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挽星面色一变:“快走。”
让秦谨之的人抓到,不死也要掉层皮。
少年握紧手里的钱,说了句“谢谢姐姐”,然后“咻”地一声,不见了。
要不是亲眼所见,夏挽星那是万万不敢相信。
她扒着窗户往外望,就见少年轻巧落地,朝她挥了挥手,意思是安全了,让她回去。
夏挽星:“……”
这小子是蜘蛛侠吧。
“诶,刚才听到动静,怎么又不见了。”
“是不是听错了?”
楼下传来保镖的交谈声。
“喵——”
院子里有野猫经过。
“原来是猫,我还以为有人呢。”
“你就这样,疑神疑鬼的。”
夏挽星听着保镖的话,默默关上窗户,松了一口气。
……
翌日,夏挽星照常去各公司考察。
中午吃饭完,她说想在吃饭的商场逛一逛,进到一间卖饰品的店铺,琳琅满目的货架间,一个少年压低了头上的棒球帽,假装挑选东西。
“你妹妹住院没?”
夏挽星站在离少年一米远的地方,借着货架的遮挡,压低声音问。
保镖在门外站着,没跟进来。
“住了,谢谢姐姐。”少年看一眼门外的人,不禁对夏挽星的处境好奇,“姐姐,为什么要避着你的保镖,你是不是被什么人控制了?”
“没到控制的地步,但……”
夏挽星顿了顿:“你别接触就对了,免得有不必要的麻烦。”
少年颔首,没多问什么。
“对了,你叫什么我还不知道。”夏挽星拿起货架上的一个水晶钥匙扣,假装在看,小声问道。
“夏御,我妹妹叫夏绮。”
“你们也姓‘夏’?”
夏挽星不禁看他一眼,又赶紧收回视线。
太久没碰见姓“夏”的人,听到这个字莫名就觉得亲近,好像冥冥中注定要跟他们认识一样。
“是啊,我昨天听到也觉得巧,”夏御挠了挠后脑勺,“但名字是我们自己取的,我和妹妹都是夏天进的孤儿院,所以就这么叫了。”
原来他和妹妹是在孤儿院认识的。
夏挽星从口袋里翻出一叠现金递过去,道:“我不能和你聊太久,钱你拿着,先去买个手机,然后通过手机联系我,夏绮的医药费我手机上转你。”
夏御没接钱,眼睛垂下去,忍住眼底蓦然涌出来的湿意:“姐姐,我今天来不是问你要钱的,昨天的钱可以让绮绮在医院住几天,别的钱我自己想办法。”
“什么办法?又去偷被别人打死?”
夏挽星不由分说地将钱往他口袋塞:“过了这一关再说,人在什么都在,人不在什么都没了。你也不想想,你要出什么事,绮绮怎么活下去。”
闻言,夏御沉默了,他望着口袋里掉出来一点红色的边,眼眶越发的红。
“好了,就这么定了,你记得这段时间多买点吃的照顾好妹妹。”夏挽星瞥他一眼,“你也是,多吃点东西,吃好了爬墙才更厉害。”
说完,她从货架上随意拿了几个东西,往收银台走去。
夏御站在原地,鼻子酸得厉害,被人差点打死都没掉过泪的少年,第一次滚了泪珠出来。
……
夏挽星像昨天一样五点多回玫瑰墅园。
林伯自认为昨天跟少爷说的那番推心话,肯定有效果,笑眯眯地看着夏挽星。
“夏小姐,昨晚睡得好吗?”
“还行,睡得比较早。”
林伯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笑容像个慈祥的老父亲:“少爷有没有去找你,你们谈的怎么样?”
“大叔?”夏挽星疑惑抬眼,“他没来找我啊。”
老父亲的笑容凝固住。
不对,他明明看少爷上楼了。
夏挽星看他僵硬的表情猜到几分,浅浅弯唇:“林伯,我们的事您不用太操心,没问题的。”
“……”
没问题吗,他觉得问题大了。
夫妻天天不见面,还分楼层睡,他还想两人快点生个小宝宝,让玫瑰墅园热闹热闹呢。
林伯一脸愁苦。
夏挽星笑了笑,吃完晚餐便上楼了。
秦谨之回来的时候,佣人正在收拾餐桌。
林伯上前接过他脱下来的外套:“少爷,还没用晚餐吧,我现在就让厨房上。”
秦谨之望着桌上的残羹冷炙,眸色沉了沉。
他特意比平时早回来,就是想跟夏挽星面对面,看她是个什么态度。
没想到,他做好了应对准备,结果扑个空,人都没见着。
“不吃,”秦谨之嗓音冷得入骨,“她先吃我后吃,我吃她剩下的?”
连吃饭都不等他,没心情吃。
林伯连忙解释:“不是的,少爷您那份是提前留出来的,不是夏小姐吃……”
话没说完,秦谨之已经走了。
面沉如水。
林伯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忧愁地叹了口气。
怪谁呢,还不是你自己不去哄,被老婆晾一边了吧,该。
秦谨之回到房间,烦躁地将领带扯开扔到地上,身子往沙发上斜斜躺下去。
一双深眸盯着天花板,眉间蹙起褶皱。
盯着看了会儿,蓦地他又起身,径直往阳台走。
入秋的夜晚有点凉,他靠着栏杆,冷风将他的衬衣吹得鼓胀。
“咔哒”一声,打火机燃起幽蓝色火焰,他咬着烟低头。
猩火明灭,淡青色烟雾自唇鼻间溢出,男人手搭在金属栏杆上,隔着薄薄的烟望向不远处。
从他的方向,可以看见一部分二楼房间。
其中一间拉着窗帘,暖黄灯光从窗帘缝隙泄出来,染亮那一块区域。
秦谨之看着看着,眼神倏然暗下来。
不知是错觉还是真的,顺着风声,他好像能听见欢快的笑声,乐不可支,和昨天听到的一模一样。
操。
他在这气得饭都吃不下,她倒好,天天跟没事人似的,不对,是比没事人还开心快乐。
合着郁结的只有他。
凭什么?
牙齿磨了磨烟蒂,他把烟取下来,按灭一旁的烟灰缸,提步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