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天邬守云在医院被姜楚湘羞辱了一顿,一开始,他是很气愤的,可是回到家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吃亏啊!
姜楚湘竟然早就得到了郝老爷子的资产,那就算郝家其他人不承认她,不让她进门又怎么样。姜楚湘已然是大富婆了。
看来,姜楚湘确实是郝家的私生女,而且还深得郝老爷子的宠爱。
看看邬绍寒都错过了什么,就前段时间微科股价大动荡,要是有姜楚湘的资产帮忙,微科的股价不会跌得那么惨,他的资产也不会缩水那么多。
一想到这里,邬守云的心都痛了,血压飙升了好几次,家庭医生也被叫来了好几次。
到了第二天,邬守云真的受不了了,提了拐杖,带着管家毕敬伦气冲冲地往邬家去。
彼时,裘红英刚刚病恹恹地起床。
昨天晚上下雨,她一夜都没睡好。
一方面是因为家里没有人,自从邬绍寒跟姜楚湘离婚之后,邬绍寒回家的次数更少了,不打电话叫他不会回来,邬绍倩又被送出国。
另一方面,她的心脏怎么都不舒服,家庭医生束手无策,大医院也查不出什么器质病变,去医院看病还没有人陪,她都快要疯了。
一大早的,邬守云就板着老脸,气冲冲地进来。
裘红英才吃了半碗粥,也没什么胃口,就让佣人撤了下去。
看到邬守云这副脸色,裘红英也知道邬守云是在姜楚湘那里吃了憋屈,她叹口气,走到客厅里,一边沙发上坐下,“二叔公,要不然就算了吧。之前我好声好气地拿了礼物去过姜家,他们也是给我摆脸色。到底是小门户的人家,没有教养,冲撞了你,你也别生气了。”
邬守云浑浊而锐利的目光向裘红英扫去,夹杂着火气,“我是因为姜楚湘的态度生气吗?我告诉你,姜楚湘现在的地位有资格跟我们摆谱,你知道不知道,她已经拿到郝家的资产了。”
“啊?!”裘红英也吃了一惊。
邬守云看着裘红英无知的样子,火气更旺了,“她在三年前就得到郝老爷子赠送的资产了,嫁给邬绍寒两年,难道她都没有跟你们说起这些?”
裘红英的心头肉一跳一跳的,都快从胸腔里跳出来了,脑袋却是一片茫然,“没有啊。如果她早说了,我们何至于这么对她。”
裘红英委屈地想要掉眼泪,想着自从儿子离婚之后,家里诸事不顺,姜楚湘是什么心态啊,有这么大的依仗都不说,以前她们看不起姜楚湘,给她使的绊子,说的那些无情的话,现在回想起来,反而是她们自己在丢脸。
裘红英是不知道,在结婚伊始,她的儿子邬绍寒就警告过姜楚湘,不要把家里关系带进邬家。
邬守云敲了一下拐杖,“话不是这个理,既然姜楚湘是你家的媳妇,就算她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你们也该好生对她的呀!”
邬守云好像忘记了,在此之前他自己也是瞧不起姜楚湘的,甚至昨天还大喇喇地直接叫个管家去唤姜楚湘呢,就好像使唤一条狗一样。
邬守云激动道:“还不快点把邬绍寒叫回来,难道他真的要娶那个心脏病的庄婉贞吗?”
裘红英浑身一个哆嗦,也赶紧给邬绍寒打了电话。
邬绍寒刚刚准备开会,“妈,我现在很忙。”他冷淡的声音,有点不耐烦。
很显然,自从跟姜楚湘离婚之后,裘红英联系他的次数变多了,这让他感到疲于应付。
“绍寒,你快回来吧,二叔公也在这里,有要紧的事跟你说。”裘红英可怜巴巴地道。
邬绍寒揉了揉额头,吩咐林景坤把会议推迟一个小时,然后驱车回邬家老宅。
二叔公找他什么事,邬绍寒心里已经有底了。
不外乎二叔公昨天去找姜楚湘讲复婚的事,应该是没有什么好结果,这女人现在很硬。
其实,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姜楚湘会拒绝。
可能姜楚湘还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觉得女人应该享受被男人追求的过程。
可是,邬绍寒是不会有耐心做这些的。
然而,他只猜到了其一,猜不到其二。
“姜楚湘早就得到郝老爷子的资产了?”
邬守云瞪了邬绍寒一眼,“怎么,你跟她同床共枕两年,她都没跟你说过吗?你这个丈夫是怎么当的?”
邬绍寒这个丈夫怎么当的,他结婚两年,从来就没有亲近过姜楚湘,他还警告她不许把家里的关系带进邬家,不要让她家里人扒着邬家吸血。
直到现在,他才恍然大悟,之前姜楚湘每个月给邬绍倩的零花钱是从哪里来的,她在邬家从来没有用过他一分钱,却时常给家里添置各种各种的东西,过年过节给他的妈妈和妹妹买礼物,也给他准备过礼物。
原来,姜楚湘一直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
而他还奇奇怪怪地跟她签了什么婚前协议,逼迫她净身出户。
他还说呢,为什么,他有意给她一些补偿,她却不要。
姜楚湘是真的不在乎。
她不在乎啊。
邬绍寒想起自己离婚的时候在民政局门口甩给她一张一百万的卡,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当初有多么丢脸。吃相多么难看。
他是在自己打自己巴掌啊。
想到这里,邬绍寒的唇绷紧了,双手垂在两侧紧紧捏成拳头,“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裘红英也有责怪他的意思,“你如果没有跟姜楚湘离婚,她拿着那么多资产嫁入邬家,我们的财富不就更多了吗?那对你来说,是多么大的助力啊!微科在全国的地位会更上一层楼的,绍寒!”裘红英真是心痛不已。
邬绍寒咬了一下后槽牙,“妈妈,难道我每个月给你的零花钱还不够花吗?一个月一千万,我的副卡也在你手上。”
裘红英痛惜的,“可是,姜楚湘的钱是多出来的啊。你赚的钱是不少,可是能不用自己辛苦,就得到更多,那不是更好吗?”
邬绍寒什么也不想说了,他的母亲,他对她的脾性太了解了,“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不用说了,我已经跟她离婚了。还有,我赶着开会,没事情不要打我电话。”
邬绍寒说完,抬腿就走。
裘红英在他后面叫了好几声,邬绍寒就跟没听到一样。
邬守云气得直接把手上的拐杖扔了,茶几上的摆件被撞落地上,“嘭”地一声,佣人赶紧上前来看,几步远的地方望着怒气冲冲的邬守云,一时也不敢过来收拾。
即便这样,邬绍寒也没有回头,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