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挽星听得后怕:“你疯了?”
她一个人就这么闯到玫瑰墅园来,真不怕被打死。
“谁叫我联系不上你,我担心死了。”
纪芸白扫视房间,发现没什么异样,更没有什么暴力痕迹,问她:“手机呢,为什么电话打不通?”
起初,她发的信息还有回应,后来有次她嫌发信息太慢,就直接敲了个电话给她,但被没人接。
一次两次,次数多了,她便起了疑心。
夏挽星听她说完,心底冷笑,难怪这么久了爷爷奶奶都没找上门,原来秦谨之拿她的手机,正常在回信息。
夏挽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段时间的混乱,动了动唇正要说话,一个颀长的身影出现在敞开的门边。
纪芸白和阿全背对着门口,而夏挽星正对着门。
她看见,一个黑漆漆的枪口无声对准纪芸白的背后。
秦谨之面无表情举着枪,如罗刹般,令人不寒而栗。
“……”
纪芸白见夏挽星盯着她背后的方向,正要回头,夏挽星起身捧住她的脸,弯眸:“没什么,就是手机有辐射对身体不好,大叔让我尽量别放身边。”
语气轻松甜蜜。
纪芸白听得牙发酸:“有没有搞错,就有一点辐射,有必要这么上纲上线?”
“我流产后身体一直不大好。”夏挽星解释说。
“看了医生吗?”纪芸白问完都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不用想秦谨之也带她看过医生了。
夏挽星点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比较虚,多休息吧。”
她边说边朝门口瞥过去。
枪口无声垂落,秦谨之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她紧绷的神经松下。
纪芸白叹口气:“还好你年轻,应该多休息就没事了,不过也别大意,医生的话你要听进去,手机是有辐射,少看点是好事。”
说着,她看向桌上的几叠书。
夏挽星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向书,乖巧道:“我是很听话,你看,我平常就看看书插插花,很少拿手机。”
闻言,纪芸白放下心来,像个唠叨的大姐姐,絮絮叨叨又说了一堆,听得阿全直打哈欠。
聊了个把小时,临走的时候,纪芸白还是不放心,捏了捏她的脸:“要是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千万别一个人憋着。”
夏挽星想起那个黑漆漆的瘆人枪口,挤出一抹笑:“好,知道了,唠叨婆。”
纪芸白离开,阿全也跟着出去。
到了走廊,纪芸白朝阿全伸手:“包给我。”
阿全递包,纪芸白没好气扯过去,嘟哝:“豪门就是规矩多,看个人还要没收随身物品,离谱。”
阿全没说话,把人送到楼下,才道:“以后没事别来玫瑰墅园。”
纪芸白拧眉看他。
“今天是你运气好正好我在,下次就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说完,他转身走了。
纪芸白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眉拧得更深。
当谁愿意来这似的,要不是她闺蜜在这,求她她都不想来。
……
房间,门再度打开。
夏挽星站在落地窗前,听见脚步声,头都没回:“秦谨之,你真卑鄙。”
秦谨之把摆盘精美的新鲜水果放到桌上,嗓音淡淡:“随你怎么说,决定是你做的,没人逼你。”
夏挽星听了想笑:“你觉得枪顶着人后背这都不算逼?”
“你可以不管她死活。”
秦谨之的理由很充分。
夏挽星堵着的那口气更甚,话也变得越发的难听:“是,我是有血有肉的人,所以没办法做到像你一样,可以不管别人死活。”
“……”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秦谨之对她的“恶言恶语”已经达到可以自动屏蔽的状态。
他忽略她的话,用塑料叉子定住一颗无籽葡萄,朝她招手:“过来吃水果。”
夏挽星走过去,一把夺过他手上的叉子,甩掉葡萄,然后朝他肩膀重重刺下去。
力道太重,塑料叉子直接折断。
秦谨之低眸看着,慢条斯理扫了扫肩膀上的水渍,评价:“力量不错,下次用匕首记得也这样,可以一刀捅一个窟窿。”
神经病。
夏挽星发泄完,丧气坐到沙发上,没吃水果,继续拿起她的书看。
秦谨之坐在她对面,凝视着她,忽地道:“星星,你今天很乖,你答应我不走了,我让出房间。”
他说的是出房间。
不是出玫瑰墅园。
不是放她出笼子,是换个大点的笼子。
“有什么区别?”她讥诮反问。
“房间太闷了,楼下有花园,游泳池,你想的话我还可以把旁边买下来,给你建个图书馆。”
夏挽星终于肯赏他一眼:“你累不累?”
她问:“秦谨之,你这样累不累?”
明明可以各自安好,为什么要让彼此这么累?
“不累。”
秦谨之还是那句:“等你喜欢上我,到那天就真心不累了。”
“你做梦。”
梦里什么都有。
“……”
这段时间的“千锤百炼”,秦谨之自认为算很扛压了,可听到她如此决绝的话心还是会绞痛。
“既然你不想下去那就永远待在这个房间好了。”
他落下话,起身收走水果盘上的塑料叉子,离开了。
夏挽星听到关门声,手放进外衣口袋,摸到里面的小纸团。
她背对着门拿出来打开,里面是医生惯写的那种字体,龙飞凤舞几个字——
【别急,自有办法能走】
夏挽星看着,眼睛渐渐湿润,她走到洗手间,把纸条扔进马桶,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