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玩多久,阿嬷去厨房做晚餐,今天的太阳没那么烈,傍晚几人就在院子吃晚餐。
吃过晚餐,天色渐黑。
占叻站起身:“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夏挽星刚要起身送,肩膀陡然一沉,她被一只温热的大掌按下。
“你一个瞎子乱跑什么,我去送。”
占叻看眼椅子上的姑娘,又看一眼阿冷,心底默默叹口气。
走到门外,他终还是说了:“真想好了?不是我话说得丑,夏小姐怀孕了,按理说就是别人的老婆,你真要为了她做到这一步?”
阿冷最烦听到“别人的老婆”几个字。
小瞎子强调老头也强调,别人的别人的,那个渣男远在华国,搞不好早就把小瞎子忘了,有什么好说的。
占叻看他烦躁的神情就知道劝不动,只好把知道的一些事告诉他。
“你说的那两个人有一个我知道,是巴赫武装头领巴颂的儿子,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姐弟俩一向不合,各自扩大势力,温钧找上你应该就是看上你的能力,按他的话给你的位置和薪酬应该不低。”
“这些我都知道,你说点有用的。”
占叻顿了顿说:“巴赫武装看似巴颂掌权,实际两个儿女慢慢在架空他,我估计以后有场大仗打。”
言外之意就是,浑水一滩,能不掺和尽量就别掺和。
但实打实的,钱也确实多。
阿冷算看出来了,这老头在巴赫武装呆的几年尽帮人扎针包伤口了,没了解什么重要信息。
他摆摆手,示意就到这吧。
占叻转身要走,突然想到什么,从口袋拿出一个黄色小布袋,布袋上勾勒着佛教图案。
“你的平安符我给你拿来了,带身上吧。”
阿冷接过,拿出里面被海水泡过又干透,皱巴巴的纸。
“你伤那么重在海里泡着都没死,想来这个平安符起了作用,带着吧,保命的东西。”
见他没说话,手指还在摩挲布袋上的图案,占叻又说:“我发现你的时候平安符就在身上,应该是很重要的人送的,你像武装军的人,看去巴赫武装会不会有人认出平安符。”
又是一通啰嗦,阿冷把那张皱巴巴的纸塞进布袋:“还不走,天黑了摔跤那几颗老牙都保不住。”
占叻早习惯他的“冷氏关心”,挥挥手走了。
阿冷进去的时候夏挽星坐在已经收拾干净的小桌前,桌上摆着一盘洗好的草莓。
“没吃饱?”
他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吃饱了,就是嘴里干想吃点水果。”
夏挽星拿起一颗草莓,张嘴咬下,汁水瞬间溢出来,鲜红汁液浸染唇色,潋滟一层诱人水光,勾着人想上前咬上一口。
阿冷喉结重重一滚,别开视线。
夏挽星全然不知这副样子多勾人,吃着吃着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阿冷转头看她。
“没什么,就是想起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就那么开心?
阿冷不悦皱眉:“那个渣男都这样了你还想他。”还笑,笑个屁。
夏挽星瞬间有些无语:“我没想他,我是想起我爸妈了。”
阿冷皱着的眉舒展。
夏挽星吃完一颗草莓,吹着夜风,思绪好像也随风飘得越来越远。
唇边梨涡深陷:“我小的时候家里经常买草莓,我爱吃我妈妈也爱吃,那个时候我就总看到我爸喂我妈吃草莓,让她吃草莓尖尖,我爸就吃草莓屁屁。我那时候看着不服气,就凑过去吵着也要吃草莓尖尖……”
话没说完,一颗带着清甜果香的草莓抵到她唇边:“咬。”
夏挽星莫名,感觉到是草莓,下意识张嘴,咬下草莓尖尖。
没等她咽下,又一颗送过来:“咬。”
夏挽星不咬了,面向男人的方向,有些尴尬:“阿冷哥,我能自己吃。”
她还不至于瞎到要人喂东西的地步。
阿冷不听她的,又往前抵了抵草莓:“要你吃就吃,哪来那么多废话。”
夏挽星想去拿草莓又怕碰到他的手,只好就着他送过来的姿势吃。
吃到第五颗的时候她觉出不对,怎么吃的都是……草莓尖尖?
那草莓屁屁呢。
见她露出疑惑的表情,阿冷勾唇:“没浪费,我把
哦,他都吃了,没浪费。
下一秒,夏挽星反应过来,脸颊发热。
她吃草莓尖尖,他吃
她神情变了,阿冷看得有意思,唇角弧度更深:“就吃个东西别扭什么,是我吃剩下的,又不是你吃。”
这不是谁吃剩的问题,是……
夏挽星说不过他,知道他待会儿又会拿她“瞎讲究”那套堵她,只好红着脸起身:“我进去了,看看小天在玩什么。”
“夏挽星,回来给我坐好。”男人出声。
夏挽星脚步顿住,不仅是因为他的语气,还因为他连名带姓叫她。
她转身,乖乖坐回去。
阿冷懒懒往后靠,视线落到她身上。
有点风吹草动就跑,吓得那样子,好像欺负过她似的。
谁敢想,这么久了,忙前忙后,除了讨到几句感谢,他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她。
傻缺。
他在心里骂自己一句。
“阿冷哥,还有事吗?”受不了安静的氛围,她主动开口。
阿冷:“告诉你一声,我打算进巴赫武装。”
巴赫武装?
夏挽星不知道那是干什么的,联想起前几天来的人,有猜测:“和那两个来找你的人有关?”
阿冷低笑:“小瞎子,你要不是瞎了,你这脑子我会被你玩死。”
听着在夸人,但又有点像骂人。
夏挽星掠过去,问:“巴赫武装是干什么的,危险吗?”
她第一反应问的不是薪酬,而是安全。
阿冷不自觉扬唇,收一半说一半:“当地武装军,类似于华国的部队。”
缅普没有政府,当地武装军统治,这么说好像也说得过去。
夏挽星还是皱眉:“部队也要跟子弹打交道,会不会……”
“夏挽星。”他打断她。
夏挽星止了话,等他说。
阿冷直言:“危险肯定有,但就和华国一样,难道因为危险就没人参军或者当警察么?”
这话成功把夏挽星噎住。
男人看她眉眼间的担心和被噎后的小表情,心情不自觉愉悦起来,长腿松散伸出去,姿态慵懒随意。
“不过你这份担心的心意我还是收到了,放心,不会辜负你这片心的。”
“……”
怎么这些话从他嘴里出来就莫名有些暧昧呢。
夏挽星坐直身子:“阿冷哥,希望你别误会,这是作为朋友对你的关心。”
去他妈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