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他们把鸟买回来，夏挽星第二天就放，看笼子里的小鸟飞向广阔的天空。
乐此不疲。
佣人把这事报告给秦谨之，秦谨之敛了敛眉，没说什么。
他知道，夏挽星在用她的方式发泄。
随她吧，只要她不走，随便她怎么玩。
夏挽星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她长在豪门，却懂分寸不骄纵，可如今，她就要作，作天作地，作久了，秦谨之总会烦的吧。
她这么想。
可显然秦谨之不觉得烦。
他不但不烦，怕夏挽星光放鸟不过瘾，还让人买了一只猫一条狗回来。
他不是喜欢小动物的人，只是偶尔听到两个职员说，有的公司为了留住员工，故意在入职的时候每人发一只小宠物，这样，员工想离职的时候可能就会犹豫，舍不得宠物，然后不走了。
他听了进去。
夏挽星对他不冷不热不感冒，那就从宠物入手。
道理如上。
果然，夏挽星看见毛绒绒的小宠物，眼睛亮了亮，然后又飞快暗下去，故作冷淡道：“我有本事放鸟，可没本事放猫狗，我自己都出不去，更不要说它们。”
秦谨之无视她言语里的讽刺，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拎起脚边的布偶猫放在她腿上。
夏挽星不自觉手去撸猫，秦谨之看她的动作就知道办法奏效，勾起唇，手自然盖到猫身上，手指碰到她的。
夏挽星下一秒就抽回，冷着脸把猫塞到他怀里：“我不喜欢猫，到处是毛，烦死了。”
“哦，不喜欢就让他们扔了。”秦谨之淡淡说。
夏挽星忍了忍没忍住：“秦谨之，你无不无聊？”
拿朋友威胁完又拿小动物威胁。
秦谨之身子往后靠，双手往两边伸展，懒散勾唇：“没用的东西为什么要留着。”
“那为什么要留着我？”夏挽星反问。
秦谨之从善如流：“你作用大了。”
说着，他起身，猫从他身上跳下去。
夏挽星站在沙发一边，警觉往后退：“你想干什么？”
秦谨之英气的眉挑了下，走到她面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不让她逃离掌控。
夏挽星嗅到与平常不太一样的感觉，几乎全身的刺都要竖起来：“秦谨之，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啊。”
她被打横抱起。
男人肩背挺括，抱着人大步往楼上走。
两只小宠物趴在温暖的地毯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打个哈欠，拱了拱身子，继续趴。
……
窗外又飘起了雪，纷纷扬扬。
夏挽星被放到床上，她爬起来就往床下跑。
脚踝被温热的大掌抓住。
人被拉回来，被子拉出褶皱。
“秦谨之，你别乱来！”
夏挽星在他身下瞪他，眼眸冷得比窗外的雪还要冷。
秦谨之欺在她上方，看她。
这段时间她被养得很好，饮食规律、睡眠充足，气压虽然一直很低，但气色一天比一天好。
像诱人的水蜜桃。
“星星，你休息快三个月了。”
他伸手抚上她的耳垂，那里很敏感，他轻轻一捏她就会软。
夏挽星感觉一阵酥麻从耳朵蔓至全身，偏头躲开：“你休想。”
秦谨之低头吻下去，正好吻到她细嫩的脖颈，男人温热的气息洒在颈边，夏挽星被麻得起了一身细小的疙瘩。
“星星，你知道我的，我想要的东西肯定不会放过。”
“……”
夏挽星听得心下一沉，但她人被他控制着，他要真想强来，她没有反抗的余地。
“秦谨之……”
“多叫几声我的名字，”秦谨之闻着她身上的清香，陷在一方温软里，嗓音有些哑，“我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
夏挽星要说的话哽了下。
“星星，别再对我冷冰冰了，其实我也很难受。”
秦谨之埋在她颈边，她看不见的他的表情，但听见他的声线是少有，不，是从没听过的委屈。
“你说我霸道不尊重你，但你尊重过我吗？这段感情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要走，你来去自如，什么都想到了，却唯独没考虑我的感受。”
夏挽星僵住。
秦谨之揽住她的腰，手指在她腰间轻轻抚过，继续闷声道：“你还记得你跟我说的那些情话吗，我后来想过很多次，实在想不出，不爱一个人怎么能自然地说出那么甜蜜的话。”
“……”
夏挽星不知道秦谨之已经把自己PUA到这个程度，她动了动手指，趁他分神的片刻，一下坐起来。
“对不起。”
她抱腿坐在他对面，开口道。
她这句没有任何讽刺和其他深意，就是真诚道歉。
秦谨之眸光暗了暗。
夏挽星没看他的眼睛，盯着床单上的刺绣小花，慢慢地说：“我从没想过伤害你，但到今天这步，我知道自己错了，所以，对不起。”
秦谨之柔软的那面尽数收起，冷眼看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夏挽星看向窗外。
外面的雪花飘得更肆意了，朵朵晶莹往下落，无声自由。
她看了好一会儿了，才出声：“秦谨之，快过年了，我想回家。”
秦谨之冷笑：“夏家早没了。”
“但我还在，”夏挽星声音很轻很软，没有任何一点攻击性，就是陈述内心的想法，“不用很大的地方，一间小房子就好，生活也不用太好，够吃够用就行。”
她语气平静，神情却是向往的。
秦谨之看得心口发堵：“你所谓的家就是吃糠咽菜过清苦日子？好，只要你想，我陪你。”
“不是，”她摇头，“是自由。”
自由？
秦谨之哪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抬手握上她纤瘦的肩膀：“说到底你就是想走，你说想要一个不大的房子，房子再不大能小到哪去，为什么不能带我一起，为什么就不能跟我一起生活！”
夏挽星终于把视线落到他脸上，他的眼眸深邃，深得似乎要把人吸进去。
她轻声说：“对不起，我没办法当以前的事不存在。”
闻言，秦谨之手指松了松，下一秒又握紧，力道更重：“说什么想要自由，说什么以前的事，其实你就是不爱，不爱才会这么权衡计较！”
夏挽星被他的话震得一怔。
仔细想想，是吗，好像又不是。
“你自己想，这段感情我起初是什么态度，而你又是什么态度，我拒绝过无数次，是你三番两次来招惹我，我是个男人，我不是个冷冰冰的物件，不可能没感觉！”
秦谨之眼睛发红，压着嗓子吼出来。
夏挽星眼睫轻颤，面对他的话有那么一刻觉得毫无招架能力。
她抬眸，定定看着他，问出一直盘旋在心口的话：“你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