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叶缘与严安宁

直到用完膳食,身后无人跟着,她出了酒肆的大门,闪身去了后院。

听风从藏匿的树上跳了下来,屈膝跪地行礼。

“主子。”听风跟随了一路,这几日没什么盘缠,吃的都是馒头就着白水。

百里念将怀里的烤肉拿出来给她,这一路盯梢她消瘦了不少。

“听风,你替我传递消息回京中,让踏雪门众封锁一切与南疆有关的事传回京都。”她现在没有找到宋沁,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防止监察司的人查到蛛丝马迹,若是被宋元知晓宋沁已经遇难,怕是又要几经折腾,这次陪同她的人,一个都逃不了,估计江家也难逃一劫。

“是,主子。”听风

“木白她们近来有传递什么消息吗?”百里念单手插着腰,心思缜密。

“太女似有所动,近来笼络了不少大臣,都是先前与卫家交好之人。”听风事无巨细的交待。

“卫家的残部不是被女皇斩杀殆尽了吗?怎么还有人存活?”百里念紧锁眉心,右相若是被宋沁一事牵连,太女得卫琳相助伺机而动,怕是想趁机夺位,叶将军的人马远在西域,不能第一时间支援。

现今朝中局势只看太女与三皇女之间的较量了,至少宋渝有燕南王的支持,太女还是会忌惮一二,不敢妄动。

“卫老家主已经返回了吉州,我们的探子查到,这十几年卫琳养了不少私兵,分布在吉州各县志,人数已达十万,若是再得到安王的人马相助,进攻中原,女皇现有的兵力,怕是抵挡不住。”听风将魉组查到的消息汇报给百里念听。

眼下麻烦了,这关键节点就在宋沁身上,安王来犯只能靠南部二十万兵马抵挡,可京中内乱宋元该如何自处,温言他们还在京中,万一被牵连...

“听风,你让木白她们留意好京中动向。”百里念偏过头,能瞒多久看造化了,京中这摊浑水她不愿淌进,护好家人的安全最重要。

“是,主子”听风回应后,消失无踪。

‘没一件好事’百里念心中腹诽着,这事还不能让祖母知道。

她上了二楼,到自己厢房中,南疆陈设的装饰大不相同,眼花缭乱,都是些动物图腾。

百里念站在窗台边,思绪悠远,不知兰溪过的如何。

天色渐凉,夜幕降临,空中悬挂的一弯明月,寄托她的思念之情。

“护卫大人,需要我们为您添置被褥吗?”给翟渊抬轿的轿妇隔着门问她。

“不必。”她收回思绪,回答了一句,门口的脚步声离去。

她回了榻上,不做多想,早些休眠吧。

另一边的严安宁一众,她们在吉州五十里外的树林中整顿,如今城中进不去,按照大人的吩咐,她们在此处落脚。

而就在深夜之时,贵客到访。

帐篷外,两位背对着严安宁,周身黑衣斗篷笼罩。

“你们是?”严安宁询问,不会是卫家人吧?她连忙握紧了刀柄,时刻准备出击。

二位回过身,拉下了斗篷。

“叶缘?”严安宁见他真容时,心中激动不已,上前两步握住了他的手。

没有等到他的回信,原来是因为叶缘追随而来,真想上前抱住他,可来往的女兵较多,不太方便。

叶缘略显尴尬,抽回了手。

“你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严安宁环顾四周,拉着他们进入内帐。

“燕离她们出事了吗?”叶缘忍住此起彼伏的心绪,话语间都在颤抖。

严安宁背对着他们斟茶,在听到叶缘说出的话时,手中的茶杯险些拿不稳,随即转过身,笑脸相迎。

“你不该来的。”严安宁将茶奉上,邀请他们坐下,她挑了个不远的椅子落座。

“我听母亲说吉州出事,二殿下失踪,燕离是不是...?”叶缘说出这话时红了眼眶,明明决定放弃的,可一听到她出事,终归放心不下,奔袭千里而来,只为求一见她一面。

“现在还不知。”严安宁强装笑意,心里密密麻麻的痛感,快要扼制她的呼吸,她写的那么多信,终究是石沉大海了。

“...”叶缘失了力气,身旁的小厮扶住了他,叶将军指派他来保护叶缘公子的安全。

“我会救出燕离姐的,你放心回去。”严安宁捏紧了手心,藏进衣袖中,指痕留下一道道刻印。

“这让我如何放心,我们几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不想她出事。”叶缘捂着脸,流泪的样子让人心疼。

严安宁站起身,向前两步,却又停了下来,犹豫不决,他一哭,自己的心跟着抽痛,可她没有立场上前,以什么身份安慰他?

“叶缘...”

“严大人,你一定要救她回来。”叶缘坚定的看着严安宁,他直到此刻才明白心中所念,他是真心爱慕江燕离,不管她是死是活,都想守着她。

“我...知道。”严安宁再度自卑,垂下了眼睑,终究是比不上的,不是吗?

年幼时燕离姐与她比武,叶缘的视线永远不在自己身上,他会为燕离姐拍手叫好,而自己被打倒时,看向叶缘,他的目光依旧在燕离姐身上。

虽然时而会捉弄他,可也是想引起他的注意。

直到有一次把他弄哭后,再也没欺负过叶缘,反而是把自己最好的都拱手相送,可转眼间,他就会把她送的带去给燕离姐,已经习惯了。

“我能否留在这里。”叶缘抓住严安宁的手,渴求的仰视她。

“不行,军营中都是女子。”严安宁拒绝道。

“严安宁。”不逢时,宋兰溪的声音响起,他直接拉开了帘帐,毫无顾忌。

“...”叶缘皱着眉看向宋兰溪,还说军营中都是女子?严安宁骗他,为何这名男子可以随意叫她的名?心中升起淡淡的酸意。

“你怎么来了?”严安宁甩开了叶缘的手,紧张的跑向宋兰溪身边,拉着他就往外走。

叶缘被这一幕晃眼,严安宁和这男子什么关系?捂着心口处,怎么有点不适?

“你放开我!”宋兰溪甩开了严安宁的手,这么多日没有百里念的消息,他都快紧张死了。

“殿下,你别闹了,大人临走时交代过,你不得踏出军营。”严安宁拧着眉,揉着太阳穴,她还在说正事呢,就被殿下打断了。

“我要去找百里念!”宋兰溪愤愤不平,他想见她。

“不行,您要是出了事,大人会把我们都杀了!”严安宁吼出了声,完全忘了身份之别。

“不...不去..就不去嘛...这么凶干嘛。”宋兰溪抬眸眨了眨眼,还是第一次见严安宁发飙呢,挺可怕。

“殿下,请恕臣无礼。”严安宁跪在地上求情,一时冲动口无遮拦。

“算了。”宋兰溪不再折腾,回营帐的途中与叶缘擦肩而过,两人相视一眼,他一脸不忿,瞥开了眼,没给叶缘什么好脸色。

严安宁回过神时,叶缘站在了他的身后。

“叶公子,你怎么出来了?”严安宁被他突然的出现吓了一跳,挠了挠后首。

“那人是?”叶缘镇定了神色,盯着严安宁的眼睛,她却心虚的不敢回视,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不知为何心中细微的酸涩,他抚上心口,自己这是怎么了?

‘七殿下的身份不能暴露’严安宁想起了大人临走前交代的话。

“军营里的女兵。”严安宁辩解着。

“女兵?那声音明显是男子?”叶缘揪着衣袖,严安宁也会和他说谎了?当他耳聋了吗?男女之声都分辨不出来?在这里和他打哈哈。

“你听错了。”严安宁推搡着叶缘往帐篷里面走,这要是被外人发现他们的身份,还不得受军法处置。

进了帐篷后,叶缘也不再纠结过问,她喜欢谁与自己有何干系。

“我能跟军队进吉州吗?”叶缘询问出口,语气不知为何冷了几分。

“吉州如今被卫家人封住了城门,我们进不去,只能等百里大人回来再行事。”严安宁沉寂下来,他这番冒死前来,可见对燕离姐的真心,自己还是别插足其中了,刚燃起的心思,又再度凉凉。

“你是答应了吗?”叶缘大喜过望,搂住了严安宁的手臂,可就在触碰上的一瞬间,严安宁连忙抽回了手,后退了两步,隔开了她们之间的距离。

叶缘被她此番操作绷住了,冷冷的看着身旁空缺的位置,她这般反应,为何自己好难受,呼吸都慢了。

若是之前他们两挽手,也没见严安宁跳的这么...远。

“我答应了,不过你得跟在我身边,不然你出事了,我没法和燕离姐交待。”严安宁强装笑意,嘴里虽说着贴心的话,内心流淌的血液都如凌迟的刀片,刮着她每一寸心脉。

“...”叶缘不再说什么,可能是她忽然的转变自己还没适应。

“我先安排一处军帐给你。”严安宁说完,往帐篷外走去,独留叶缘一人,他失落的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与自己来时的期盼不同。

上路前虽然担心江燕离,但心中还是有点喜悦之情掺杂,可如今是为何,他想不明白,一定是脑子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