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人搬走了,人去楼空

两人一愣,娜娥惊喜扑过去:“阿冷哥,你醒了?”

阿冷的脸处理过,但仍是青一块紫一块,伤口触目惊心。

他望向墙边的人,再次强调:“我从没开玩笑,说了养你就养你。”

夏挽星站直身子,朝娜娥点点头:“可以回避一下吗,我想单独和阿冷哥说几句。”

“……哦。”

娜娥不情不愿应着,她不想走,但此刻,她感觉阿冷哥个夏挽星之间有个结界般,好像把他们两个单独罩了起来,别人根本插不进去,要他们自己解决。

门关上,阿冷看着夏挽星走近,一眨不眨。

“疼吗?”

夏挽星摸到床边的椅子坐下,轻声问。

阿冷动了动身子,身体各处的伤都牵动,说不疼是假的。

“疼。”他说。

夏挽星:“活该。”

阿冷面色微沉,他以为全身负伤多少会换几句心疼的软话,谁知道换来的是两个这么不中听的字。

“小瞎子,薄情寡义四个字放你身上都客气了。”

“是,我就是个薄情寡义的人。”

夏挽星没戴口罩,白皙的脸在灯光下似乎更加白了:“我说过,我是个不吉利的人,谁碰上我就倒霉,我能做的,只有薄情寡义。”

不跟谁太多牵扯,就不会伤害到谁。

阿冷不知是伤口痛还是被她的话刺痛,闭了下眼:“我命硬,别来跟我说这些。”

“能有多硬,你今晚差点死了。”

“可最后我没死。”

夏挽星倏地笑了,弧度苦涩:“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一定要打这场比赛?”

阿冷蹙眉:“什么叫‘最后一个问题’?你还要回去?”

他都伤成这样了,她不留下来照顾他?

夏挽星:“我一个孕妇你觉得我在医院守夜合适?”

“……”

不合适。

但心里也不爽。

他气闷不说话,夏挽星重复刚才的问题:“你还没说,为什么一定要和阿努克拉打。”

“想打就打了,哪有什么为什么。”

“我是看不见,但我不傻。”夏挽星戳穿他,“你为了钱。”

阿冷英俊的眉眼掠过一抹被看穿的烦躁:“废话,谁不要钱。”

“可你不需要那么多钱。”

夏挽星像在堵他的话,又更像自言自语:“你是为了我才想赚更多的钱。”

甚至不惜,差点丢命。

阿冷没有立刻反驳,静静盯了她片刻,才道:“小瞎子,不要自作多情。”

“嗯,我没有。”她站起来,“很晚了,再不回去阿嬷会着急的,你好好休息。”

阿冷感觉睁眼都没看够她,她就要走,想起来拦,一动伤口又扯得人他脸色发白跌回去。

只能无力地喊:“让娜娥送你回去,不要一个人走!”

回应他的是不轻不重的关门声。

操。

看着关上的门,阿冷烦躁更甚。

结束的时候只断阿努克拉一只胳膊真是客气了,该直接把他打死。

……

回去的路上,娜娥开车,夏挽星坐在副驾驶,一直没说话。

娜娥看她一眼,又看她一眼,终是没忍住开口:“小表妹,你和阿冷哥……”

“我们没关系。”夏挽星手放在腿上,温声说,“你想追就勇敢去追,我觉得你和阿冷哥很合适。”

“真的?”娜娥眼睛亮起来。

“真的。”夏挽星真心实意,“现在他受伤了,正是你进攻的好机会,不是说人生病的时候就是最脆弱的时候,这个时候你对他好,一定事半功倍。”

娜娥瞬间斗志满满,车子在院前停下。

夏挽星道谢下车,娜娥突然问:“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夏挽星站在夜色中,单薄的身子几乎融进黑暗。

她笑了笑:“为了还账。”

娜娥听夏挽星的话,在医院守了一晚,第二天清早匆匆回家洗了澡换完衣服又往医院冲。

赛达看得心里不是滋味,都不知道以后他这个阿爸进医院,娜娥会不会这么上心。

娜娥把从家里提来的粥装进小碗里,舀了一勺吹了吹:“阿冷哥,喝粥。”

阿冷休息一晚没那么痛了,他半躺在床上,偏头躲开送到嘴边的勺子:“我自己来。”

“……哦。”

娜娥出师不捷,但也没气馁,想起昨晚夏挽星跟她说的话——

阿冷哥性子冷,被拒绝也不要紧,多殷勤几次就好了。

他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你要好好把握。

喝完粥,她又把切好水果端过来:“阿冷哥,吃水果。”

阿冷没看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娜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门有什么好看的?

门从外面推开,阿冷眸底掠过一抹惊喜期待,下一秒,看见赛达,那抹期待瞬间转化为幽冷。

塞达一进来就触到一抹冰凉,莫名其妙:“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阿冷收回视线,不说话。

塞达也不在意,他性子冷,不搭话是常有的事。

塞达从包里拿出一个装满钞票的牛皮袋放在被子上,语气感慨:“我说你小子,真是敢赌,还赌赢了。”

娜娥听不懂:“阿爸,什么意思?”

赛达想去拍阿冷的肩,想到他还有伤,手在半空中转个弯,变成拍手:“这小子啊,把全部身家都买自己赢了,现在他赢了,赚大了!”

娜娥崇拜看向他:“阿冷哥,你好厉害哦!”

阿冷目光落在厚厚的牛皮袋上,面上无波无澜。

不是他厉害,只是他输了人就没了,留着钱也没用。

要是能赢,就一次赢个够。

赛达还在感慨:“你小子,当个拳手真的屈才了,就你这身手和脑子,啧啧啧,要是能进武装部队,随便能混个副将……”

阿冷没认真听他的话,把牛皮袋放在枕头下,视线又望向门口。

日盯也盯,人还是没来。

娜娥逐渐觉出不对劲,试探问道:“阿冷哥,你在等人?”

已经是第二天,阿冷手能动,但腿和小腹的伤还是扯得人行动不便。

阿冷看她:“那天你送小瞎子回去,她跟你说了什么?”

娜娥当然不好意思把夏挽星跟她说的话全盘托出,含糊道:“没说什么啊,就是随便聊了几句,把她送到我就走了。”

“看她进家没?”

“看了啊,我亲眼看她进去关门才走的。”

那说明她是安全的。

既然安全,为什么她没来?

连看都没来看一眼。

阿冷重重闭上眼。

第三天,他早上睁开的第一件事就是扫视周围。

好的,还是没她的身影。

娜娥走过来:“阿冷哥,早餐我带了……你怎么起来了?”

阿冷掀开被子,撑床站起来,脸瞬间白了几度,疼的。

但疼过那阵,好像能忍。

“给我弄个轮椅来。”他嗓音发哑。

娜娥惊了:“不行,医生说最少要住一个星期,今天才……”

“我自己去。”

阿冷艰难迈步,就几步,冷汗冒出来。

娜娥见他态度坚决,忙道:“我去我去,你先别动。”

阿冷坐上轮椅,一路一言不发。

行,小瞎子,狼心狗肺不仁不义是吧。

她不来,他亲自回去抓人总行了吧。

然而,当他走进院子推开门。

空旷的客厅,整齐摆放的桌椅,消失的各种日用品都在无声说明一件事——

人搬走了。

人去楼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