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夏挽星频繁地看时间。
虽然她进来只有一个小时,但一个小时足够发生太多解释不清的事,她没法再待下去。
“我看有些人就是不想冰释前嫌,话没说几句,总想着要走。”白幼薇凉飕飕地道。
夏挽星拧眉:“我和不和你冰释前嫌重要吗,你在意的是你的心上人吧,我走了正好留二人世界给你们,你们好好享受愉快的夜晚。”
这句话算说到白幼薇心里,她转头,媚眼如丝地望着秦绎。
秦绎完全不想理她,正要说话,门口传来动静,下一秒,房卡刷门的声音响起。
谁来了?
众人望过去,门踢开,秦谨之面无表情站在门口。
他冷厉的眼眸扫过客厅,看见不是想象中的孤男寡女,有刹那松缓。
“大叔!”
夏挽星反应极快,拿起手机和笔记本冲过去:“我也正好谈完工作的事,你特意来接我吗?”
她的语调太过轻松,显得他之前的猜忌多么可笑。
“为什么在酒店谈?”
他抬眼看向一尘不染的落地窗,平静的嗓音透着强势压迫感,“这里的风景更好谈?”
他这语气,听着就阴阳怪气。
夏挽星稳住心神,把怀里的笔记本递给后面的阿全,亲昵挽上秦谨之的手,贴着他软软地道:“谁知道呢,白幼薇安排的地方。”
白幼薇突然被点,有些懵,没来得及说话,秦谨之薄凉的嗓音响起:“可我查到的结果,房间是秦绎开的。”
“……”
夏挽星心里骂姥姥,真被这对狗男女害惨了。
她无辜眨眼:“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他们两个想谈完事后,还干点别的呢。”
反正不关她的事。
秦谨之冷冷扫过沙发上的人,只一眼便收回视线,手臂下滑握住夏挽星的手:“好了,回家。”
听到这句,夏挽星心里重重松下一口气,谁知刚要转身,秦绎激动站起来喊:“星星,我知道你不爱他,只要你一句话,我拼了命都带你走!”
带你妈!
夏挽星差点原地去世,后背瞬间冒起一层冷汗。
秦谨之动作一顿,阴鸷染上眉间,嗓音冷沉如冰:“你再说一次。”
秦绎一哽,同时触到夏挽星警告的眼神,那眼神很明显刻着几个大字:不想被灭门就闭嘴!
秦绎丧气跌回沙发,手插进发间,懊恼地低下头。
“走吧。”秦谨之握她的手力道重了几分。
夏挽星感觉手被紧紧包裹住,不似平常的温暖,而是窒痛,却也没抽出来,扬起白软的小脸看他,表真心。
“大叔,他想故意离间我们,你别信他说的话。”
秦谨之没吭声,面无表情,看不出到底在想什么。
回家的路上,没要司机送,是秦谨之亲自开的车。
车开得飞快,在车流不息的中心道路,不停变道超车。
夏挽星不听都知道一路上会被多少车主骂“赶着去投胎啊”。
她一手抓着车顶部扶手,一手捏着胸前的安全带,抽空看他一眼,就见他眼睛直视前方,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多余表情,仿佛他开的不是飞车,而是慢悠悠的老爷车。
车子终于安全抵达玫瑰墅园,夏挽星生怕车毁人亡的心也落了地,下一秒,又提起。
“下车。”
秦谨之拉开副驾驶的门,冷冷开口。
夏挽星抓着安全带,有种下车即地狱的感觉。
她抿了抿唇,望向没什么表情的男人:“大叔,你生气了吗?”
“下车。”
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扔出两个重复的字。
夏挽星只好松掉安全带,慢吞吞挪下车,又慢吞吞跟他进了玫瑰墅园。
“砰!”
门大力关上,夏挽星心咯噔一下,转头看站在门边的男人:“大叔,我觉得我解释得很清了,你如果还有气,先听我好好说,别发脾气。”
“好,你慢慢说。”
秦谨之拉开脖子上的领带,扔到沙发上,顺便把领口的扣子解开,然后慢条斯理地将衣袖往上折,露出遒劲的小臂肌肉。
“……”
夏挽星觉得他不像要好好说的样,他像要找她打一架的样。
她将包放到沙发上,然后手叠在身前,乖乖巧巧地走过去。
“事情是这样的,白幼薇找我说要谈项目的事,我就去了,至于为什么要约在酒店我真不知道。”
“然后到那才发现秦绎也在,用他们两个的话说,就是想三个人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缓和下关系,全程都是三个人在场,再后来你就来了。”
她自动把秦绎对她欲图不轨那段隐去,不想节外生枝。
秦谨之低眸,睨她乖顺的脸,听她真诚的语气,片刻后笑了,笑得邪里邪气:“你是说,保镖无故晕倒,手机没有信号,也是凑巧?”
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
夏挽星哑了一瞬,没想到怎么圆话就听见他薄凉的嗓音再次响起:“前脚跟我又吵又闹,非要把身边监视的人弄走,后脚就和秦绎出现在酒店的同一间房里。”
“……”
“你说,为什么这么巧?”
“……”
她也很想知道为什么这么巧,除开她让秦谨之撤掉监视不说,今天的事就像个局,一个离间误会的局。
秦谨之是什么人,疑心重占有欲强,不喜欢她是一回事,但也不可能容忍别人染指他的东西。
不然,就是死路一条。
夏挽星张了张唇,无数说辞掠过脑海,最后汇成一句话。
“大叔,你怀疑我和秦绎?可白幼薇也在啊,你也看见了。”
“你们三个很早以前就纠缠不清。”
秦谨之嘲弄地勾了勾唇:“你们年纪又小,说不定想玩点什么新奇的东西呢。”
瞬间,夏挽星寒意彻骨。
她虽然听不懂他所谓的“新奇的东西”具体是什么,但直觉那是不堪秽乱的意思,难道在他眼里,她就是这样?
被人误解的屈辱爬上心头,她眼眶涌上泪意,却忍着没落下去,咬着唇道:“你不该这么污蔑我,你要向我道歉!”
秦谨之盯着她欲落不落的泪滴,有片刻松动,下一刻理智又回归。
他捏起她的下巴抬高,声线冷得没有丝毫起伏。
“好,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要撤走监视,为什么保镖会晕倒,还有为什么秦绎会和你一起待在酒店房间?”
最后几个字,他咬得极重,阴鸷沉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