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星璃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在帝凌释内心里有那么大的反应。
她只是想小小惩戒一下他要她喂而已。
她把自己那包灵栗和他的换了，边剥壳边往前走：“我们去北武殿看看。”
北武殿是四大武殿之中唯一面向平民开放的武殿，没有身份限制。
夜星璃不想在这种情况下暴露身份，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它。
卖灵栗的摊贩就在北武殿附近，两人朝着北武殿走时，路上行人不是急匆匆从里面出来，就是急匆匆往里面去。
不管男女老少，脸上都洋溢着同样的激动。
“北武殿终于也开擂台赛了！我要赶紧回去叫我儿子过来报名！”
“我也要把我闺女叫过来！”
“你闺女娇滴滴的能行吗？”
“人家皇太孙殿下不也是娇滴滴的吗？还不是一剑就把百里迦和沈汐给挑飞了？我闺女努力努力，不求能比得上皇太孙殿下，只要有三分之一我就心满意足了！”
“哈哈哈哈，我没那么大的抱负，我就是冲着主持擂台的几位将军去的！”
“是啊，那可是瑞麟军的正四品将军，要是能得到他们的指导，我做梦都能笑醒！”
夜星璃和帝凌释在他们兴奋的议论声之中踏进了北武殿。
北武殿里，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擂台上，有两名灵师正在对战。
整个演武场都挤满了观众，不时发出阵阵喝彩声。
擂台前后，民众身着盛装载歌载舞，每到对战的精彩之处，都会敲锣打鼓翩翩起舞。
擂台左右，民众端着酒举着美食投喂对战结束的灵师。
演武场外围是各式各样的小摊，孩童们拿着玩具和美食到处玩闹。
整座北武殿都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不管是谁，一踏进去都会被这股欢乐的情绪感染。
夜星璃唇角不自觉露出了笑意。
帝凌释更是完全回不过神来。
他从未到过这样的环境。
他也从未看过这样的情景。
没有尊卑高下，不分贫富贵贱。
所有人都在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这和九天灵域截然不同。
在九天灵域，不管在哪儿永远都是尊卑有序，高下分明，不管是谁，都是一副矜持克制的表情。
没有人会失态。
甚至连大笑都没有。
过去他不觉得什么。
可对比眼前的一幕，他忽然意识到，九天灵域或许不缺资源，却缺了这股热情的，蓬勃的，向上的能量。
帝凌释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从旁边跑出来，没留神撞在了他的身上。
帝凌释垂眸看去，却不想小女孩刚好仰起头来看他。
四目相对，小女孩吓得当场僵住了，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帝凌释：“……”
不等他说什么，夜星璃蹲下来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又把剥好的的灵栗喂进她嘴里：“好吃吗？”
小女孩破涕为笑，嗓音甜甜道：“好吃！姐姐，你好漂亮啊。”
夜星璃含笑道：“你真可爱。”
她把装着灵栗的袋子送给小女孩，小女孩开心地拿着跑向小伙伴，不忘向小伙伴介绍：“那个漂亮姐姐给我好吃的，还说我可爱！”
夜星璃莞尔。
帝凌释站在身侧默默地看着，等小女孩走远了才抿着唇问道：“我看起来很可怕吗？”
夜星璃耸了耸肩：“也不算吧，比起好像准备递一份玉简过来说‘现在开始考试，满分即可视为通过’的表情要好一点。”
帝凌释：“……”
正说着，小女孩拿着一个憨态可掬的糖画跑过来给了夜星璃，就又红着脸跑了，边跑边道：“送给你，漂亮姐姐。”
夜星璃笑着朝她挥挥手：“谢谢你，小可爱。”
转头见帝凌释还在那里默默地站着，她不由得“啧”了一声，把糖画塞进他嘴里：“甜点儿，别吓到小朋友。嗯？”
帝凌释：“……”
夜星璃从他的手里拿回另一包灵栗，边吃边边继续往前走。
两人穿过演武场的人潮，一路走到灵璧前。
灵璧上还投射着摘星塔的擂台对战。
夜星璃的对战结束了，百里迦和沈汐却还要决出第二名和第三名。
此时，他们还在对战。
夜星璃饶有兴致地停下来看。
他们两人在和她的对战之中都受了不轻的伤，他们的实力差距又不大，是以打得都很小心谨慎。
沈汐的性格更冲，对战也更勇猛一些，但麒麟战车的限制太大了，沈汐在战斗过程中远不如百里迦的暗海沧龙灵活，渐渐出现了颓势。
夜星璃看着，不由得凝起了眉。
战车这类武灵极其少见，但夜星璃不陌生。
因为不久前她上武灵课时帝凌释才给她讲过。
战车，要么为征战而生，要么为空间传送而生。
沈汐的麒麟战车应该属于征战的战车，沈汐却只是把它作为防御使用，完全没有发挥它应有的实力。
夜星璃忍不住问道：“沈汐是不是不懂得怎么使用自己的武灵？”
帝凌释点头：“她的完整武灵应该是九麟战车。但她只传承到了一只麒麟，且麒麟篆刻不完整，她没有得到相应的战技。”
夜星璃若有所思：“喝多几碗十全大补汤或许可以补齐攥刻？”
帝凌释不置可否：“在她突破灵王之前，她的灵力支撑不住使用相应的战技，补齐没有什么意义。”
夜星璃脸上露出一抹失望。
如无意外，沈汐大概率会和她一同参加上界武考。
如果沈汐能发挥出更强的实力，对她只好不坏。
可如今沈汐只是圣灵师巅峰，想要在上界武考之前突破灵王，难度还是太高了。
上界武考，只能靠自己。
夜星璃没有再想这事儿，假装随口插了一句：“我的龙纹剑神阶武灵是什么？”
武灵都有品阶。
大部分武灵的品阶最高是九阶。
少部分武灵的品阶最高能达到神阶。
麒麟战车是。
龙纹剑也是。
但龙纹剑的神阶武灵是什么，帝凌释在武灵课上却没有说。
他只是让她自己去寻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