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凉亭的两个保镖眼睛一眨不眨,轮流盯梢。
“为什么不进去?”
听到秦谨之的声音,两人立刻起身,忙解释:“夏小姐说就在那边的空地上香,让我们不要进去了,在外面看着。”
秦谨之望向他们说的那块空地,眯了下眼:“人呢?”
抄经书的活动已经结束,空地清空,没有人。
保镖站得笔直:“我们一直看着的,一切正常,十分钟前夏小姐还在那里,现在应该去食堂吃饭了。”
没文化就是没文化,寺庙里那叫斋堂,不叫食堂。
阿全没眼看,一脚踢过去:“怎么跟你们交代的,不可以离开视线。”
保镖挠挠头:“也不算离开吧,十分钟,拉个屎都不止……”
“还说!”阿全又补一脚。
秦谨之淡淡睨一眼,他怀疑阿全手底下这帮人都是些有力气没脑子的。
他没说什么,提步往寺庙走。
保镖忙跟上去:“谨哥,您要进寺庙?”
“怎么,有问题?”
问题大了。
两个保镖默契对视,心里同步对白,他俩都算煞气重,请勿入内,那谨哥这种煞气冲破天际的人,岂不是靠近一点都不行。
谁知,秦谨之一路畅通,门口的僧人还双手合十礼貌地道:“施主,有请。”
两个保镖:??
不是,佛祖界定煞气的标准这么跳跃吗?
秦谨之径直走到斋堂。
斋堂里摆着十几张长形饭桌,人不多,座位上的人都在安静吃斋。
他眯眸扫去,视线落在最后一排的纤细背影上。
鹅黄色卫衣,手边椅子放着小包,低头吃着饭,安安静静的,一小团。
阿全看到夏挽星也松了口气,生怕保镖没看着的十来分钟出了意外。
“夏挽星。”
男人低磁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坐着吃饭的人身形一僵,筷尖的米粒落下去。
“夏挽星。”见她不抬头,秦谨之又喊了一声。
听到第二声,夏挽星才回神,抬头,看到秦谨之的刹那错愕不已:“大叔?我以为我幻听了。”
“好端端的幻什么听。”
秦谨之在她身边坐下。
他腿太长,坐下腿还往前伸出去一截。
夏挽星放下筷子,眨巴眼注视着他:“刚才祈福我一直在默念你的名字,我还以为是我念多了,所以耳朵出现幻听了。”
“……”
她真是。
秦谨之抬手揉她的头:“怎么不多念念自己的名字。”
“不用,我想把所有平安都给你。”
一股舒心暖意淌过,秦谨之眼眸也柔和下来:“是不是傻,我是男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面对危险比你安全多了。”
“不一样,你能力强安全是你的本事,我给你求的是老天给你的运气。”
她真心诚意,黑色眸瞳里倒映着他棱角分明的脸。
秦谨之被她这么看着都忍不住要在佛门圣地亲她了,他别开视线看桌上的斋饭:“菜好吃吗?”
“好吃,你吃饭了吗,我去给你打一份?”
“好,陪你吃。”
夏挽星起身,迅速逃离被他气息笼罩的那片方寸。
再看下去,她要绷不住了。
角落柱子后面的记芸白悄悄看完这一幕,抬手抹了把冷汗。
好险,夏挽星要晚回来五分钟就惨了。
夏挽星说富贵险中求,他妈的就没见过什么富贵有这么多险的。
她长吐一口气,定了定心神后,往夏挽星说的后山走去。
自己一屁股屎都没擦干净,还要帮别人。
纪芸白边走边吐槽,在心里给夏挽星又添了一笔帐。
……
吃过斋饭,今天的活动就算都结束了,夏挽星自然挽上秦谨之的手:“大叔,我们回家吧。”
秦谨之握着软软小小的手,牵着她往上香的地方走。
“去干嘛?”夏挽星转眸看他。
秦谨之挑眉没说话,到殿前取了香:“既然来了,顺便拜一拜。”
“……”
你这么顺便,佛祖不见得想你拜。
夏挽星心里吐槽,脸上却笑着道:“我拜过了,在外面等你。”
秦谨之迈进殿内。
佛像位于殿中,坐在莲花宝座上,庄严肃穆中透出慈悲。
秦谨之跪于蒲团,双手合十,烟雾袅袅上升,晕染他深邃冷然的五官。
他虔诚闭眼,薄唇默念,俯身叩拜。
原来小说里的霸总拜佛是这样,一身肃穆黑色,凌厉的气质和幽静庄重的环境格格不入,又有那么一丝奇异的融合。
夏挽星在门外看着,感觉小说里手戴佛珠的霸总为妻子虔诚拜佛有了具体画面。
不过小说终究是小说,她从不奢望秦谨之会为她拜佛。
“走吧。”
秦谨之从殿内走出来,朝夏挽星伸手。
夏挽星乖顺地把手放进他掌心,牢牢被他掌控,就像她的生活一样。
两人顺着阶梯往下走。
山里空气清幽,林木层叠,阳光从树叶边缝钻下来,细碎的光拂去夏日炎热,落在人身上很舒服。
这么好的环境,是个开口的好机会。
夏挽星摇了摇胳膊,转眸看身旁的人,随意问道:“大叔,上次你说找舅舅拿回吊坠,去拿了吗?”
秦谨之略一顿:“拿回来了。”
夏挽星眼眸掠过欣喜,太好了,她白跑一趟没关系,只要拿回来了就好。
“那你怎么没跟我说。”她小声抱怨。
秦谨之停下脚步,目色沉了沉:“夏挽星,我有没有说过,不要陷在过去里。”
“……”
夏挽星算是知道了,秦谨之高兴的时候会叫她“星星”,不高兴的时候就是连名带姓的“夏挽星”。
她抿唇:“说过。”
“那你听进去了吗?”
听进去个锤子。
夏挽星点头,扮演他喜欢的乖顺妻子角色:“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