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挽星僵住,没了动作。
“这才乖。”
他以为她听进去了,躺到一边拉过被子,夏挽星却突然推开他,踩下床往窗户那边跑。
她一把推开窗户,冷冽的寒风灌进来,把她的头发吹得凌乱。
“你也别逼我。”
她的声音比寒风还冷,冷进人骨缝里:“人想伤害自己有很多种办法,你别逼我从这里跳下去。”
秦谨之眼眸狠狠一颤,咬牙吼出来:“现在躺在我身边都不行了么!”
还跳窗。
亏她敢想。
“是,”夏挽星的眼睛在暗色中透着决绝的光,“我没办法忍受和一个不爱的人睡在一起。”
“以前为什么可以!”
秦谨之站起来,呼吸都在发颤。
“以前我有目的,为了达到目的,我可以不择手段。我就是这样的人,你不用问了,问一百遍,我也是这句话。”
她在秦谨之心里建立起来的“美好”,她要一点一点亲手摧毁,不然,他永远不可能放手。
秦谨之听了倏然发笑:“哦,以前有目的就忍一忍,现在一点都没办法忍受是吧。”
他从没觉得,他是如此不堪。
不堪到她要用“忍受”两个字。
“……”
夏挽星垂下眼,怕眼里的犹豫泄露出去。
其实不是的,跟他的身体触碰很和谐,甚至算得上愉悦。
但她不能说。
她要,完完全全地把这段感情撕碎。
“秦谨之,真的别逼我。”她只能重复这一句。
窗户仍然开着,冷风灌进来不过几分钟,室内的温度就降下去,暖意全无。
秦谨之看着窗边的人,光脚踩着地毯,风肆意打在她单薄的身体上,不用想,都知道是冷的。
他定定看她两秒,走过去,将窗户关上。
冷风隔绝,夏挽星站在那,感觉血液回暖。
“你最好别跳窗,不然我让纪芸白给你陪葬。”
落下这句狠话,他头也不回地出去了,门关得很响。
夏挽星一下跌到地上。
每一次跟秦谨之对峙,她都用尽了所有力气。
很好,就是这样。
她不给一个好脸色,抵触他的触碰,一点点一天天,他总会厌烦,到那个时候,他会放手的。
……
事实验证,夏挽星还是天真了。
这样过了一个多星期,毫无变化。
秦谨之仍然每天过来陪她吃饭,每天带不同的游戏机和书籍。
当然没有她要的【做自己的心理医生】和【刑法与社会】。
她像只被关起来的金丝雀,锦衣玉食,却完全失了自由。
她每天打累了游戏就看书,偶尔会用铅笔画画,画得毫无灵魂。
人都失了灵魂,画又怎么可能有灵魂呢。
林伯担心她,又不好说什么,只好每天摘不同的鲜花送上来,想她看着漂亮的花心情会好一些。
“夏小姐,你看这束雏菊多好看,黄的白的拼在一起像画一样。”
林伯把花瓶里前一天的玫瑰换成新鲜的小雏菊。
夏挽星从书上淡淡抬眼:“嗯,是好看,谢谢。”
林伯看着她,欲言又止,止了半天还是没止住,叹口气道:“夏小姐,你这是何必呢,少爷就这脾气,不管吵什么,你服个软哄哄他,他心情顺了,你就能出去了。”
林伯以为两人只是单纯的吵架。
夏挽星翻到书的下一页,说:“林伯,我不想哄了。”
装得够累了,摊了牌她反而一身轻松。
哄?别想了。
林伯很是想不通,他和他老婆在一起那会儿,什么事说清楚就好了,有脾气隔两天也就好了,怎么到他们这,就变这么难了呢。
夏挽星看着书,像能听到林伯心里话似的,又说:“您也不用劝我了,两人有感情才能吵吵合合,我们这样不行。”
林伯听得更是迷惑。
他们两人难道没感情?
少爷虽然对人总是冷冰冰的,但任谁都看得出,他对夏小姐是多么与众不同的偏爱。
夏小姐就更不要说了,全世界都知道她爱惨了秦谨之。
如果这都不算爱……
他没想完,一个女佣匆匆跑过来:“林伯,楼下来了个夏小姐的朋友,非闹着要见她!”
上次混进来那人被当场击毙的血腥还历历在目,林伯万分警惕:“说了名字没有?谁?”
“纪芸白,说是夏小姐最好的朋友。”
夏挽星翻书的手一顿:“林伯,让我见见她。”
林伯很为难:“可是少爷说……”
“你给秦谨之打电话,我来跟他说。”
林伯依言拨通秦谨之的电话,他说明情况,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挂了电话,他跟佣人说:“把夏小姐的朋友请上来吧。”
佣人去楼下请人。
夏挽星合上书,走到衣帽间的全身镜前,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然后等着纪芸白来。
门再度被推开,纪芸白身上没有包,空手进来。
后面跟着脸有些黑的阿全,身上挂了个女士包。
“星星,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纪芸白冲到她面前就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个不停,生怕遗漏了什么伤口。
“我没事。”
夏挽星拉她在沙发坐下,阿全也跟过来。
她抬眼看他:“我们闺蜜聊天你也要听?”
“谨哥吩咐的。”阿全一板一眼。
纪芸白没好气瞪他:“什么都谨哥谨哥,你嫁给秦谨之好了!”
阿全也来了脾气:“狗咬吕洞宾说的就是你这种人,要不是我,你早在
纪芸白噎了下:“……”
夏挽星听得云里雾里,问她:“你在
纪芸白摸了摸鼻子:“跟来通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