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映梨没有理会遭受打击的两人,她快步走出来,问凌欢瓷,“阿瓷,我渴了,有水吗?”
凌欢瓷面色复杂,把一盏茶送到她跟前,“这是我的,还不曾碰过。喝吧!”
“多谢。”姜映梨碰到杯壁,是温热的茶水,她咕噜噜三两口就喝完。“极品雨前龙井?好喝,还有吗?”
晚间吃的菜口味有些重,她刚才手术就倍感口渴了。
凌将军率先回神,他打量着姜映梨,招呼下人去准备上好的茶水点心。
“姜姑娘,请用些茶点歇息片刻。我命人给你收拾了好上房,有需要你尽管提。”
这回,凌将军的态度截然不同了。
先前他是拿姜映梨当成个药童看待,自然随意。
但若是姜映梨真能救下景王爷,那她的身份自是水涨船高了。
姜映梨也没拒绝,她转身出去前,突然转头嘱咐了句,“对了,人醒后,伤口会疼痛,但莫要乱碰,也别乱用药。”
凌将军怔愣,颔首应着。
她快步离开,凌欢瓷眯了眯眼,也迅速跟了上去。
胡掌柜落在后面,他拿出两个瓷瓶,“喏,这个待得王爷醒来后,可以让其吃下。不出意料,三天可以恢复的。”
“好。”凌将军接过瓷瓶,问道,“大夫,这是什么药?”
胡掌柜卡壳了下,努力回想着姜映梨的话,“是,是阿莫西林,庆倒霉素(庆大霉素)……对,就是这两个药。对于恢复伤口有奇效的。”
凌将军也不知信没信,颔首道了谢,命人将胡掌柜也送去休息。
崔瑢瑢刚去屋内小心探望过景王爷,此时动作轻缓的退了出来。
对上凌将军的视线,她抿唇,低声道,“王爷还活着,现在的确是昏睡未醒。屋里有股奇怪的味道……”
顿了顿,她看向凌将军手里的瓶子,“这是?”
“方才大夫给的药。”凌将军递给她,“刚好崔姑娘你擅长药理,可以验过后,再喂给王爷。”
崔瑢瑢打开药瓶,就发现药丸很是雪白,而且圆圆小小的,只有婴儿指甲盖大小,闻起来也没有任何异味。
她不禁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是药有什么问题吗?”凌将军说完,又觉得大不可能:“若是他们当真要害王爷,也绝不会在此时。他们说过,王爷不出意外,三日能痊愈,这几日定然是不能让她们离去的。”
这是为了保险起见。
崔瑢瑢摇头道,“我不曾见过这样的药丸,而且,一般的药丸都有着药香,这个却什么都不曾有……”
说着,她捻起一片药丸,微微使劲儿便成了白色粉末,“瞧着像是面粉……”
但她也知道凌将军所言是真,经过刚才那回,她心中已然隐隐信了几分,但对方是谢若微送来的这件事,还是令她很是担忧。
顿了顿,她把粉末倒入嘴里。
凌将军看她面色有异,追问道,“怎么了?”
“……苦。”崔瑢瑢回道:“不如黄连苦涩。”
凌将军松了口气,“崔姑娘若是要试药,可以换药仆,何必以身涉险。”
崔瑢瑢:“我身为殿下的女医,自当一切以殿下为重。药仆品不出全部药材的……但这药里面我的确不曾品尝出药。”
这才是令她猎奇的点。
这个药真的会有用吗?
“晚些,我去问问那位姜姑娘。”凌将军说道。
“不必,我亲自去。”崔瑢瑢认真道,“若是我误会了她,自当是会赔罪。但我也绝不会容许任何人,在我眼皮子底下给王爷下毒的。”
凌将军没有异议。
反正现在景王爷平安无事,便是皆大欢喜的事了。
凌将军下了令后,姜映梨的待遇直接翻了个级别。
既有美貌丫鬟伺候,还有各色美食,最让她欢喜的点是,屋子里烧了火龙,进了屋子就如进了暖房,穿着厚衣服都热得慌。
姜映梨干脆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还把头也洗了。
要知道,虽然李玉珠不会限制她用热水,但家里没有烧地龙,也没有吹风机,这冬日里洗个头实在是费事得很,稍有不慎就会风寒。
姜映梨现在特别理解古代为何有休沐,因为冬日的确是需要休息才能沐浴沐发,不但是因为发长,更是因为不容易。
丫鬟还特别会来事的送来上好香胰子,混着玫瑰花味儿,头油则是桂花味的,绞干头发后,细细地给她抹在发尾,然后就会自然干。
屋子里暖融融的,姜映梨喝着厨房特地送来的红枣莲子银耳羹,感觉有些昏昏欲睡。
但她还不能睡,得等头发干。
突然,门口传来响动,她扭头望过去,就见凌欢瓷端着个药碗走了进来。
她把托盘放在桌上,“喏,快喝。”
姜映梨望着黑乎乎的药汁,不解,“这是什么?”
“我爹,特地让小厨房给你熬的安神汤。说是今夜让你受惊了,恐你做噩梦惊着。”凌欢瓷斜睨着她,“我亲自给你盯着熬的。”
姜映梨:“……多谢。但用不着的。”
她一点都没被吓到的。
“我也觉得你用不着,你看起来一点都带怕的,不愧是我的姐妹,”说到这,凌欢瓷的表情突然一顿,眯起眼来,“我说,你就是骗我的。”
姜映梨:“没有。”
“你还敢说没有?你明明说你不会医术,只是个药童,结果呢,刚才救人于危难之际的是谁?”凌欢瓷不高兴道,“亏我当你是好姐妹,什么都与你说。结果,你居然骗我!”
她当时还想着要怎么跟崔瑢瑢头铁硬刚,以此来保全姜映梨呢!
她倒是好,扭头就跟着跑去救人了。
姜映梨叹了口气,“……第一,我的确是药童。第二,我不曾说过我不识医术。你仔细想想我说的是什么?”
凌欢瓷还真老老实实回想,“缝补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