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亲王妃苏醒的消息传出去,登门拜访的人众多,容雨棠身子弱便不见,人没来,礼是来了挺多,一一记录在册放到库房里去。
仅仅是站着吩咐指挥几句的功夫,容雨棠就累得有些喘不过气。
司徒元鹤连忙过去扶着人坐下,“这些事不用你操心,有管事在。”
“身子是越来越弱了。”容雨棠叹一声道,“也不能事事都不管不顾,这会儿已经月初,再有几天就是秧秧及笄的日子,也不知道下人们备得怎么样?这些时日我都在病着歇着,一点也没顾上。”
“有平南郡主在,你放宽心就是。”
“也是。嫂嫂办事最是妥帖。”容雨棠笑了笑,又道,“近日怎么不见太子殿下过来?还有秧秧,也老是往宫里跑,大家伙都还没好好吃上一顿饭,我能醒来,小斐然也出很大的力。”
“太子殿下国事繁忙,春闱会试殿试连在一块。秧秧进宫是为及笄的事,母后命人制衣造饰,都需秧秧去看是否合适,有何处需要修正,都得抓紧时间。”
“太后倒是喜欢秧秧。”
“没人会不喜欢我们的孩子,要不是刚生下的两个小家伙还小离不得母亲,母后身子又不便折腾,估计会日日要看孩子。”
“等我身子再好些,我们就抱着孩子进宫去。”
“需要辛苦你想想孩子们的名字,母后也说孩子是你辛辛苦苦生下,理应由你来起。”
“嗯,是要想想。”
两人坐在海棠花树下闲聊着,秋海进来禀:“王爷,王妃,北离州有人递来拜帖,人就在府外。”
容雨棠打开拜贴一看,竟是许久未曾联系的曹氏,当今宜嫔的妹妹。
也是当初想嫁给离亲王为侧妃的人。
曹氏嫁在北离商贾之家,北离距这几千公里,特地跑这一趟,容雨棠猜想着是不是探亲,顺道来瞧一瞧她,便见了曹氏。
曹氏携礼而来,规矩行礼问好。
两人闲聊着,容雨棠问起她此次过来可是探亲,曹氏说:“确实许久不见长姐了。”
紧接着问起:“怎么不见秧秧郡主在府里?我也许久未见秧秧郡主了。”
“她啊,在宫里呢,算着时辰也该回来了。”容雨棠说,“留下来一道用晚膳可好?”
“多谢王妃。”曹氏点头应下。
容雨棠望着她:“我见你神色有些疲惫,刚至云京?”
“昨日便到了。”曹氏摸摸自己的脸,“只是心里有事,难免睡不好,让王妃见笑了。”
容雨棠没有问何事,只是眼珠子转了下,两人又闲聊起别的。
夕阳西下,傍晚的风温和,司徒元鹤怕妻子着凉,拿了件披风过来。
曹氏说了句:“王爷王妃还是如此伉俪情深。”
容雨棠笑了笑,确实满脸满眼的幸福。
“娘亲!爹爹!”这时许秧秧也从宫里回来,一边走一边喊,“若榴姐姐,快快快,给我一口水,嗓子要冒烟了。”
听到秧秧郡主回来,曹氏立马起身,眼睛亮了亮。
许秧秧瞧见了,但她现在急着喝水,若榴倒来的茶水她一口口往嘴里灌,咕咚咕咚的。
“你慢点儿。”容雨棠笑问,“怎么宫里还少你喝的?”
“不是,是我跟皇上的小公主吵了一架,吵是吵赢了,就是口渴。”许秧秧咧嘴笑着。
司徒元鹤:“可以吵着的时候就让宫女端着茶水在旁边,渴了喝一口再继续。”
“吵架不能断!”许秧秧特别认真地说,结果旁边传来一声笑。
是若榴。
司徒元鹤和容雨棠都望过去,示意若榴说说。
许秧秧瞪她。
若榴假装看不见,笑着说:“是郡主不想喝口茶水再回来吗?不是,是因为郡主和小公主吵架,被太子殿下听到了。”
“小公主不知道从哪听来郡主要做太子妃的谣言,上来就指着郡主说,‘本公主不要你做太子哥哥的媳妇!不要你做嫂嫂!才不要你做太子妃!’”
“小公主说一句,郡主就怼一句。怼到最后就是,‘你不要我做太子妃,我偏做,气死你!以后你每天看到我都要喊我皇嫂,气死你!’还朝小公主吐舌头,气得小公主哇哇直哭。”
“郡主是高兴了,结果扭头就撞到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还贴心问一句‘太子妃渴不渴?’郡主撒腿就跑。”
许秧秧两耳通红,瞪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你!”
“奴婢知错,奴婢去面壁思过。”若榴麻溜走了,就在廊亭下站着,确实面壁思过。
许秧秧翻了个白眼。
容雨棠用手帕抵着嘴笑,也调侃一句:“太子妃渴不渴?”
“娘!”许秧秧嗔怪一声,“我那是气小公主而已。”
为转移话题,她的视线赶忙落到曹氏身上,曹氏也再次行礼:“拜见秧秧郡主。”
许秧秧也问她怎么从北离州过来了。
曹氏忽地跪下来,说:“求秧秧郡主、离亲王妃救臣妇的长姐和侄子一命!”
“宜嫔娘娘?三皇子?”许秧秧疑惑一问。
曹氏忽地两眼汪汪,“家姐如今已不是宜嫔,已经降到才人位分,三皇子也被押至刑部。”
一家三口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刚过个年,宜嫔娘娘和三皇子就突然出事了?
因着容雨棠剖腹产子后昏迷不醒的事,两府的人都不关注朝堂之事。
“臣府此次来云京,一是前来探望长姐,二是想求秧秧郡主和离亲王府能够在太子殿
“臣妇知道秧秧郡主和离亲王妃在太子殿下心目中地位堪重。”
“当年害太子殿下坠马之人另有其人,危江桥刺杀太子殿下的也另有其人!臣妇见不到圣上,见不到太子殿下,只好来求助郡主和王妃。”
许秧秧第一反应是,“当年坠马的幕后凶手是三皇子?”
“郡主,三皇子是被冤枉的!坠马案和危江案的幕后黑手真的不是三皇子!”曹氏十分肯定。
许秧秧:“你怎知不是?若不是,刑部自会还三皇子清白。”
曹氏泪眼朦胧,直摇头。
“郡主,您生在皇城,如今又是皇室女,应该明白权势之争,能有几多是非黑白,都是能少一个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