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音之惩罚,二哥愧疚,废人的弥补

施云恺心惊不已,越说脸色越差,对待君棠月的态度已经大变。

他这个人,认的是医学上的实力。

要不是君家老爷子亲自推荐自家孙女,且君棠月还恰好是他十分欣赏的“神经医学”领域造诣颇高的新贵大佬。

他也不会认君棠月这样的小家伙为徒弟,亲自教授她针灸术。

既然施云恺都已经发出了质疑,其他医生们早就对君棠月的医术持怀疑态度。

那么,现在他们对君棠月的针对性就更足了。

医者,要是明知治不好患者还非要去插一脚不懂装懂害得患者身体越来越差。

其本质上,跟杀人是没有区别的。

聂老这会儿已经被放开,在一种神经学专家的簇拥下,也对君棠月发出质疑:

“君棠月,你根本就没有做过那场全球热赞的‘经脉缝合手术’对不对?”

“我观察过你的医术,你中医针灸尚且稚嫩,从你执针的手法和反应能力来看,就算做手术,以你现在的医术水平,也没法做出像视频里那样精湛漂亮的一台手术来。”

“既然你是一个有前科的小偷,那我也跟施医生一样,怀疑你根本就没有做过经脉缝合手术。”

“这次,你又是冒领了谁的功劳?”

聂老到底也是老油条一个,他活了那么多年,对年轻人施展的一点猫腻还是有感觉的。

只是他刚才比较信任施云恺的权威地位,于是忽略了这些细节。

但现在回过头来看。

君棠月单单只是照着《通血手札》给君司礼治疗双腿都能搞砸到鲜血直流到无法止血。

还需要施医生亲自给她善后。

这种程度的实力,说是那位神秘的神经学大佬,简直都是侮辱那位大神的技术。

君棠月咬唇,苍白的一张脸此刻算是彻底褪去血色了。

她宛如蒲柳一般柔弱的身躯摇摇欲坠,好似随时都要站不稳地跌倒下去。

可是这次,没有人上前去扶她一把。

反倒是一个个都好似浑身长了眼珠子似的避开了她随时可能倒下的地方。

君棠月感受到大家都对她避之不及的模样,眼泪更是一刹那就如断线的珍珠一般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我……我没有……”

“恺叔,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棠棠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就是那位神经医学大佬啊,我……我从未做过‘经脉缝合’手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愿意收我为徒,只以为你跟我家长辈交情匪浅所以愿意破格教习我。”

“难……难道这其中还有其他隐情?”

“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的啊。”

君棠月已经猜到了那个做经脉缝合手术的人是谁了,但以她现在的处境,她根本不敢再冒充秦音的身份了。

于是主动承认不是她。

在她看来,自己确实从未承认过她就是那位神经医学大佬。

那都是大家误会了她而已。

作为被误会的对象,她才是受害者不是吗?

一时间,施云恺倒是被她坦然承认自己不是那位神经学大佬的话给堵住了。

关于他从君棠月手指上的那颗红痣认出她的身份这件事。

本质上就是各自默认的事实。

这些事都是没有揭开在明面上谈的。

现在君棠月来一句他是不是因为误认了她的身份才教授她针灸术的。

这问题,不可谓针对性极高。

但,他本来就是只给有实力的医者更好的教习机会。

君棠月现在拿他跟君老爷子的交情来“威胁”自己,倒是直接把他的暴脾气给激出来了。

施云恺直接开炮:“我去你妈的长辈间的交情,业内谁不知道老子只看实力说话。”

“别整的老子收徒都是给人走后门似的,你要不是有那一层神经医学上的造诣让我服气,我收你爷都他妈不收你!”

“你们君家简直都不是东西啊,自己姐姐的医学成就你说拿就拿,你爷爷更奇葩,误导老子你是那位神秘大佬……”

“你的医术我是真不敢恭维,针灸术、神经医学那都是救死扶伤的方法,不是拿来争宠妒忌的玩笑事儿。”

“你连这个都搞不清楚,也配说学过十几年的医学?你他妈医德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施云恺一肚子的气,骂起人来更是一点都不给君棠月留情面。

他是被骗的受害者。

他都不知道去哪里哭呢。

要是真能找得到那位神经医学的大佬,让他亲自拜人家为师他也愿意啊。

可惜,那位实在是不……不露脸……

嘶,她露手了啊。

也正是因为露手,才让大家都下意识地以为君棠月才是那位大佬。

但君棠月凭什么那么敢抢占功名?

难……难道?

施云恺目光一转,终于落在了一直沉默但目光扫视全场,浑身都带着一股清冷气势的秦音身上。

这不看不觉得。

一看,再看——

好家伙,这不就是对面手术室他挤都挤不进去打下手的那位被国主亲自认定的,还来不及册封殿下的——准大公主吗?

也是沙特目前,唯一一位无血缘公主!

但,沙特A国特例。

无血缘公主只要一经授予,子子孙孙都享有皇室继承权。

那可是实实在在的荣封!

他在御医世家施家中,只能算是个小虾米,所以一直没有挤进去看到这位“准公主”的尊荣。

但现在,他看到了秦音身后不知何时已经呈保护姿态,霸道站在少女身边的法赫曼·沙特。

秦音的身份,已然呼之欲出。

秦浔之淡定地站在秦音的身后,他倒是要看看,他不在的这四年,君家人到底是怎么欺负他们家小音的。

他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小公主。

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城堡,却被养得连草芥都不如。

君哲松站在君棠月的身前,此刻也有些羞恼,原本以为她在家虽然用了秦音的东西,但到底是自己家的人。

这种事情闹再大,他也可以圆成一场家事。

但要是君棠月连外面的医学大佬都去随便冒认,那确实是人品有问题了。

这就是他亲自教养长大的女孩儿?

他一时间都有些背脊发凉。

再看向君司礼时,君司礼看向自己的眼神更是冰冷。

君哲松此刻一边煎熬,一边觉得自己这个父亲确实难做。

君棠月可真会给他招惹麻烦。

这次,他没再贸然地上前给君棠月说好话了,他有些摆烂,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都一个头两个大。

君棠月面上依旧梨花带雨,此刻也知道自己已经避无可避。

只好捂住心口,作出呼吸不畅的动作。

但在场太多医生了。

她要是因为不算严重的心脏病发倒下,那么基本上会被分分钟治醒,然后继续接受审判。

于是她掌控着心脏难受的程度。

不至于倒下,但也能看出她呼吸不畅,整个人萎靡到如瞬间失了气血一般。

可,她装得再脆弱。

在这种状况下,也没人会再让她浑水摸鱼逃掉责任。

秦浔之看情况差不多了,给施家神经医学的大长老施海峰使了个眼神。

他一直在看这一场戏。

只是这里到底是华国,他这样的身份不方便再公然出现。

此刻只是默默站在秦音的身后,就已经为秦音铸就了一层无形的保护壁垒。

但这还不够。

秦音是他养大的,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爱好那就是得罪他们的人,他不喜欢一巴掌拍死。

他最爱的是,让他被自己所钟爱的人所害,让他得到自己最想要的继而失去,让他在成功的前一秒失去希望。

精神上的磋磨,永远比肉体上的打击更有意思。

也更折磨人。

而他看得出来君棠月最在乎什么。

美貌,家族青睐,事业有成,哥哥们的爱护,财力丰沛……等等。

既然她在乎这些。

那么她得眼睁睁看着这些一件一件在她眼前破灭呢?

那才有意思呢。

施海峰就是前几天秦音给秦肆做腿部经脉缝合手术时,因为太欣赏这专业度十足的手法,亲自将整个手术过程录下来,还以学术研究的名头,让全球神经学专业领域的热爱者膜拜学习的。

他出发点是好的。

却没想过会有人这么恬不知耻地“抢夺”他们尊贵的公主殿下的劳动成果。

施海峰年过七十,精神状态依旧很好。

他穿着佩戴着施家徽章的白大褂,自人群中站出来,上前对着施云恺的屁股就是一脚。

施云恺五十岁。

此刻被施海峰一踹,顿时跟个孙子似的抱头,找了个桌子缝就钻了进去。

“大……大伯!我都五十岁了,可不兴跟我十几二十岁时候那么踹啊,老骨头一把了,会随时散架的嘞。”

施云恺揉着屁股,欲哭无泪。

他甚至都没看见施海峰本人出现,就已经感受到了那无与伦比的霸道气场以及熟悉的威压。

“呵,还知道怕我把你踹散架啊?”

“眼瞎成这样,是谁教你这么吃里扒外由着外人欺负我们主人家的大小姐的?”

“经脉缝合那么大一场手术,是老子亲自录下来的,你找不清是谁做的问我啊,瞎几把乱猜什么。”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那场仅仅几天就惊艳全球的经脉缝合手术,是秦音亲自操刀做的。”

“我知道你们是怎么认错人的。”

“那就让我们家大小姐亲自伸出手给你们这群眼瞎的废物掌掌眼好了。”

施海峰在整个沙特御医世家施家都是顶梁柱的存在。

他的资质,实力,都远在施云恺之上。

而施海峰这样说。

算是彻底把君棠月给钉死在耻辱柱上了。

这辈子,她都得背着“小偷”的名头。

众人惊骇,看向君棠月的眼神更是复杂又惊恐:尼玛,这小丧花简直就是逮着一根苗使劲薅啊!!

与此同时,秦音已经走到了君棠月的面前,她反手一把捉住君棠月的手。

清冷少女眼神冰冷刺骨,另一只手里捏着一把刚从急救室里顺出来的手术刀,语气淡且凉薄:“君棠月,我的东西你就那么喜欢觊觎?”

秦音说着,已经抓着君棠月的右手,狠狠掰开她的手心,展露出她无名指下的那一粒红痣。

与此同时,秦音自己右手无名指下的心形红痣也光明正大地展露于所有人的眼前。

两颗红痣,颜色、形状……高低立现!!

有人严谨地去翻视频,将最后少女指节上的红痣放大,果然……那颗红痣的有形状的。

而且更为赤红。

君棠月手心那一颗,好似从来就是一颗赝品。

君棠月哭得稀里哗啦:“姐……姐姐,你要干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冒充你的,是……是恺叔自己误会了而已,我们可是亲姐妹啊,你拿着手术刀是要干嘛?”

秦音淡定地瞥了一眼秦浔之的方向,只见君棠月故意安置的直播装置在瞬间失效。

整个会场也被秦浔之以及墨家的人包围起来。

秦音轻笑,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

她捏着君棠月那根纤细孱弱的无名指,无名指上跟她一样位置的红痣让她很碍眼。

紧接着。

下一瞬,手术刀利落劈下去。

“噗呲——”

秦音眼角被溅上一滴鲜血,殷红无比。

透着一股子邪佞。

“呀,君棠月你再自责,也不该自毁自伤自己斩断了手指给姐姐赎罪啊……”

“咦,你说一根不足以表达你的诚意?”

君棠月眼睁睁看着一道血光闪过,她头皮发麻,尖叫到失声:“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