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庆笑的弯腰捂着肚子,看一眼黑脸的顾长安还是忍不住继续哈哈大笑。
顾长安忍无可忍的一脚揣上了元庆的屁股上,冷飕飕的走了。
孟椿告别了顾长安,直接去了集市,她把钥匙给了肖海朝,现在肖海朝每天早上去库房拿衣服出摊。
孟椿一走过去,肖海朝突然站了起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欲言又止。
过了会,他终于忍不住说道:“孟姐,我看你这次没进几件货,差不多也该进货了,我想跟你合伙干成不?你不用给我工资了。
摊位和库房的租金我们都一人一半,我也出钱进货,但是赚的钱我们可以三七分,你七我三。”
肖海朝昨晚上翻来覆去的想明白了,他是不指望去厂里找什么正式工了,他三叔厂里几十年的老员工,竟然都下岗了,以后这趋势也不好说。
他倒不如大胆一点,直接跟着孟姐一起做生意。
肖海朝看着孟椿的目光有些忐忑,害怕孟椿不同意。
孟椿租了那个库房,就想一次多进点衣服,可是她手头没那么多钱。
现在两人一起干,共担风险,肖海朝也能更尽心更卖力,孟椿稍一沉思就应下来,“成!既然房租你和我共担,也不说什么三七分了,就按我们各自投入的成本钱分利就行!”
人都是会变的,一开始就得弄的公正,省的后来生啥变故。
肖海朝听见孟椿同意瞬间激动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摩拳擦掌,“孟姐,我娘说给我三百块钱让我出来做生意,我全投进来,这次咱们大干一场!”
“肖同志,欢迎你入伙!”孟椿像模像样的伸出了右手。
肖海朝郑重的握上了孟椿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孟椿将衣服理了理,她拍了拍手,还是和以前一样,早上人不多,她溜达着去了朱老头家里。
今天周六,孟椿还是第一次碰见朱老头的老伴在家,郑绣锦一直听自己老头子说有个姑娘英语口语不输自己,今天算是见到了。
孟椿礼貌的过去打了个招呼,郑绣锦笑着点点头,说道:“你来读一下这一段,我听听。”
孟椿愣了下,这突如其来的要求她也没拒绝,大大方方的用英文读了出来,简直跟收音机里的口音一模一样。
朱老头急吼吼的说道:“我没骗你吧,我现在的英语可是提高了不少,听听,古德毛宁,是不是正宗多了?”
郑绣锦懒得搭理这玩洋的老头子,一脸的沉思,“孟椿这名字可真熟悉,大一的时候有个姑娘也叫孟椿,她那个英语真是……二十六个字母都能记成二十四个。
我担心这姑娘跟不上,本想给她补补,后来翻名单咋也找不到叫孟椿的了。”
郑绣锦就顺嘴一说,接着赶忙招呼孟椿跟她一起讨论发音问题该怎么纠正,孟椿也没深想,不知不觉一上午过去了。
孟椿看着不早了,赶紧站起来,“郑老师,你们吃饭吧,我赶紧回去了。”
郑绣锦故意脸一拉,不容拒绝的开口,“就在这吃,哪能让你饿着肚子走。”
朱老头也在旁边帮腔,孟椿实在没办法拒绝就留了下来,饭是朱老头包的饺子,孟椿没想到朱老头手艺还挺好。
“哎呀!瞧我这记性,隔壁那个王妈这几天请假了,我说今天给他们送点饺子尝尝,这会儿功夫,都给我忙忘了。”
朱老头一拍脑门,懊恼的站起身。
孟椿赶紧吃完了自己口中最后一个饺子,“朱老师,我去吧,我正好回去了顺路送过去。”
“那也成!”朱老头用铝饭盒装了一盒子的饺子,“让他们趁热吃,凉了就没这个味了。”
“成!”孟椿接过了饭盒,直接去了隔壁,她按了按门铃,没有人来开门。
孟椿走到门中央才发现院门根本就没有锁,她也没直接进去,又按了按门铃,一个人站在门外等,一直都没有人来开门。
她奇怪的皱了皱眉,不应该啊,听朱老师那口气,王妈请假了,但是两个老人应该在家的啊。
孟椿又等了会,还是没有等到人,她内心狠狠的纠结了一番,推门进去了。
她本打算把这个盒饭放到院里的牛奶箱上,孟椿刚搁上去,眼睛瞬间瞪大,手里的盒饭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那位老太太晕倒在门口的地上,手紧紧的拉住门把手,露出了一条缝,看得出她本来想出门求救,但是晕了过去。
孟椿慌慌张张的跑了过去,推开门赶紧先探了探了鼻息,有气!
“奶奶——奶奶——”
商礼梅恍惚中听见有人叫她奶奶,她拼命睁开眼睛,模糊中隐约看见一个长得很像自己儿子的姑娘,尽管已经难受至极,她语气却尽力的温和:
“依依,是奶奶的依依回来了,奶奶没事,没事……”
说完手一下子垂了下去,孟椿没听清她到底在说什么,看见她又晕了过去了,孟椿一咬牙只能将她放在原地。
她匆忙的跑了出去,一路跑到朱老头家里,“郑老师!朱老师!隔壁的老奶奶晕倒在地上了,得赶紧把她拉到医院,不能耽误!”
朱老头和郑绣锦听见这齐刷刷的变了脸色立刻放下了手里的碗,郑绣锦赶忙跑了出来,跑到一半,着急的安排,“老朱,你去找辆三轮车,快去!”
“哎、哎!”朱老头慌乱的应下来。
孟椿和郑绣锦两个人跑去了隔壁把商礼梅抬了起来,正好朱老头蹬着一个旧三轮车过来,他下车帮着把商礼梅抬了上去。
看着朱老头和郑绣锦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孟椿干脆自告奋勇,“我来蹬,朱老师你在后面推着就行了。”
孟椿二话不说蹬上了三轮车,她硬是咬着牙一路蹬着三轮车把人送到了最近的医院,等到兵荒马乱的将人推进了手术室。
孟椿才发现自己满头大汗,连衣裳都湿了大半。
三人都有些担心的站在手术室门外等着。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孟国生身穿中山装,胸前口袋别着一根英雄钢笔,后面还跟着一个身穿正装的年轻男人。
孟国生的脸紧紧的绷着,他已经听老朱打电话说了,是孟椿最先发现的,也是孟椿将人送到了医院。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孟椿,脸色复杂,“多谢你了,小孟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