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t^C“……”
夏挽星突然悲凉地发现,秦谨之的偏执渗透到骨子里,他不轻易相信任何人,他只相信自己看到的,自己认为的,甚至听不进别人的解释。
他曲解,污蔑,也不管会对她造成多大的伤害,他只要自己的情绪能宣泄出来,不管不顾。
可这些,夏挽星要忍。
多屈辱也要忍。
走到这一步,查清夏家纵火案就在眼前了,她不适合跟他闹僵。
她只要等他脾气过后,像以前一样乖顺地哄他几句,这事就算过去了。
因为怎么看,她都是清白的。
想到这,她忍下百般情绪,也硬生生忍下泪意,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但就跟你看到那样,我和白幼薇待在一起,从头到尾秦绎都没靠近我。”
她伸手抱他,试图用动作软化他的态度,手在缠上他腰的那一刻摸到个软软硬硬的东西。
纤细的手指顺势往他口袋里探,触到毛线的边丝,电光火石间,脑海里蹿出个重要信息。
“为什么这么久才来找我?”
夏挽星抬眸,泪意渐散。
话题转化得太快,秦谨之一下没转过弯来:“什么?”
“你六点钟给我回的信息,但那个时候我手机已经没信号了,没有及时回复你,但你到酒店的时候都快八点了,中间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你和谁在一起?”
夏挽星条理清晰,就几句话,她的立场似乎就起来了。
秦谨之喉结动了动,面上仍绷着:“夏挽星,你不要转移话题。”
“这不是转移话题,你口口声声强调我和秦绎在一起,我想知道那两个小时你人在哪里,和谁在一起。”
她不依不饶。
秦谨之喉结又动了动,气势不如刚才那般压迫,顿了顿道:“黎听雪有事来找我,在办公室。”
“所以,你和她待了将近两个小时,中间甚至没想着我没回信息,给我打个电话?”夏挽星冷静反问。
“……”
秦谨之不知道他占上风的局面怎么一下就变成了这样,一时无言。
夏挽星一下收回手,偏过头:“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她就知道!
秦谨之咬着后槽牙,抬手把她脑袋按回来,盯着她泛红的眼眶,一字一顿:“我是和她在一起,但什么都没发生!”
“哦。”她就一个字。
秦谨之眉心跳了跳:“怎么,你怀疑我?”
夏挽星看他:“办公室是你们两个人还是有其他人在?”
“……”秦谨之,“秘书中间进来送过一次饭。”
还一起吃了饭。
夏挽星扯了扯唇,笑得无力苍白:“我能怀疑什么,我又敢怀疑什么?”
“……”
“我和秦绎在同一个房间,甚至还有第三个人在,你都可以把事情扭曲成那样,而你呢,和黎听雪在办公室孤男寡女共处这么久,有合理的解释给我吗?”
“……”
“不对,你不用给我合理的解释,因为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我喜欢你,所以我在乎你的感受,你却不是,你可以随性而为,甚至可以抽身离开,我没资格,根本就没有资格怀疑你!”
秦谨之沉默,被她的话堵得无言。
“我有情绪你就说我无理取闹,我不喜欢她出现在你面前,你就说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也没办法,这些我都理解,也试图让自己接受,那你呢,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说到后面,夏挽星忍住的眼泪无法抑制地爆发,从眼眶跌落,划过白皙的面庞,汇到小巧的下巴,凝成一颗水珠。
委屈、可怜又难过。
秦谨之身形一僵,放在她头上的手掌落下去,想帮她擦眼泪,却被她避开。
“好了,我说完了。”
夏晚星后退一步,胡乱抹了把脸:“我知道我说这些你会不高兴,但我忍不住说了,你也认真考虑下以后我们的关系,我回自己房间了。”
说完,她拿起沙发上的包,低头出去了。
关门的时候,动作还放得很轻,不敢表现一丝气恼。
秦谨之站在那,手还停在半空中,许久,他收回手,心脏像被人闷闷打了拳,不疼,但堵得慌。
夏挽星说什么?
什么叫“认真考虑下以后我们的关系”?
他们就是夫妻,有证的那种。
还要考虑什么。
靠!
……
夏挽星回到自己房间,没有上锁,直接进了浴室。
她捧一把冷水泼到脸上,站直身子看向镜中的自己,眼眶泛红,唇色苍白,眼眸里的光都暗了下去。
演戏不好受,但被人用那样的话污蔑更不好受。
她不知道最后那段话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但她有瞬间是控制不住的。
凭什么只准他和黎听雪不清不楚,她只和秦绎出现在同一个地方,他就妄加揣测污蔑?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句话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
这样的男人……要不是有所图,她真的想跑得越远越好。
夏挽星独自平静了一会儿,拿衣服简单洗了个澡。
她躺到床上,思索着万一秦谨之来了,他出现各种情绪她该如何应对,才能把这事彻彻底底地掠过去。
想着想着,直到睡着秦谨之都没来。
这一夜他确实没来,没生气好像也没和解,就那样冷着处理。
直到第二天,林伯嗅到些许不对,趁夏挽星吃早餐的时候小心翼翼试探:“夏小姐,你和少爷昨晚睡得好吗?”
夏挽星挑起几根面条,没什么胃口:“我们没在一起。”
又分房了?
林伯一颗老父亲的心都操碎了,难怪少爷一早就出去了,脸色虽说没到难看的地步,但也没好到哪去。
他焦心地问:“夏小姐,你们又吵架了?”
这个“又”字就很魔幻。
夏挽星苦涩扯唇:“也不算吵架吧,就是……三观有些不合。”
在她看来,感情是同等的,是互相信任理解的,但在秦谨之这,她完全感受不到。
林伯叹口气,以过来人的语气劝她:“两人在一起,肯定有三观和性格上的碰撞,少爷很小就独自承担很多事情,所以事事可能偏执了些,夏小姐你性格好,能让的地方就让让吧,多哄哄,哄两句就好了。”
夏挽星用筷子拨着面条,心里不认同,嘴上却应道:“嗯,我知道了。”
林伯说秦谨之从小独自承担很多事,所以性格偏执,可那些又不是她造成的,为什么要她百般迁就委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