沈知欢和刘春出来的时候,四辆吉普车已经停在了校门口的路边上。
看到沈知欢出来,三老头和于景严都从车子里下来了。
“你们……”
上午临时通知外语系下午的课取消……
忽地想到几人的身份,沈知欢到嘴的疑问又咽了回去。
“丫头,我买了大草鱼和五肉,咱们今天中午可以吃水煮鱼和回锅肉。”楚老爷子跑得最快。
“知欢丫头,于爷爷来蹭饭,你不会不欢迎吧?”于老爷子的脚步也是飞快。
“怎么会?!”沈知欢呵呵一笑,暗搓搓瞪了眼一旁的于景严。
一个人来蹭饭就算了,现在还拖家带口了。
以后娶妻生子了,是不是还要让她帮忙做月子餐?
真把她这里当免费的私房菜馆了?!
于景严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他要不那么说,今天他家老头子非活剐了他不可。
这年头,四个轮子的汽车并不多。
京大门口一下子出现了四辆,这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同学们虽没敢往前凑,但都远远的瞧着。
一副看稀奇看热闹的模样。
沈老爷子接过沈知欢手里的书,“先上车,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察觉周围站了一圈伸长脖子的人,沈知欢点头,拉着刘春上了沈老爷子的车。
其余几人也都各自上了自个儿的车。
片刻,四辆吉普车浩浩荡荡的拐进了不远的街道,留下一股子刺鼻的汽车尾气。
看着扬长而去的吉普车,众人是既羡慕又嫉妒。
理工那小子,一辆车来接,就嘚瑟得跟什么似的。
感觉几十米宽的操场都不够他一个人走。
人家外语系这位,一出手就是四辆车来接,而且还不像他,就来一辆破车……
特别是认出于老爷子的那几个。
“瞧于家那位老爷子的样儿,对沈家那个小寡妇也是相当满意的。”
“于家那位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怎么说他也是前途无量的有为青年,怎么会瞧上一位小寡妇?”
“不过沈家那位除了寡妇的身份,模样、家世还真是没得挑的。”
“这都见家长了,办喜酒估计也是早晚的事。”
……
这边,顶不住压力的刘春一下车就跑了。
沈知欢掏出钥匙开了门,将一群吓人的“大老虎”放进了屋。
于老爷子一进门,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
这海棠的枝修得好,那鹅卵石选得也漂亮,就连沈知欢种的那几棵辣椒秧子,都被他夸成了一朵。
别说沈老爷子和楚老爷子听着烦,就连在水井边剁排骨的于景严都听不下去了。
为了蹭口吃的,他家老爷子真是把毕生喝的那点纯蓝墨水都倒了出来。
“于政委,你麻溜点,排骨我等着下锅呢!”
油都快燃了,那几根排骨还没剁好。
上桌吃饭的时候没见他这么磨叽。
“马上。”于景严应了声,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于老爷子看着系了条碎围裙,菜板剁得哐哐响的孙子,有些嫌弃的撇了撇嘴,扭头去葡萄架下看沈老爷子和楚老爷子下棋去了。
排骨下了锅,都不用沈知欢开口,于景严又去拾掇那条大草鱼了。
等到烧菜、炖菜都下了锅,沈知欢忍不住长吁了一口气。
原本想一个人清清静静的过日子。
现在……
沈知欢一言难尽的看向葡萄架下那三个因为下棋争得面红脖子粗的帅老头。
小院没多会就飘出了饭菜香。
而此刻,大山的密林深处,满脸油彩的某人正嚼着一小块鲜血淋漓的生肉,略显疲乏的黑眸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山坡的某处。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那人似乎很谨慎,每走几步又警惕的四下环顾一圈,好似担心被人跟踪一样。
直到下了山坡,确定了四下无人后,那人才稍稍放松了些警惕。
某人将手里的那一小块生肉尽数塞进嘴里,小心的跟了上去。
由于蹲守的时间过长,二人带的压缩饼干早就吃完了。
他们面对的是一个长期生活在深山密林里的老狐狸,轻微的风吹草动,都可能会打草惊蛇,让这次的行动功亏一篑。
为了行动顺利,断粮的这十来天,他们没敢生火,一直过着最原始的“茹毛饮血”生活。
实在困了,二人就替换着,浅浅的打个盹。
一路跟着那人到了一处废弃的宅子,担心暗处有人盯梢,一人在远处观察着,某人则绕去了后面。
为了不惊动屋里的人,某人不得不放慢脚步,悄悄的,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搜索。
“为了帮你做事,我的老窝都被那群人给端了,我向你拿点钱怎么了?”粗犷的男声明显带着不满。
“苟大胆,十万不是十块,这么大笔钱,你也得容我请示一下上面。”一个温润的男声响起。
“康如汉,你让我帮你做事的时候,你怎么不去请示一下上面,现在我问你要点钱跑路,你就跟我东拉西扯,康如汉,我告诉你,你别把我逼急了,逼急了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反正我苟大胆是烂命一条。”苟大胆一拍身旁的桌子。
早已腐朽不堪的桌子哪经得起他这一下。
顿时“咔嚓”一声四分五裂了。
“苟大胆,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这些年你帮我办事,我也没少给你钱吧?你的老窝让那些人端了,是因为你手底下的人捞过界了,而不是为了帮我办事。”康如汉冷下了脸,从腰间掏出了手枪。
事没帮他办成几件,钱倒是没少要。
自个儿
真当他康如汉是好捏的软柿子不成?!
“康如汉,你这是什么意思?”苟大胆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苟大胆,我原本想放你一条生路的,可惜……”康如汉冷哼一声,眼里已然盛满了杀意。
“你自个儿要上赶着来找死。”
苟大胆被他眼中的狠厉吓得连连后退。
“康如汉,我跟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面对黑黝黝的枪管,苟大胆的声音和脚都有些打颤了,之前那股子要同归于尽的气势早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