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绍寒忽然出现，很破坏气氛。他黑沉沉的眼眸既仇恨她，又带着难以掩饰的鄙视。
婚姻的两年，他从来不带她出去应酬，更加没有偶尔约会两人私下里的甜蜜时光。
可能确实姜楚湘被潦倒贫困的姜世谦收养，不懂所谓豪门的礼仪，所以邬绍寒从来没有设想过姜楚湘是隐形的富豪，对她自然只有轻视。
然而邬绍寒没有做的，程璟皓带着姜楚湘做了。
这是姜楚湘和程璟皓的私密时光，和程璟皓在一起，姜楚湘觉得放松又自在，这种时候最不喜欢被人打扰。
姜楚湘眉毛一挑，“那又怎样，我身为夏国人不太会使用刀叉不是很正常吗。歪果仁也不会用筷子，笨手笨脚人家看他只会觉得可爱。”
旁边随侍的服务生也冲着姜楚湘笑，用弊脚的汉语说，“很可耐。”
程璟皓莞尔，“不用管他，真正有修养的人不会取笑别人不会熟练使用刀叉。”
本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邬绍寒脸沉如锅底，他恨的不是姜楚湘不会使用刀叉，而是姜楚湘对上层社会不熟悉的行为让他从未质疑过姜楚湘的身份。
要是他早知道姜楚湘就是姜神医，结局就不会让他如此被动，邬绍寒如此想。
邬绍寒抿唇压下眉间戾气，“只是偶然碰到跟你打声招呼而已，二位大可不必如此敌视。”
说完，邬绍寒侧开些身子，让出空间后面一个身材微胖细眯眼的男人，他的眼神肆无忌惮落在她的身上。
姜楚湘马上想，这大概就是程正白的亲儿子程敬荣了。
果然，程敬荣眯眼笑了起来，“我的大总裁哥哥，想来你是在跟这位女士谈分手。我没有打扰你们吧？”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停留在姜楚湘的身上，不屑一顾的同时又释放荷尔蒙，显然这是一个经常在风月场所留连的男人，但从未见识过像姜楚湘那么惊艳的女人。
他站在一边，刚刚被姜楚湘误以为是邬绍寒女朋友的时髦女郎就靠在他身上，一只手无所事事不时碰一碰他的耳朵，勾一勾他的肩膀，程敬荣全盘接受。
眼见姜楚湘蹙眉不悦，程敬荣很享受，“姜女士，我哥还没跟你说吗？我爸爸已经放话了，如果我哥不娶婷婷的话，就让他免职程氏集团的CEO。”
姜楚湘一阵心惊，程氏集团的内斗已经这么厉害了？
然而，姜楚湘从未听程璟皓在她面前提起过。
程璟皓自在地顾自吃法式蜗牛，他的手掌宽大却又白晳，骨节分明，这让他挑蜗牛的动作格外优雅。
程璟皓是养子，但他的气质比程敬荣要矜贵得多，像是天生的高位者。
他把挑出的蜗牛肉放在姜楚湘盘子里，动作自然又贴心。
“确实，”程璟皓对姜楚湘说，“我跟养父讲明，若他硬要把程婷塞给我，我就离开程氏集团，决不犹豫。”
姜楚湘微微吸了一口冷气。
程敬荣很得意，“这么说，你已经下定决心了？”
他让服务生搬椅子，“这是我爸从外面捡来的我哥，我要跟他们坐一桌。”
服务生有点迷茫。
这是法式餐馆，鲜少有中餐馆那种一桌坐十几人的大桌子，闹哄哄的。
来这里的一般都是情侣，情到浓时要点小情调，座位不多可是要私密性。
程敬荣不管这些，他才是程氏集团的真太子，可是风头全被程璟皓抢走了，他被父亲送去国外留学，今年才回来，圈子里几乎没人认识他。
程敬荣一屁股在程璟皓旁边坐下，“你懂分寸就好，程氏集团到底不是你的，我爸已经养大了你，你应该知道感恩。”
程敬荣高高在上地说。
邬绍寒嗤了一声，“姜楚湘，你听见了吗？你千挑万选，没想到挑了个败家之犬。”
姜楚湘吃跟头，邬绍寒乐意看她笑话。
他在她旁边坐下。
姜楚湘如针扎一样站了起来。
“我们走吧。”姜楚湘对程璟皓说，“有本事的人走到哪里都会吃香。”
这句话一语双关。
程璟皓也就起身，“行，位置让给你们。”
他让服务生给他们换一桌，坐在这里太败兴了。
可是餐馆的位置都是预订的，而且今天外滩有活动，餐馆外临江滨，视野好，餐馆已是满员，没有空位置。
程璟皓手握着姜楚湘的手，不容反驳，“清场！”
他拿出一张金卡交给服务生，“只要离场，给每桌十万补偿。”
程敬荣看到程璟皓手中的卡，眼睛瞪直，人快气坏了，程璟皓一个养子，凭什么这么风流！
他起身按住程璟皓的手，笑得挑衅，一声哥也喊得没有半点尊敬，“哥，你不是要离开程氏集团了吗？怎么还花程氏的钱？”
程璟皓从无到有，一手做大程氏集团到几千亿的规模，经手的工程说难听点就只拿提成也能到手几十亿。
听程敬荣的意思，是要让程璟皓净身出户。
“呵。”程璟皓一声冷笑。
姜楚湘给自己男朋友撑面子，随手从自己包里取出黑卡，“刷我的。”
程敬荣怔住，“哥，难怪你找了姜楚湘这个二婚女人，是看上她有钱了？”
邬绍寒掀了掀眼皮，一样嘲讽，道：“姜楚湘，担心程少趴你身上吸血。”
他故意把“程少”二字咬得特重，言外之意程璟皓这个程少是假的。
姜楚湘乜斜邬绍寒一眼，“我愿意。你管得着吗。”
有了十万一桌的补偿，法餐清场特别顺利。
拿到补偿的人很快就走了，偶有一两个不愿走的，姜楚湘也不介意。
位置很快重新安排好，姜楚湘和程璟皓仍然坐在窗边。
餐点和红酒重新上来。
姜楚湘依然笨手笨脚地插蜗牛。
“程少，你真的离开程氏集团？要不然，我把古武界的药厂给你……”
“嘘。”
姜楚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程璟皓打断了。
他指了指窗外。
外面传来很大很杂的嗡嗡声，很快，那些本来摆在地上的黑乎乎的东西飞了起来。
原来都是无人机，组成一个很大的方阵，缓缓飞上天。
在近处时看着黑压压的，飞到高处就只看到机身上的光，红黄蓝绿，不停闪烁。
底下有人在操控，无人机在空中有秩序地排列，灯光竟变成一个倒计时屏幕，“10，9，8，7……”
等数字闪到1的时候，无人机方阵变换位置，变成了一条闪闪发光的龙，随着无人机飞行，龙也在空中翻腾。
姜楚湘还是第一次被带出来看热闹，自然觉得很新奇。
“你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