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挽星被惊得嘴张开又合上,合上又张开,如此反复几次,她最后选择闭嘴。
昨晚那样的情况,能保住孩子已经是谢天谢地,就不要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她这么开导自己,可直到阿嬷把粥放到她手上,她还是一副愁苦的样子。
白皙的脸皱成一团,难看死了。
“好了,粥再不喝就洒床上了。”男人终是停了逗他的心思,解释,“女护士给你换的,我在外面,什么都没看。”
夏挽星脸上的表情多云转晴。
阿嬷稳稳喝粥,这回没洒了。
小天有点失望,哦,听上去好像还不是男女朋友。
阿冷看三人各异的表情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拿过旁边的外套盖住没有换洗的衣服。
“我出去有点事,要什么就和阿嬷小天说。”
说完,男人高大的身影出了病房。
阿冷回家洗完澡换了身衣服,然后拨通温钧的电话。
“在哪?”
“在个好地方,”温钧说,“巴萨洛给我送了份大礼,我不也得给她送回去么。”
阿冷赞同:“带我一个。”
风和日丽,豪华气派的庄园,巴颂在庄园的高尔夫球场扬起手臂,潇洒挥出一杆。
然后,打偏了,但偏到外国去了。
这破高尔夫,比枪难打多了。
巴颂想着温婉的话,学习高雅运动,不要每天除了炮就是枪,可事实证明,他真的不适合。
谁爱高雅谁高雅吧,反正他高雅不来。
“阿爸。”
收了球杆,温钧大步过来,巴颂朝他招手:“来得正好,陪阿爸去练枪。”
“没时间练枪,”温钧直接告状,“阿爸,我基地被人炸了!”
“怎么回事?”
温钧朝他身后抬下巴:“喏,你宝贝女儿来了,你问她。”
巴颂反应过来,皱眉:“巴萨洛,又和你阿弟掐架?”
巴萨洛头发高高束起,踏着马丁靴走近,嗤了声:“是个屎盆子就往我身上扣,你有证据吗?你这种行为用你们华国话叫什么来着——”
“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巴萨洛打心底讨厌温钧,总把他归到“你们”那一类。
从她阿妈死了不到一个月,巴颂把温婉带回家的那刻起,就注定了他们的敌对关系。
“还挺会用成语,”温钧冷笑,朝后面偏头,“把人带上来。”
一个捆得像粽子的人被扔到地上,巴萨洛脸色微变。
“就知道你不会承认。”温钧踢了脚地上死鱼一样的人,“穿外面买的作战服,不留任何把柄,被抓到就咬舌自尽,训练得挺好啊,培养一个得花不少钱吧,为了搞我,倒是舍得下本。”
巴颂看向巴萨洛。
巴萨洛快速冷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人我也不认识。”
“行,不认识。”
温钧啧啧两声,蹲下身打量被折磨得不轻的人,语带嘲讽:“听见没,你老大就是这么对你们的,这事要放我身上我肯定干不出来。毕竟一起作战就是兄弟,哪有这么对兄弟的,你说是不是?”
地上的人眼睛望向巴萨洛,眼神里有乞求。
巴萨洛别开眼。
温钧扫一眼,又笑:“你看吧,就一句话的事,她承认一句就能救你的命,她偏不说,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说着,他伸手扯掉那人嘴里的塞布。
就在这一刻,巴萨洛突然上前,猛地一脚踹过去,那人飞出去,后脑勺撞到四方石柱上,当即没了气息。
温钧脸色一变:“巴萨洛,你……”
巴萨洛面无表情:“哪弄来的乞丐,把阿爸高尔夫球场都弄脏了。”
温钧冲过去:“杀人灭口是吧,我今天……”
“好了!”
巴颂厉喝一声:“整天吵吵吵,还有没有把我这个阿爸放在眼里!”
“可是阿爸,她……”
“我心里有数。”巴颂皱眉,看向旁边,“阿洛,你先回去,我和你弟弟单独聊一会儿。”
巴萨洛挑衅地看他眼,走了。
温钧手握成拳,青筋直爆:“阿爸,为什么!她明明就是心虚了,你偏袒她!”
巴颂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坐下。
“阿钧,阿爸知道这次的事委屈你了,但你也知道阿洛很小就没了阿妈,我也没怎么关心过她,阿爸心里一直有愧。”
“阿爸,”温钧没坐,站在他面前,“按你的意思,以后就算巴萨洛炸我的人炸我的基地,甚至把我弄死都没关系,我从小有阿妈我就该死?”
“怎么能这么说话!”
巴颂黑脸:“这次的事我会警告她,再有下次,一定严惩不贷,不要再说了。”
温钧盯着他两秒,笑了。
“好,既然阿爸都发话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温钧转身,听见巴颂在他身后喊:“阿爸半个月后的生日记得回来,不要耍小孩子脾气。”
温钧理都没理,径直走了。
出了庄园,巴萨洛竟然没走,靠着车门,挑衅的目光上下扫视他。
“有人告状没告成,要哭鼻子了。”
温钧骨子里的性格有点像温婉,小时候那会儿,软弱爱哭,经常被巴萨洛欺负,欺负完了还笑他。
后来他发现,软弱的人就活该被欺负,所以他强迫自己强硬起来。
“没哭鼻子,让你失望了。”温钧拉开车门却没上车,像在等什么。
巴萨洛见他不说话,想来被气得不轻,又说:“和平共处也行,把你手下那个叫阿冷的给我,我保证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三番五次提到阿冷,从昨晚到今天,她也没见过阿冷的身手,怎么就瞧上了。
温钧脑子转个弯想到什么,冷笑连连:“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你觉得阿冷看得上你?他老婆你昨天没看见?你要女人味没女人味,连别人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趁早死心吧。”
巴萨洛眼眸几乎瞪出火,就在此时,手机响了,她冒火接起:“说!”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温钧看巴萨洛的火就像浇了把油一样,烧得快把头发烧着了。
“对了阿姐。”
他难得恭敬叫她一声“阿姐”,“华国还有句老话,叫——赔了夫人又折兵,送给你。”
“祝你有个愉快的下午。”
说完,上车,扬长而去。
……
另一边,天空湛蓝。
发射完机弹的武装直升机潇洒向上,冲进云端。
塔康兴奋收回脑袋:“阿冷,要论军事还得是你们华国做的东西带感,你看,弹弹精准。”
周肆也点头:“确实准。”
把巴萨洛的基地炸成这样,该消停一段时间了。
机舱副驾驶位的男人面无表情,墨镜在太阳光下折射冷硬的弧度,为他那张几乎完美的脸又添几分英挺和冷酷。
他往下瞧一眼,没太大波动。
就这样吧,害小瞎子住院,剩的仇,下次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