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阴魂不散。
夏挽星把没吃完的板栗糕合起来,装进袋子里,就要起身。
手被人攥住,有些用力:“为什么要和他结婚?”
秦绎从牙缝挤出一句。
夏挽星动了下,没挣得开,抬眼看他,轻笑:“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他啊!”
“胡说,你喜欢的人明明是我!”
“……”
无语。
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夏挽星的眼神都不能用嘲讽来形容了:“你从哪看出我喜欢你?”
人可以自信,但不能普信。
秦绎从没怀疑过:“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在那么冷的冬天起早帮我买早餐?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兼职打工帮我买礼物?不喜欢的话为什么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没有过说过一个‘不’字?!”
桩桩件件,回想以前,秦绎才知道他辜负过那么多。
“是啊,为什么呢?”夏挽星歪头想了想。
大冬天的帮他买早餐,他总嫌冷了不好吃,经常吃两口或者不吃就扔掉;兼职攒钱给他买礼物,他觉得太廉价看不上;让她做的事,不管愿不愿意,只要能办到,她一定会尽力去做,只为了换他一个敷衍的笑脸。
挺心酸的,但她不后悔那些真心付出,付出过反而一身轻松。
她笑起来,笑容比窗外的阳光更明媚:“当然是为了报恩,秦绎,我欠你的都还了,麻烦以后不要来缠着我,我不欠你的。”
说完,笑容也随之消失。
她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声音带上警告:“还有,我结婚对象是秦谨之,按辈份算,你得恭敬叫我一声小婶婶,以后请注意你的行为。”
秦绎的手被全部掰开,无力垂下去。
他不肯相信地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不是因为报恩,她就是喜欢他。
她一定是为了气他才和秦谨之结婚!
秦绎蓦然回神,上前拉住已经走出去几步的夏挽星:“星星,你不需要拿结婚来刺激我,不是要结婚吗?你和秦谨之退婚,我和你结婚,我要和你结婚!”
夏挽星在他碰过来之前先一步躲开,声音冷下去:“秦绎,耳朵不好去五官科,脑子不好去脑科,你再纠缠我就不客气了!”
余光中有个人影闪过来。
“夏挽星,你个贱人!”
声音传进耳朵,电光火石间,夏挽星想起似曾相识的一幕,抬手抓住挥过来的手,一把扫开。
白幼薇有些气喘,应该是急忙赶过来的,指着她厉声尖叫:“我警告过你不准勾引阿绎,你还一而再再而三地缠着他,全天下那么多男人,你就非得抢你表姐的男人是吧!”
勾引、表姐、抢男人。
这三个词汇放在一起,足够让人脑补出一部狗血大剧,糕点店的顾客纷纷八卦看过来,连装糕点的店员手上动作都慢了下来。
集体吃瓜。
“……”
他们不嫌丢脸,夏挽星嫌。
她伸手拉过旁边的秦绎,一把推到白幼薇身上,语气特别真诚不含一丝虚假。
“你们两个在我看来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没有人比你们更相配了。你们一定要好好在一起哦,千万千万不要分开,结婚的时候我一定随个超大的份子钱,祝福你们!”
渣男贱女,麻烦锁死。
白幼薇双目发红,只要碰上夏挽星她就火大,又要扑过去:“不准走!谁让你走了!”
“白幼薇,你闹够了没有!”
夏挽星转身的时候,听见秦绎含着怒意的吼声。
白幼薇被吼得愣住,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你……为了夏挽星吼我?”
秦绎扣住她,不让她动弹伤害到夏挽星:“不关她的事,是我来找她的。”
夏挽星挑了下眉,有些意外。
相似的场景,不同的是,秦绎这次维护了她。
不过有什么区别呢,维护不维护她都不需要了。
夏挽星走出糕点店,外面骄阳似火,她把没吃完的半盒板栗糕扔进垃圾桶。
被讨厌的人碰过,没必要吃了。
……
这晚,秦谨之回得比以往早。
夏挽星蹲在花房,浑然不觉后面站了人。
“在这干什么?”
“啊?嘶……”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夏挽星一跳,她手一歪,按到玫瑰花的刺上,被扎破了手。
血珠瞬间冒出来。
秦谨之皱眉,拉过她的手:“只有三岁吗,拿朵花都会被扎到。”
语气有些重。
“……”
老男人凶什么凶,扎的又不是他。
夏挽星把手抽回来,欲盖弥彰般含进嘴里:“又不痛,没出什么血。”
秦谨之盯着她唇缝边的一点血,眸光暗了暗:“去上药。”
“不用。”
秦谨之沉着眉,一言不发,把人拉到客厅。
林伯拿来药箱。
秦谨之一只手捏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拿药箱里的碘伏,单手拆棉签。
“我自己来吧。”夏挽星看他不方便拆,忍不住道。
秦谨戈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接话,也没松开她,拧开瓶盖给她消炎。
“大叔……你又生气了?”
夏挽星盯着他冷硬的下颌线,小声问道。
又?
秦谨之凉凉抬眸:“我经常生气?”
“没有经常,就是……”好吧,就是经常,板着脸。
秦谨之把她整个手指都涂满碘伏,没遗漏一点地方:“说我发脾气之前,先检讨一下自己有没有做好。”
夏挽星有点懵:“我哪没做好?”
“走路走不稳,喝牛奶会被呛到,现在连摘朵花都被扎。”
真行。
听着他泛着冷意的话,夏挽星就奇怪了,摔也不是摔他,呛也不是呛他,他哪来的脾气?
不过夏挽星只敢在心里小小吐槽下,她弯眸,眼里像有星星般闪亮。
唇边的梨涡陷下去:“虽然我经常出小差错,但是我身边有大叔你啊,有你就有足够的安全感,一定没事的。”
“啪”一用力,棉签折断。
秦谨之眸光凝了一瞬,喉结滚动,到底没说出一个字来。
倒是夏挽星,被他的棉签一按,刚止住血的伤口又冒出血珠,忍不住“嘶”了声。
不远处的林伯听到动静赶忙过来,以为伤口有些重,怕秦谨之处理不好。
他伸头一望,好家伙,这伤口,怕是晚来一分钟就要愈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