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两位女将。”
君九楼对着白韶容跟白四娘行了一个大礼。
“你……”
看着君九楼的模样，白四娘只觉得有些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君九楼。
“白四姑姑，九楼小的时候与你见过。”
君九楼微微一笑，就是这一笑，让白四娘认出了他。
“你是小九楼？”
白四娘脱口而出。
小妹还在的时候，还没跟陈震成婚的时候，经常带着小孩子来白家。
后来她才知道那些孩子都是五大将中的孩子，她虽不知那些孩子为何如此粘着小妹，但终归也没多问。
小妹想干什么，她们从来都不干涉，直到有一日，小妹带回来了一个喜欢哭鼻子的男孩子。
那小男孩生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十分的漂亮，唯一不足的便是那孩子一直哭。
当时她还好奇这孩子怎么跟其他带回来的孩子不一样，小妹却笑着说他是被自己的父亲说了，要跟着自己回白家住几日。
她没多想，觉得左右小妹也总是带孩子回家，甚至白家军中还有一些收留的孤儿，那些孤儿长大后若是愿意参军，都可入白家军。
看着君九楼的脸，白四娘恍然间似乎看到了多年前那个躲避在小妹身后哭鼻子的小男孩。
一晃，这孩子都这么大了，是啊，就连娇娇
也长大了。
但是……
白四娘抿唇，神色有些落寞。
原来这便是爹娘跟小妹的秘密么，君家，前朝，君家。
“大姑姑，四姑姑，好久不见了，自姑姑离世，我也许久没回西京了。”
君九楼的声音低沉，眉眼带着一股怀念。
白家还跟多年前一样，令人亲切啊，只是再来，多少有些物是人非了。
“大姑姑，四姑姑，我名为君九梓，他是我嫡亲的兄长。”
君九梓抿唇，一声君姓，让白芍让跟白四娘的心彻底定了。
小妹早就跟君家有联系，又或者说，小妹早就在暗中一直默默的引导君家后人，让他们莫要起事，不然，君家何至于这么多年都没消息，如今白家出事，君家人才又重新有了踪迹。
“大姐，。”
白四娘的嘴动了动，手修下意识的攥紧。
她有些慌乱，她害怕锦书就此会离开白家。
锦书是她们看着长大的，要她们怎么舍得，要母亲，怎么舍得。
“四妹，这是天意，也是娇娇命中就该如此。”
白韶容低低一叹，耳边，还充斥着从祠堂内传来的哭泣声。
白锦书的声音让君九楼的眼神微沉，不再开口，与君九梓安静的等在祠堂外面。
祠堂内，白锦书的眼睛通红，白老夫人将她搂进怀中，轻
轻的用手拍着她的肩膀，眼神温柔的看向白家儿郎们的牌位。
“娇娇，还记得呢，小时候你睡不着，外祖母便是如此将你哄睡的。”
白老夫人的声音宠溺，哪怕如今将最后的秘密也跟白锦书坦白了，她对白锦书的态度也丝毫未曾改变。
她一直都是那个最和善、最温柔的外祖母。
“锦书记得，锦书一辈子都记得外祖母身上的味道，记得外祖母的声音，记得外祖母说话的语气。”
白锦书低低开口，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想去想，不想去想自己的身份，不去想仇恨，不去想天元帝，她就只想安安静静的待在白老夫人的怀中。
要是能这么过一辈子，就好了。
“娇娇，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么，今日外祖母便都告诉你。”
白老夫人低头，轻容的将白锦书的碎发别在耳后。
孩子问了，事情都知道了，也就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外祖母，我想问我娘亲跟谢允的事情。”
白锦书声音沙哑，白老夫人点点头：“你与谢允的关系你早已知道，外祖母就不多说了，至于你娘亲跟谢允的往事，外祖母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他是你娘一辈子唯一爱的人，否则，以你娘的身份，怎会愿意为他生儿育女呢。”
“外祖母，我娘她是君家唯一
的后人呢，那君九楼又是何人的后代。”
白锦书的眼神暗了一分，她看着那些牌匾，心中忽然觉得有些庆幸。
庆幸她自己的身份，有一日可以让大舅舅跟哥哥们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世人眼前。
“你母亲，是前朝唯一的嫡亲帝姬，至于君九楼，是你母亲表哥的后代，也是君家后人，他们一直暗中保护你，至于为何现在才出现，或许是因为你母亲早些年跟他们说了什么。”
白老夫人一提起白瑶烟就满眼温柔。
那个孩子，心思细腻，大爱苍生，为了天下太平，甘愿隐藏身份，实在难得。
“那外祖母，锦书想问，若是我想反，外祖母可会怪锦书。”
白锦书动作一顿，伸出手死死的抱着白老夫人。
感受到白老夫人的身躯一僵，白锦书的唇抿的更紧了。
“娇娇，外祖母不会怪你，早在我白家儿郎全都死在红川的时候，我白家人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我白家，不愧对大胤，不愧对先皇，我的夫、我的儿、我的孙，全都是为了大胤而是，他们是为了天下百姓，若你反，是为了让天下子民过上更好的生活，外祖母绝无二言，只是娇娇，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莫要忘了初心。”
白老夫人温柔的抚摸着白锦书的发，白锦书的眼眶又是一
热，将头埋进白老夫人的怀中，手死死的抱着她的腰。
“娇娇，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外祖母永远都支持你，当年你母亲也是如此，外祖母很后悔，若是我不阻拦，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白老夫人声音难掩钝痛若是不阻拦，或许她的夫君跟白家儿郎们，就都不会死了，可是世界上没有如果。
她深深的感受到了天元帝跟萧家皇室的无情，她已经完成了使命，不过问后事了。
“锦书，叩谢外祖母。”
白锦书的身子从白老夫人怀中退出，跪在地上，头重重的扣在地面。
“好孩子，起来，快起来。”
白老夫人点头，赶忙将白锦书扶了起来。
“娇娇，去吧，外祖母等着你回家，办完事后，记得回家。”
老夫人伸手，将白锦书脸上的眼泪擦了，：“你是君家的大帝姬，你做的一切，都名正言顺，去吧，孩子，去吧。”
白老夫人拍了拍白锦书的手，白锦书起身，又给白老夫人行了一礼，转身，打开卧房的门，走了出去。
看见她出来，君九梓的眼神一亮，低低开口：“帝姬。”
一声帝姬，证实了白锦书的身份，白四娘眼神复杂。
原来白家，一直住着沧海遗珠，如今，这枚遗珠，该是到了光芒大射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