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冷从周肆第一秒看夏挽星就察觉他的视线了。
他往前一步挡住夏挽星,不耐出声:“阿嬷,带夏挽星进去。”
阿嬷走过去带夏挽星进屋。
花衬衫看出了点什么:“……你老婆看不见?”
阿冷一顿,没纠正他也没回答:“你们是谁,怎么找到这来的。”
花衬衫主动伸出手:“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温钧,我朋友叫周肆,专门过来找你的,冷狼是吧。”
阿冷没跟他们握手:“没人想听你们自我介绍,我问你们怎么找过来的。”
“脾气还挺大,”温钧收回手,笑一声,“说了我们专门过来找你,自然有办法找到。”
阿冷深邃的眸子冷冷扫过两人。
一张纯正的华国面孔,另一个华缅普混血,两人往那一站,气质就不是普通的缅普民众。
“说吧,找我什么事。”
阿冷拉了张椅子坐下,姿态随意。
温钧在他对面坐下,开门见山:“你和阿努克拉那场比赛我们看了,有没有兴趣跟我们一起?”
阿冷看他:“你们是什么人。”
温钧:“巴赫武装。”
巴赫武装。
这四个字,在缅普是名声赫赫的存在。
掌握着缅普近一半的武装力量,跟邻国的政府也有联系,黑白通吃。
阿冷听周围人提过一些。
他身子懒懒往后躺,靠着椅背:“没兴趣。”
温钧没想到他都没问细节就直接拒绝,正色道:“理由?”
“太危险。”
温钧像听到什么笑话:“你都敢和阿努克拉打比赛,还在乎危险?”
敢和阿努克拉打的人,都是没把命放心上的人。
阿冷看向湛蓝的天:“以前不在乎,现在在乎了。”
他不能死,他死了那小瞎子转头就嫁人,他做鬼都不甘心。
温钧闻言,看了眼屋子的方向,懂了,继续游说:“本来我阿爸看中的是阿努克拉,但上次看你们打拳,我觉得你比他强多了。我们巴赫武装是整天和子弹打交道,但枪林弹雨是。”
阿冷眸光微微波动。
温钧:“你的本事我看得出,来我们巴赫不会比你打拳赚得少,只会更多。”
他顿了顿,补充:“是多很多很多。”
巴赫武装当然不用说,在缅普这种没有法律的地方,势力就是金钱。
确实不是一个小小的拳馆能比的。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温钧觉得诱惑得差不多了,打算收网。
阿冷收回看天的目光,问:“以你们巴赫的手段,要是我不肯,是不是会用其他法子逼我就范?”
温钧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笑:“道上规矩,不动妻儿家人。”
“哦,”阿冷好像就是随口一问,“我没兴趣。”
温钧的笑僵在嘴角,亏他巴拉巴拉说了一堆,他拒绝得那叫一个干脆。
旁边的周肆看他一眼。
这人……倒是怪。
温钧不死心:“别这么快拒绝,你慢慢考虑,我能等。”
阿冷让他死心:“不用等了,我不考虑加入。”
话到这就算到头了,温钧叹口气起身:“好吧,你要是改主意了随时联系我。”
说着,把一张写了号码的纸条放在桌上。
阿冷没去拿,也站起身,不过不是送客,而是往屋子走。
“等等。”温钧突然出声,两步走到他面前。
阿冷:“还有事?”
温钧问:“枪用的怎么样?”
话落,温钧感觉腰间异常,下一秒,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的额头。
阿冷面无表情:“你说呢。”
“……”
这速度,快到出乎意料。
温钧笑:“我果真没看错人,希望你认真考虑我的建议。”
阿冷把枪拍到他胸口,错身的瞬间想到什么,看向站在一旁的周肆:“下一次,再让我看见你眼睛这么不安分,眼睛就别要了。”
“抱歉。”
周肆也自觉刚才盯人看的行为不礼貌,态度温和:“不是故意的,只是觉得她有点像……以前认识的人。”
阿冷嗤声:“这种老土的搭讪也亏你想得出来。”
“不是搭讪,”周肆没办法解释那种感觉,看着他道,“说实话,我看你,也有种熟悉感。”
阿冷瞬间起了一身恶寒。
不客气抬手:“门在那边,快走。”
要不是考虑他们是巴赫武装的人,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他就说“滚”了。
阿冷进了屋,夏挽星担忧上前:“阿冷哥,他们是……”
想起刚才那人说的“熟悉感”,阿冷英俊的面庞黑下半寸:“两个不知哪来傻缺,不用管他们。”
另一边。
温钧坐在副驾驶,想起刚才周肆的话:“阿肆,你说你好像认识冷狼是真的还是故意跟他套近乎?”
周肆温和笑笑:“我没必要和他套近乎。”
“哎,你会不会真的和他认识?”
“应该不会,认识的话他不会认不出我。”
温钧坐直身子:“那也不一定,可能只见过一两次他忘了,你再想想,搞不好会想起以前的事。”
周肆摇头:“想不了,一想就头疼。”
温钧恨恨捶下驾驶位中间的扶手:“那些老东西太毒了,拿活人做实验,也不知道那些药对你以后有没有影响。”
周肆倒想得开:“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以前的事顺其自然吧。”
……
阿冷没把两人到访的事放心上。
倒是有把夏挽星的话放心上。
小瞎子面上软软糯糯,骨子里却倔得很,认定的事不达目的不罢休。
不给她撞见那晚的拳赛还好,既然撞见了,又是有史以来最惊险的一次,她便会用她的方式让他远离危险。
第一招就是玩失踪,接下来就是走温情路线,一遍又一遍地给他讲道理,直到——
“什么?!”
塞达惊得从沙发上站起来,虽然知道他这个小小的拳馆留不住阿冷这样的人物,但也没想到这天来得这么快。
“你真要收手?”他不可置信兼无比痛心地再次确认。
这几个月靠阿冷他是赚得盆满钵满,自然不舍得这位财神爷走。
阿冷淡淡“嗯”了声。
“真的走啊,不再多打几场?”
这句塞达的语调落下去,透着惋惜,惋惜他的财神爷要走了。
娜娥进来就听到这一句,愣住:“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