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婉贞本来就有心脏病，被邬绍寒这么一折腾，当场心脏病发作了，嘴里吐出粉色泡沫。
燕有元乱了手脚，这一天下来，他深感外世界的复杂不是他一个古武者hold住的，而庄婉贞虽然身子柔弱，脑子确实可以做他的智囊。若不是庄婉贞拦着他，没让他去晏应德的直播间，他这时候已经跟其他人一样，被特动队废了内力给抓了。
所以，燕有元看到庄婉贞心脏病发的时候，脑子下意识地慌乱，赶紧从身上掏出一颗古医强心的药塞到庄婉贞的嘴巴里，然后把庄婉贞夹在胳肢窝底下从窗户跳了出去。
邬绍寒人被推倒在地上，一抬头，房间又没人了，窗户打开，一阵阵温热的风从外面灌进来，吹得他头也晕乎乎的。
人清醒了一点。
但也没有那么清醒。
邬绍寒身上的衬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了，皮带已解，裤头也散开。
他都没弄懂刚刚在他床上的人是谁，但他知道肯定不是姜楚湘。
两年来，邬绍寒虽然没有碰过姜楚湘，但在家中跟她时有接触，她身上的味道干干净净，很好闻，他是知道的。
他觉得自己被弄脏了，人跑到浴室里，打开水龙头，对着自己冲洗
冷水从头上浇下来的时候，他浑身打了个激灵，冷不防想起一些事情。
一些被他遗忘的事情。
邬绍寒记得那天他跟苏忆清发泄完之后，半夜里凌晨的样子，他忽然醒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腥的糜腐的味道，加上他体内的药力没有完全散去，让他几乎作呕。
灯开着，从敞亮的灯光里，他看清了躺在她身边的女人。
那时候，她还没有醒，一头漂染黄色的头发如稻草一样乱糟糟地覆盖在她脸颊。
他伸出手，拨开那丛乱糟糟的头发，看清了她的面貌。
是的，他看清了，不算太丑的脸，也说不上多清秀，皮肤上敷满打底液，因为出了汗，妆容显得有点糟糕。
那女人因为他这个动作，而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好像极其满意这样，转个身，手搭在他没有穿衣的身体上。
他身上带着汗水，还有说不清的黏黏的，让他觉得自己被弄脏了，他马上从床上起来，跑到卫生间冲洗，怎么冲也冲不干净一样。
这情景跟现在多么相似。
他洗了很久，还是没有洗干净。
他洗了很久，天都没有亮，那个女人也躺在床上像一头死猪一样没有醒来。
邬绍寒崩溃地拨打了程璟皓的电话。
那时候，他跟程璟皓的关系还算好，因为程璟皓时常会让他帮他给他暗恋的小女朋友送礼物。
让他出乎意料的是，程璟皓很快就来了。
只不过程璟皓的脸色比他还要差，好像大病一场的样子。
程璟皓给了他一颗药丸，把他带离了那个房间，并重新开了一个干净清爽的客房。
他告诉他，他刚好也在这家酒店，他的眼神非常担忧，说起他那个暗恋的小女朋友又晕倒了。
他很苦恼地说是他害了他的小女友，因为他不能靠近她，如果靠近的话，她就会晕倒。
邬绍寒虽然不知道程璟皓为什么不能靠近他的小女友，他好像跟他解释过，好像程璟皓跟她本来就恋爱过，但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邬绍寒不太懂，程璟皓也没有解释清楚。
不过邬绍寒确实知道，程璟皓一直在追这个女孩子，可是从来不会走到她的面前。
程璟皓好像很不舒服，说了不多久，就要走了，他让他次日关注一下他女友，还告诉了他房号，以及给了他房卡，就在他这间房的对面。
可能是怕邬绍寒第二天醒来会忘记，他还特意发了条短信到他手机上。
程璟皓走后，邬绍寒一个人坐在房间里，他还是觉得自己很脏，很难受，他几乎没有过多犹豫就下了这个决定，当即打开房门，从自己房间出去，到对面去了。
人走到姜楚湘所在的房间，看见她面色苍白的躺在那里，精致的小脸，眼睛闭着，乌黑的睫羽垂落，就像一个受伤的睡美人那样，安静又美好，一头秀发从脑袋底下在枕头上铺开。
他掀开被子躺在了她的旁边，她身上甘冽的气息，好像泉水一样洗净了他身体的污浊感。
邬绍寒在一个冷漠的家庭长大，父亲邬廷源和母亲裘红英之间并没有爱情，两个人就好像陌生人一样生存在同一个屋檐下。
他从小得到的关爱很少，来自于父亲，来自于母亲，都没有。
至于邬家的其他人，对他这个家庭也只有虎视眈眈的虚与委蛇。
邬绍寒不知道爱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是值得他爱的。
但他看到程璟皓那么热烈的喜欢一个女孩子，看着程璟皓为她送早餐，为她送奶茶，为她送教材，为她送各种礼物，哪怕那个女孩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他也乐此不疲。
那个女孩子，邬绍寒调查过，就只是个普通的被人领养的孤女而已。只不过邬绍寒觉得，既然程璟皓都那么喜欢她，可能这个女孩子是值得人爱的吧。
所以，邬绍寒其实早在很久之前就关注姜楚湘了。
他也有些心机，暗暗换上了和程璟皓同款的香水，发型都跟程璟皓剪一样的。
但是，程璟皓身上有些气质，他确实模仿不来。
有几次邬绍寒故意在程璟皓找不到人手的时候，替他给她送礼物，他还偷看到过她画的简笔画像，寥寥几笔，一个长发的少年，跟程璟皓很神似。
因此，邬绍寒嫉妒程璟皓，没有人知道，他关于爱情的初体验，竟然就是失恋，一种世间唯一珍宝被人抢走的那种痛感。
只不过，他生性凉薄，所以这种情绪始终藏得很好。
直到后来五年前，有一次意外姜楚湘在路边发生了意外，她被几个混混围住的时候晕倒了，那时候他和程璟皓刚好在边上。在邬绍寒还在冷眼旁观的时候，程璟皓就冲上去赶走了混混，把姜楚湘送到医院。
这时候邬绍寒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刚第一个冲上去的人为什么不是他？
好在程璟皓把姜楚湘安顿在医院之后，就迅速撤了。
邬绍寒那么冷漠的一个人，自然不知道怎么照顾人，好在他不会做，至少会模仿，在次日姜楚湘快要苏醒的时候，他穿上一身高定的西装，精心定了发型，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学着程璟皓的样子给她送了早餐。
姜楚湘问他：“是你把我送到医院的？”
邬绍寒默认了这个说法，尽量温和地对她说：“昨天你在路上晕倒了。”
他那时候心虚的厉害，说话的时候，手指垂在身侧发抖，而姜楚湘冲着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就好像当天初露的晨曦一样，明媚动人。
让邬绍寒意外的是，姜楚湘后来真的注意到了他，有好几次她跟在他后面，他能感觉到自己当时的心跳，又高兴，更多的却是担心。
其实他不敢跟她多说，怕她会看穿他。
直到那一个晚上，潜意识的欲望让他毫不犹豫地推开了姜楚湘的房门，他躺在她身侧，心内感到无比安稳。
他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他在姜楚湘醒来之前醒来，药性清醒的他遗忘了很多内容，但他也记得程璟皓喜欢姜楚湘，在姜楚湘反应过来之前跟她提了结婚。
若不是今天，他又中药了，脑子迷迷糊糊，跟两年半前的那一天情景相似，或许他永远也不会记起来那天晚上的事情。
姜楚湘从来不是他的，是他窃取了程璟皓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