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红英脸上是一个红红的浮肿的巴掌印,发出了恶毒的嘲笑,“邬绍寒,很意外吧?你的庄婉贞,根本不像你想象中那么善良,你现在应该怎么办呢?大义灭亲吗?报警吗?哈哈,你以后又要怎么面对姜楚湘?”
邬绍寒气得发抖,他根本不相信裘红英说的话。
裘红英既然这么不喜欢庄婉贞,又为什么把游艇给庄婉贞?
还有,在姜楚湘跟他离婚的事情上,也有裘红英的一份功劳,若不是那两年裘红英对姜楚湘的苛待,姜楚湘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跟他离婚。
本来,邬绍寒也没想过要离婚,他始终觉得姜楚湘这个媳妇做得还不错,只要没有离婚,假以时日,难保他不会回心转意,和她成为真正的夫妻。
都是那一天姜楚湘高烧,他在外地没能照顾到她,而裘红英和邬绍倩的态度,让姜楚湘愤然离婚了,事情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所以,在邬绍寒看来,裘红英的错更大。
邬绍寒当场就让两名保镖缴了裘红英的手机,同时,把别墅所有的电话线都拔了,原来的佣人全部辞退,他这是要把裘红英给软禁起来了。
做完这些,邬绍寒不顾裘红英的哭闹,直接抬腿出了别墅,人重新坐回到车上,然后尝试联系游艇上的卫星电话。
邬绍寒的游艇是装有卫星电话的,本来是用来跟地面沟通导航和紧急求救的,之前邬绍寒以为自己的游艇是被盗了,所以就没有联系过这个卫星电话。
但是他听了裘红英的话,又联想到方祖安给他打的那通电话,邬绍寒还是起了疑心。
庄婉贞之前被特动队抓走,原来的手机早就被没收了,邬绍寒自然不可能用庄婉贞原来的手机联系到庄婉贞。
游艇上的卫星电话拨通之后,响了好久都没有人接听。
邬绍寒一次又一次的拨打电话,不知道打了多少便,电话才被接了起来。
“喂。”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邬绍寒不知道为什么先松了一口气,“你是谁,这不是庄婉贞的手机吗?”
邬绍寒迟疑着,他本来就是随口诈了一句,以免偷船的人怀疑,没想到对面的人说,“你稍等。”然后过了一会儿,庄婉贞的声音真的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绍寒哥哥,真的是你?”
邬绍寒:“”
此时此刻,邬绍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内心翻涌,很多往事和情绪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庄婉贞,你你怎么会在我的游艇上?你不是在特动队吗?”
“绍寒哥哥,”庄婉贞的声音绵软而又可怜,“我的心脏病犯了,我就要死了。”
“啊?”
邬绍寒努力地保持着自己的头脑平静,可是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听庄婉贞的声音,倒是确实呼吸不太通畅,好像病很重的样子。
“绍寒哥哥,我真的好想再见你一面,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了。”
邬绍寒:“”
同样绵软而又可怜的声音,现在邬绍寒听起来却有点毛毛的,耳中的庄婉贞,跟平时他心中的庄婉贞无法联系在一起,他好像要炸裂了。
“庄婉贞,你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把姜君言给带走了?”
邬绍寒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海风正从开着的车窗一阵阵吹进来,从他的身体里面贯穿过去,让他整个人冷得发抖。
而庄婉贞好像一点情绪也没有,还是那样绵绵软软的,“是啊,绍寒哥哥,姜君言的心脏跟我匹配呢。你说,这是不是一种幸运啊?我还找到了以前广海医院一个做心脏移植的医生,他也正在游艇上,他说手术成功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啊?!”邬绍寒万万没想到,庄婉贞倒是一点不隐瞒的,就把所有的事情说了出来。
可是,这些话,令他身上的寒毛一根根倒竖,邬绍寒脑袋都发麻了一片空白。
之前,姜楚湘就跟他说过,庄婉贞换心的来源不干净。
以前,邬绍寒总是想,即便那样又怎么样?
但他没有想到,同样的事情会活生生发生在他的面前,而且那个对象竟然是姜君言。
猛然间,邬绍寒的眼前浮现出姜君言青春气十足而又有点沉默的身影。
“不不不,庄婉贞,你别这么做,你不可以这么做”
“不可以吗?绍寒哥哥,我也知道不可以的,”庄婉贞好似苦笑了一下,“可是,我的心脏衰竭了啊,如果不换马上就要死了。绍寒哥哥,要不是当年,如果当年我没有替你挡那一刀,可能,可能现在需要换心的人就是你了吧。可是,我又怎么舍得让你去吃这种苦呢?”
邬绍寒:“”
邬绍寒一下子被噎得无语。
庄婉贞为他挡那一刀,确实是他这一辈子都无法还清的恩情,也是他一生冷漠环境中,唯一一抹被爱的底色。
邬绍寒挣扎了一下,“庄婉贞,你先把姜君言放了,我可以另外给你找心源,你相信我,我亲自给你去找。”
“绍寒哥哥,你可以不要叫我庄婉贞,叫我贞贞可以吗?”
“庄婉贞”
“绍寒哥哥,你那么着急,是因为姜君言是姜楚湘的弟弟,如果姜君言死了,你就不能跟姜楚湘复婚了,是这样吗?所以,你爱的人一直都是姜楚湘是吗?”
“不是的。”邬绍寒费力地咽了一口唾沫。
“你不用解释了,其实我知道是的,你从来都没有那么亲昵地叫过我,叫我贞贞可以吗?”
“贞贞”邬绍寒脸色苍白,“庄婉贞,你还是把姜君言放回来吧,你这样是犯法的啊。”
“不会的,一会儿我就到公海了,在公海上,做什么都不算犯法。”
“可是,那是姜君言啊。”
“所以,绍寒哥哥,你还是在忌讳那是姜楚湘的弟弟吗?”
是这样吗?
邬绍寒自己也搞不明白。
或许吧,如果被庄婉贞带走的是另外的一个陌生人,邬绍寒或许不会那么着急和纠结。
但他实际上,更多的是,被庄婉贞突然暴露在他面前的犯罪行为给震惊到了,在邬绍寒的心目中,庄婉贞有多纯洁,多善良,多可怜,现在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庄婉贞,不可以,就算那个人不是姜君言,也不可以。”邬绍寒咬着唇,在他无意识的情况下把嘴唇咬破了,口中一股很浓的铁锈味。“你把人放回来,我给你去找心源。”
“来不及了呢,绍寒哥哥,我心力衰竭很严重,再不手术的话,可能明天就死了。”
“来得及的,庄婉贞,一定来得及。我听说在J国,有很多是做这个生意的,而且那边的警察”
“可是,绍寒哥哥,J国的来源不也是人吗?所以,你还是在担心姜君言是姜楚湘的弟弟,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