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救援

姜映梨注意到他脸颊上还在流血的狰狞伤口,叫住他:“等等。”

她取出医用酒精棉片,递过去,“处理下脸上的伤。”

“这是……酒?”郁齐光嗅到浓郁刺鼻的味道,他蹙眉迟疑,“这要怎么用?”

姜映梨看他扭扭捏捏的模样,她干脆把酒精棉片贴上他脸上的伤口,“就这样用!”

瞬间,郁齐光:“嗷!”

他几乎是跳起来的,整个人疼得直哆嗦,眼泪都不由自主地往外冒,他颤抖着手指,指着姜映梨,尖声怒道:“你,你……嗷,疼疼疼!姜映梨,你在干什么!你是报复我吗?”

“报复?原来在你眼里,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姜映梨无辜眨眼,“酒具有消毒杀菌的作用。你伤口深刻,为免感染,自当如此。还是说,你想要伤口溃烂?那算我滥发好心,多此一举。”

说着,她收回弄脏的棉片。

姜青檀也为姐姐打抱不平,“我姐之前也这么给我处理伤口的。虽说开始是有些疼,但的确很快就好转了。郁齐光,你太不识好歹了吧!大男人还怕痛,太娘们唧唧了吧!”

姜青檀选择性忘记自己上回也疼哭的事实,逮住这个点就使劲嘲笑郁齐光。

郁齐光气势蔫巴:“……我,我不是那意思。我,我就是疼……那什么,姜映梨,对,对不起了,你再把那布给我擦擦……”

比起疼,他更怕毁容。

如果脸上留下疤痕的话,以后都无法入仕的。

姜映梨觑了他一眼,又递了块酒精棉片过去,见郁齐光龇牙咧嘴地清理伤口,她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虽然存了点出气的小心思,但她也不是刻意用酒精消毒来为难郁齐光。

而是此时到处都是人,酒精棉片是最好解释的借口,至于碘伏,颜色太过深刻,实在是不合适拿出来。

等消毒完,姜映梨让他闭眼,给他的伤口喷了点止血药,再把生理盐水浸润过的帕子递给他,“好了,擦擦脸上的血迹,赶紧去报官。”

这前后也就耽搁了几分钟,郁齐光朝她别扭地一拱手,就匆匆离开了。

至于姜青檀,他没有流血的伤口,都是些青青紫紫的伤痕,也没大碍。

姜映梨让他去通知院内的夫子一声,再去请大夫过来救人。

此时,其他学子也陆陆续续地反应过来,纷纷爬起来,看到眼前的情景,都是一脸震惊恐惧。

姜映梨刚给沈隽意听诊过,没有内出血的情况,她松了口气,抬头见众人还是懵逼的状态。

其中有个年岁小的学子,哽咽道,“我,我表哥,他刚才兴冲冲地先跑来挑选房间了,我跑得慢没跟上……呜呜呜,我表哥现在被压在

有人蹙眉:“怎么帮?我们也不会挖土啊!”

小学子闻言,越发难过,也不好强求,只能偷偷抹泪哭泣。

他这一哭,就感染起旁边其他学子,大家好歹是数月的同窗,虽不算感情深厚,却也有同窗之谊。

眼下碰上这样的灾难,熟悉的人不知死活,均是若有所感,悲从中来。

就有人主动道,“我们先搬开压在上面的木材吧?然后再慢慢一点点挖就是……”

姜映梨站起,皱眉阻止道,“我劝你们别这样做。”

“你个女人懂什么?”一个学子不高兴地瞪她,“大家别理她,走,愿意出力的就跟我走。”

云麓书院收录的多数是年轻力壮的青年,当下也是颇有热血的,不少人都挽起衣袖,蓄势待发。

“你们谁帮家里建过房子吗?知道如何规划正确规划,才能避免二次塌方吗?”姜映梨也不生气,只是反问这些愣头青。

见众人都面面相觑,显然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读书人,她继续道,“已经有人去报官了,届时官府定会按照专人来救援。”

顿了顿,她建议道,“你们要是真担心压在人,又有多少存活的人数,宽慰安抚他们,稳定心态,等待救援。”

“这样,等到官府派人来时,也能以最快的时间做出救援,能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闻言,众人都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有人低声道:“舍监也被压在底下了,我们是不是应该通知夫子……”

“夫子等会就该过来了。你们检查下外头被砸伤或者没醒的同窗的伤情程度,把他们分为轻、中、重伤放着,轻伤也就是皮外伤,我可以简单处理,不足为惧。中、重伤的就放置在一旁,待会自会有大夫来看诊的。”姜映梨回道。

众人没想到刚才他们还陷入恐慌和惊惧中时,她就已经安排得这般井井有条。

这回再无人有意见,而是都根据她的话去做事了。

等到赵山长和夫子们听说情况,着急忙慌赶来时,就见一片废墟里,学子们都自动自发地在帮忙。

见到他们来,立刻就有人上前报告灾难情况,以及事情进度。

赵山长一脸凝重,“你们做得很好。接下来的就交给我们了!”

此时,官府的人也迅速赶来,还带着擅长工事的工匠,赵山长立即跟他们说明了情况。

多亏了姜映梨的提醒,他们定位出了宿舍里哪些位置有人,所以官府能够根据所知去挖坑救援,而非是毫无目的地乱造,倒是省了不少功夫。

至少,连官府来接洽的主事都忍不住夸赞了两句:“不愧是岳麓书院教出来的学子,都是临危不惧,条理清晰的栋梁之材啊!若是每回都碰上你们这样的,我们官府也不至于忙得焦头烂额!”

赵山长颔首,眼里也带着欣赏,“你们这回表现是极不错,没有坠我们学院的名声。”

有人挠头应下,也有其他人眼神闪烁,这夸奖实是让他们心花怒放。

但……

“山长谬赞了。这主意并非我们想出来的,其实是沈夫人给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