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秦谨之挑眉。
真正的寒心不是大吵大闹?
好像有点道理。
小家伙昨晚闹了一通被他压回去,肯定不会闹了。
既然这样,那就勉为其难去看一眼吧。
想着,他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搭在手上,迈步上楼。
二楼。
夏挽星趴在床上,用平板看一档新出的搞笑综艺,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
果然奔波一天的放松才是最惬意的。
秦谨之走到门口,正了正领带,抬手正要敲门,一道魔性的笑声透过门板传出来。
玫瑰墅园的门是什么材质?隔音一流。
能透过门传出来的声音,可想而知声音有多大,笑得有多欢。
秦谨之立在那,脸黑了黑。
这就是林伯说的真正的寒心?
伤心极了,所以忍着,没表现出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林伯被夏挽星收买了。
“哈哈哈……呃呃呃……”
又是一阵爆笑传来,笑到后面还成了夸张的鹅叫。
手悬在空中,敲不下去了。
秦谨之收回手,阴鸷的眸光似要把门板戳了洞出来,紧抿的薄唇倏然溢出一抹冷笑。
笑是吧。
好,你慢慢笑。
用力甩了下西装外套,男人转身离开。
门内,夏挽星用手指擦掉眼尾笑出来的泪花,努力顺气,真的太好笑了。
旁边的手机震起来,是纪芸白的电话。
“怎么了宝贝。”
纪芸白“哟”了声,臭她:“心情好就叫宝贝,把你大叔搞定啦,乐成这样。”
“没,看综艺呢。”
搞定秦谨之,难得很。
“看会儿综艺挺好。”
纪芸白感觉夏挽星不用在秦谨之面前装怀孕后,整个人轻松不少,说起正事:“对了,上次你让我帮忙治腿的那小孩儿,今天来医院找我了。”
夏挽星坐起来:“他找你干什么?”
“问了不肯说,就说要你的联系方式,我没敢给,先过来问问你。”
夏挽星想起那少年口口声声说要“报恩”,道:“还是不给吧,萍水相逢,不要联系了。”
纪芸白有些担心:“你上次让我给他些钱,他也拿了,你说他会不会钱用光了,又想过来找你,拿你当提款机了?”
夏挽星感觉他不像那样的人,她更倾向于他想报恩。
“应该不是,你和他说不用他报恩,让他照顾好自己和妹妹就行。”
“好,他再来我就这么说。”
夏挽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月朗星稀,夜渐深。
夏挽星睡在床上,睡梦中听到窗户在响,声音不大,一下一下,像有东西在敲。
她迷茫睁眼,然后又听见“咚”的一下,这下她确定了,是窗户那边发出的动静。
这里是玫瑰墅园,不是菜园子,安保自然没得说,哪来的声?
她坐直身子,想了想,踩着拖鞋下床,往窗户一步步走去,然后一把拉开窗帘。
“啊……”
夏挽星跟玻璃外的人脸对上,吓得惊呼出声。
外面的人一手扒着窗台,一手赶紧比到唇中,对她做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
夏挽星怀疑自己在做梦,那个救下的少年怎么会扒在她窗上?
她后退一步,对着自己的手臂狠狠掐下去。
嘶,好痛,不是梦。
她忌惮抬眼,窗外的少年又赶紧对她做了个推窗户的手势,意思是赶紧开窗。
夏挽星摇头,这大半夜的,且不说他怎么混进来的,他一个男性要她开窗,傻子才开。
她往后退,一直退到门边,准备去外面叫人。
“咚咚咚——”
敲窗声急促响起,夏挽星手搭在门把上,转头望去。
只见少年面色很不好,一只手扒着,另一只手慌乱地展开手里的纸条,皱巴巴的一张贴到玻璃上,满眼焦急。
他嘴唇张张合合,似乎急切地说着什么。
夏挽星顿了顿,折返回去,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看清了纸条上的字。
只有一行——
【求你,救救我妹妹,以后我的命归你】
夏挽星诧异看他,昏暗光线里,她看见少年的眼睛红得像浸了血一般。
不像是装的。
她犹豫两秒,拿过床头柜的手机握在手里,走过去推开窗。
这下,更能直观地看见少年的现状。
他两只手用力攀着窗台,脚踩在不足十厘米的外墙装饰花纹上,几乎整个身子都悬在外面。
夏挽星惊得抽口气:“你怎么爬上来的?快进来!”
太危险了。
“不用。”
少年看眼她的房间,也有顾忌:“我就这样可以。”
窗户打开,他能扒的地方就宽敞些,手臂往前伸,扒住内壁,这样比刚才轻松多了。
“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找来的?”
夏挽星匪夷所思,他一个十几岁的小孩,怎么查到了她的住址,又怎么躲过玫瑰墅园的安保混进来的?
“我有我的办法。”少年一笔带过。
夏挽星想起纸条的内容,拧眉:“你说让我救你妹妹,到底怎么回事?”
提到妹妹,少年绯红的眼睛像要哭出来一样,咬牙强忍着:“她不小心从山上摔下去,手断了,医生说不动手术,她那条胳膊就废了。”
“你都去找我朋友了,为什么不直接跟她说?”
“我信不过她!”
夏挽星不解:“你不信她难道就信我了?”
“信!”
少年没有一丝犹豫。
夏挽星:“……”
她就长了张受人信赖的脸么。
“姐姐,你帮我这次,以后只要你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随便什么我都帮你办!”他咬牙祈求。
“……”
小小年纪,又开始扔中二的“豪言壮语”了。
“等我一下。”
夏挽星转身,从包里里拿出一叠钱,又扯了张纸条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
“现金只有这么多,先给你妹妹办住院,明天下午给我打电话,这里不方便说话。”
少年眼底浮出泪光,倔强地不让泪掉下来,接过夏挽星手里的东西,声音发哽:“姐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夏挽星。”
话落,楼下传来一声厉喝:“谁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