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挽星抿唇:“不知道。”
秦瑜清扶了下额:“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秦谨之是什么人,敢骗他,还拿这么大的事骗,吃了雄心豹子胆拌饭吧。
夏挽星看她的表情,竟然在她身上感觉到一种和纪芸白相似的担忧。
“我知道你觉得我疯了,其实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疯了。”她垂下眼,装出落寞的神情,“但不是出于无奈,谁又会撒谎呢,就像今天,我还以为没命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秦瑜清无法评判他人行为,只一句:“所以你为了嫁给秦谨之,不惜每天活在提心吊胆中?说实话,这话很假。”
假吗,假就对了,本来也不是真的。
但夏挽星不能说,她的人设不管在任何时候都是爱慕秦谨之的。
她抬手捂住心脏的位置,问她:“你有过这里装满一个人的感觉吗?”
秦瑜清:“……”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喜欢秦谨之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而是八年,我喜欢他整整八年了。八年,两千多个日夜,每天填一点,累积在一起,这里已经被他全部占满,全部都是他。”
秦瑜清撑着桌沿的手指动了动,默默算了下年龄,算到后目光一震:“你十二岁就喜欢他了?”
这么早熟!
闻言,夏挽星面上掠过一抹羞涩,她不太好意思地捏了捏手指:“第一次见他就一见钟情了。”
秦瑜清觉得见了鬼,要不是亲耳听到都不敢相信。
“很离谱是不是,”夏挽星抿唇,“开始我也觉得离谱,以为是年纪小不懂事的悸动,可随着年龄长大,见过的异性越来越多,我就确定了,不是懵懂悸动,我是真的喜欢他。”
她说得情真意切,眉眼间流露出来的每一分深情都恰到好处。
秦瑜清被她说动,但理智还是不能接受:“可为了份单方面的爱,你冒这么大的险,值吗?”
“值。”
夏挽星回得毫不犹豫,她看她,澄澈的眼眸里是无畏的热烈:“如果你有全身心爱过一个人就会知道,爱就是疯狂不计后果的,我承认这样很蠢很自私,但爱不就是犯傻又自私吗?”
秦瑜清沉默。
她忽然想起以前的自己,如果当时她有像夏挽星一样的自私和不顾一切的疯狂,是不是结局就不一样了?
许久,秦瑜清开口,声音有些发涩:“这是你自己选的路,我不做评价,但秦谨之不是一般人,你要做好被他发现怎么善后的准备。”
夏挽星懂她的意思:“我已经在备孕了。”
“你们发生关系了?”
问完这句秦瑜清又觉得自己问得蠢,没发生过关系秦谨之怎么会不怀疑夏挽星,何况他们还是合法夫妻,发生关系自然在情理之中。
她深深看眼夏挽星,欲言又止。
夏挽星被她看得有些尴尬,点了点头,赶紧把话题带到另一个方面。
“你刚才说有两个问题,还有一个是?”
秦瑜清回神,定定看着她道:“你千方百计嫁给秦谨之除了喜欢他之外,还有什么目的?”
“没有,我就是喜欢他,只想嫁给他,他不同意,才撒谎说怀孕的。”
秦瑜清没说话,似在考量她话里的真实性。
“我要说的都说了,你如果不信我也没办法。”夏挽星抿唇,“虽然我不知道你跟夏家的谁认识,但我可以以夏家的人格发誓,我今天说的话字字是真,句句属实。”
爸爸妈妈小叔,以及各位夏家人,对不住了。
听到这句,秦瑜清眉眼一松:“夏家的人品确实都很好。”
“……”
夏挽星真的很感激生在夏家,不知道是哪位活菩萨,给秦瑜清留下了如此美丽的形象。
“不过——”秦瑜清话锋一转又说,“我帮你是个人意愿,如果被我知道你嫁进秦家另有目的,或者做出伤害秦家的事,我肯定不会放过你。”
“我知道,我保证不会做任何损害秦家的事。”夏挽星真诚地道。
聊了一会儿,该说的说完,夏挽星也不方便久留,准备回主院。
秦瑜清帮她拉开门,还是没忍住问:“你真的不觉得秦谨之年纪大,真心喜欢他吗?”
夏挽星莞尔:“这是第三个问题。”
“……”
“但我可以回答,我是真心喜欢他。他比我大八岁没错,但他就像一瓶珍藏的红酒,年份越大越醇厚诱人,让人着迷。”
话落的下一秒,夏挽星被无情推出去,门“砰”一声重重关上。
秦瑜清站在门边,搓了搓暴起的鸡皮疙瘩。
什么鬼,还红酒,还醇厚。
真有人喜欢老腊肉不喜欢小鲜肉?
离谱。
……
夏挽星没把和秦瑜清的事告诉秦谨之。
但她心里仍有疑问,秦瑜清口中的‘他’是谁?
已知的信息里只有一个,姓夏。
夏挽星想问秦谨之,又怕他反问为什么好奇秦瑜清的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干脆作罢,就像秦谨之说的,该她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不过这个小谜团很快就解开了。
夜幕低垂,江水波光粼粼,倒映在光可鉴人的落地窗上。
落地窗旁,江矅听完秦瑜清的话,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几个来回才憋出一句。
“夏庚要知道秦谨之把他的宝贝小侄女拱了,估计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秦瑜清:“何止棺材板,刺激到位还能直接来个原地复活。”
“复活好,复活就有好戏看了。”江矅看热闹不嫌事大,“最好再来个手撕秦谨之,爆炒秦谨之。”
秦瑜清垂眼笑了声,声音染上落寞:“要真能复活就好了。”
江矅看她,收起嬉皮笑脸:“还没忘记他?”
“怎么忘?”秦瑜清反问,“你能忘了梁惜灵吗?”
“……”
江矅不说话了,郁闷倒一杯红酒,看了眼腕表,不耐烦道:“怎么还不来,在家跟小娇妻玩舍不得来吧。”
秦瑜清看他身后,挑了挑眉没说话。
江矅灌下一口红酒,觉得涩嘴,心里更涩,开始攻击人:“话说秦谨之这么老,能应付得了二十岁的小姑娘嘛,估计体力跟不上,你有空给他开两副强身健体的药……”
话没说完,横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对着他的红酒杯用力一推,江矅呛满口的酒,还有好多呛进鼻腔。
“咳咳……谁他妈……”
江矅咳得要死,一抬头,对上秦谨之阴冷森森的眼,立马改口:“我他妈就一张嘴爱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