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我们得快点过去了,摄政王府离东大街有些远,最快也要一盏茶的时间。”
闻人妍提着裙子,小脸上全是气愤。
今日她本来被朝阳公主关在郡王府练字,后来有人给她传信,说是定国将军府的小姐被永欢公主给拦在了东大街。
她这才从王府溜出来报信了。
只是在东大街的不仅有平王跟永欢,还有个温世远,她总觉得温世远跟白锦书待在一起怪怪的。
这种怪可能是因为萧君策在,说不定他会吃醋,咳咳。
“我们骑马去。”
白锦书眯眼,萧君策动作一顿,刚想吩咐暗一去牵马,白锦书扭头,神色安抚,盯着他:“这次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在府中等我回来好不好。”
“好。”
白锦书说什么,萧君策无有不应,王府中的人已经习惯了他们这种相处模式,但闻人妍却不习惯。
她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还揉了揉眼睛,想确认一下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不知为何,现在的萧君策给她一种大型忠犬的感觉,她是不是瞎了?
“暗一,将追风牵过来给大姑娘骑。”
萧君策眼神淡淡,暗一刚想转身,闻人妍赶忙出声,拦住了暗一:“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经让人牵了一匹马过来,是踏雪,是你四哥的踏雪啊,你骑它,看谁敢拦着你!”
闻人妍掐着腰,来之前她就想好了,将踏雪骑去,让世人看看白飞捷的妹妹是如何被为难的,狠狠的打他们的脸。
“你啊。”白锦书微微一愣,失笑:“那就骑踏雪,我们现在就出发。”
白锦书说完,转身朝着王府外面去了,闻人妍兴奋的不得了,提着裙子小跑着追了上去,还不忘将腰间别着的鞭子抽出来。
萧君策的目光追随着白锦书,直到她的背影消失这才收回目光。
暗一被萧君策派给白锦书了,自然也是跟着她一起的。
摄政王府门口,一白一黑两匹马并排站着。
黑马高大,鬃毛带着一丝浅棕色,马蹄上裹着马掌,是突厥进贡的宝马。
近来闻人妍出门都会骑这匹黑马,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黑风。
黑风性子暴躁,平日里马头都是高高的抬着,可现在它却没了平日里的高傲,马眼睛时不时的看看身侧那匹白马。
王府的侍卫惊艳的看着踏雪,想着传闻中的玉龙马果然不是一般的马匹能比的上的。
它就站在那里,什么动作也没有,足够让人惊艳。
白锦书跟闻人妍出来的时候,踏雪一眼就看见了她们,微微踏着马蹄子朝前走了两步。
上次春门关一战,白锦书与踏雪配合的天衣无缝,踏雪对白锦书也很是亲近。
“踏雪,好久不见了,辛苦你了,今日小五有难,我们一起去好么。”
白锦书摸了摸踏雪的头,踏雪亲昵的在她手心中蹭了蹭,漂亮的马眼睛中带着一丝亮光。
玉龙马高傲,体格高大,本来就引人注目,再加上踏雪是战马,从出生头上就带着头盔,让它越发的引人驻足。
上过战场的马,身上也有一股杀意跟凌厉。
“那我们这便出发!”
白锦书眼睛眯着,随后翻身而起,利落的上了马。
马蹄高扬,马
儿鸣叫声嘹亮,踏雪半个身子忽的往前微倾,端的是帅气无比,飒爽英姿!
白锦书嘞着马脖子,稳稳的坐在马背上,日光照来,竟有种让人心惊的飒爽跟威武。
闻人妍满眼震惊的看着白锦书,心中一股倾慕肃然而起,她也翻身上了马,二人一道朝着东大街的方向而去。
“驾!”
白锦书一声娇呵,踏雪快速的窜了出去,像是一道闪电。
少女高坐马背,迎风而去,背脊笔直,街道上的百姓皆下意识的往两侧躲去。
与此同时,东大街。
永欢穿着一身大红的衣裙,头上并排叉了三根琉璃簪,一双妩媚的眼睛画着长长的眼线,让她看起来有种妖艳感。
红唇微微勾起一个不屑的弧度,永欢看着对面站的笔直的白画屏,下巴抬起:“五小姐哑巴了不成,你说说,弄脏了本宫的衣裳,要如何解决?”
永欢那身大红衣裙的下摆,有一个清晰的脚印,显得有些突兀,白画屏垂着眼眸,手指捏在一处,娇小的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
她并不是害怕永欢,而是平王每次盯着她的眼神都很奇怪,让她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就好比现在这样。
“公主,臣女已经解释了,刚才街道上拥挤,有人推了臣女一把,但臣女会些武功,因而公主裙子上的脚印并不是臣女踩的。”
白画屏抬起脸,认真又不胆怯的说着。
但也正是她说自己会武功,平王的眼神一瞬间变了变,越发肆无忌惮的盯着白画屏看。
白画屏的长相十分讨喜,是那种白白嫩嫩的,身子也很丰腴,哪
怕现在年龄还小,但过两年长开了,必然及惹人注目。
西京人皆知平王爱美人,来者不拒,但没人知道他最喜欢的是白画屏这样的。
每次看见白画屏,他都忍不住生出那种想将人压在身下快活一番的感觉。
对,就像现在,她这么一副执拗的模样,配上那张脸,平王觉得自己身上像是要烧着了一样,烧的他的目光都带上了一丝邪气。
“你说不是就不是?那么多人都看到了是你往本公主身上撞的,怎么,你不承认?没想到定国将军府的人都满口谎言,如此本公主也不奇怪当初白老将军为何丢了城池,害了如此多的百姓!”
永欢盯着白画屏,专门挑将军府人的痛处开口。
见白画屏的脸白了,永欢笑的更欢快了。
涂满豆蔻的手轻轻的碰了碰自己的发鬓,永欢视线一转,看向身侧穿着一身白衣的温世远,眼中露出一丝着迷。
温世远静静的站着,似乎并没有想要插手的意思,但也就是他这幅模样,更加刺激了永欢。
想起温世远与白锦书的过往让自己成为了皇室的笑柄,永欢心头就越发气愤。
“公主慎言,事情真相如何如今都未查清,就连圣上都未定祖父的罪,公主是越过圣上了么!”
白画屏握着手,抿唇了唇,盯着永欢,眼睛冷淡。
“放肆!你是什么身份居然也敢让本公主慎言,将军府丢失城池是事实,你白家人不允许说,本公主偏要说!你就与你祖父一样,满口谎言,蓉城到底如何丢的,本公主看还不好说。”
永欢语气轻佻,又道
:
“不过本公主念在你死了祖父,父亲又在边关无人教导,就好心的教教你规矩,以免日后你再说谎。来人,将白画屏给本公主绑了,本公主要亲自教教她什么叫真诚。”
永欢捂着嘴笑的疯狂,余光见温世远身子顿了顿,更疯了。
她伸出手,一根马鞭递了过来,她甩了一下马鞭,朝着白画屏一步步逼近。
白画屏冷着脸,被宫女钳制着,依旧未见惧怕:“公主,臣女劝您一句,就算臣女犯了错,公主此举也于理不合,算是动用私行,公主可要想好。”
白画屏瞳孔漆黑,余光盯着百姓,淡淡出声,好似要挨打的不是她一样。
“闭嘴!本公主为尊,你为卑,本公主教训你有何不可!给本公主按住她!”
永欢声音微大,马鞭高高甩起,朝着白画屏的脸狠狠的抽了过去。
温世远抬头,清贵的面容看不出表情。
百姓们屏住呼吸,别过了眼,心中有些不忍。
在皇室中人面前,就连将军府的人也会如此,更何况是他们呢。
长长的马鞭上还有倒刺,抽在脸上定然会毁容,平王面色稍变,刚想说话,不料一道马儿嘶鸣声传了过来,还伴随着一股凌厉的风。
平王一惊,下意识的躲开。
待站稳后,他扭头,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马背上满脸冰冷的白锦书。
金色的光给白锦书度上了一层光,让她整个人刺眼异常。
温世远扭头,看见来人,枯井一样深的眼睛中多了一丝亮光。
人群外面,同样身穿一身白衣的容止举着一把伞,静静的看着白锦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