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菲荷看着他因为好奇而睁大的双眼,没告诉他。
她喊的鬼已经趴在他的后背,一副馋涎不已的模样,口中的诞液都要滴在他的脖颈上。
孙菲荷冷声道:“别闻了,去把门给我开开。”
“不行,我碰不到实物!”
“能,你带着这张符进去,贴在身上就可以!”
孙菲荷的话让它精神大震,立刻上前:“真的?那我岂不是可以”
“别想太多。”孙菲荷直接打断了它的畅想道:“只能用一分钟!”
鬼撇嘴道:“那我为什么帮你,我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呵,我可不是跟你商量,灰飞烟灭和下去投胎,你选一个吧!”
“你这也太欺负人了吧,还有没有点人权了。”
“首先,你是鬼,不需要人权。”
“那,那我要去找阎王给我评评理。”
“好啊,以你现在的魂体浑浊程度,你没少吸人气吧,下油锅是肯定要下的。”
鬼瞪大双眼:“你少吓唬我,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判官。”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既然能召唤你,自然知道你的情况,现在你替我去打开门,做了好事,自然会少一些惩罚。”
鬼将信将疑,但是时间紧迫,孙菲荷已经不打算跟它再说什么,而是掏出符文。
鬼像是意识到什么,赶紧点头道:“别,我现在就进去。”
说完直接穿门而入,紧接着门应声开了。
孙菲荷鼻尖抖动,顺着气味推开浴室门。
里面的龚晓燕已经面白如纸,浴缸里全是红色,手腕汹涌而出的鲜血已经快要停止。
孙菲荷上前一步,黄符封住她的手腕,指尖轻点她的额头,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看着她的魂体飘出,龚晓燕看到孙菲荷有一瞬间的怔愣:“大师,你怎么会在我家。”
片刻后又像是反应过来道:“对啊,我已经死了,大师你真能看见我?”
孙菲荷点头:“既然知道他要害你,别为什么不躲开。”
龚晓燕笑着摇头道:“即使知道,我也怀着万一是自己想错了呢的心情,大师,其实你不必内疚,我若是怕死,早在察觉的时候就会躲开,可是我并没有。”
“我并不内疚。”
龚晓燕微微一愣,笑着道:“也对,咱们只不过是陌生人,我的生死其实跟你没有太大的关系,我只是太爱他了,我想告诉他,即使知道他要我死,我还是会继续爱他。”
孙菲荷:“那你告诉他了吗?”
龚晓燕微微摇头,她并没有机会开口。
刚挂了直播连线,何伟就回来了,说是有个文件忘记带了,龚晓燕站起身帮他找。
何伟又说算了,不去上班了,在家陪陪她,她自然十分的开心。
何伟让她打扮打扮,一起出去玩一天。
龚晓燕高兴得快疯了,即使何伟含笑的眼睛那么冰冷,她依旧觉得幸福。
当她打扮好,穿上何伟最喜欢的连衣裙。
何伟贴心地给她倒了一杯水,含笑的何伟,她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她想告诉他,她有多爱他,可是何伟像是很着急,不断地催促她喝水。
她丝毫没有犹豫地一饮而尽,只想着喝完以后,把自己的心意告诉他,可惜她再也没机会了,喝完水她就陷入了黑暗。
当她再次模糊有意识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浴缸里,急速奔涌的鲜血,让她的身体发冷,很快她再次晕了过去。
她想起孙菲荷说的死劫,看来就在这里。
孙菲荷让樊晨波通知警察过来勘察现场,龚晓燕连连摆手道:“不用报警,我是心甘情愿的!”
孙菲荷抬眼看向她:“你自愿,我尊重你的命运,但是他的行为是错的,若是这一次侥幸让他躲过,他下一任女朋友或者妻子,他也不喜欢了,故技重施,到时候我在无形中害死了一个人,这样的罪业,你帮我背吗?”
龚晓燕此时的心思并不在,下一任受害人身上,而是何伟会有下一个妻子。
龚晓燕崩溃地喊着:“我不要他有下一任妻子,他不能,他可以有女朋友,但是他的妻子必须说我,根本没有人比我更爱他!”
孙菲荷状似未闻。
警察来得很快,樊晨波简单地把情况说了一下。
本来以为很容易破解的案子,半路卡上了。
樊晨波声称是谋杀,可是家里很干净,除了在龚晓燕的胃里,查出安眠药的成分,其他的什么发现都没有。
奇就奇在。
放安眠药的杯子并没有刷洗,上面除了龚晓燕的指纹,并没有其他人。
而且杯子就放在龚晓燕尸体的旁边,更像是她决心要死,又害怕疼,先喝下安眠药,又割开手腕。
龚晓燕跟在身后,不断地点头,即使警察听不见,她也尝试给何伟脱罪。
樊晨波想了一下道:“何伟中间回来过!”
警察立刻传唤了何伟,孙菲荷两人跟着去警局。
何伟大喊冤枉,他从早上出了家门,去了公司开会,一直到现在,连门都没出,一屋子的人都能给他作证。
樊晨波不相信,传唤工作人员,没想到何伟说的是真的。
案件陷入了僵局。
樊晨波相信孙菲荷不会说谎。
孙菲荷在他耳边低语,樊晨波微微点头,把里面负责审讯的警察喊出来。
孙菲荷对着身边的龚晓燕道:“想不想跟他道个别!”
龚晓燕忙不迭地点头。
孙菲荷推门而入,何伟不屑地看了眼孙菲荷,冷哼道:“我没干过的事情,谁也别想把屎盆子扣我头上,你们警察也不行。”
孙菲荷摇头:“我不是警察,不过有个人想跟你道别,托我走个过场!”
“谁?”
“哦,你死去的老婆,龚晓燕!”
何伟听完不害怕,反而哈哈大笑道:“她已经死了,怎么跟我道别,警察也相信装神弄鬼的那一套?”
“是不是装神弄鬼,你看看就知道了!”
孙菲荷将手中的符文,甩入空中,无火自燃的一幕,没有让何伟惊诧,倒是充满了不屑:“你这种小孩的把戏,我看都看腻味了!”
孙菲荷没有解释,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符文燃尽,透过烟雾,何伟的脸色一变。
他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龚晓燕,大喊道:“你们这是违法的,这是什么致幻剂对不对?我在电视上都看到过,你们吓唬不了我!”
龚晓燕急切地摆手道:“不是的,阿伟,是我,我是晓燕,真的是我!”
急切的情绪,让她的眼泪不可控地掉落,这是此时她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她的泪不再是透明的水滴,而是鲜红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