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沈娇很快听出是大阿哥身边的奶嬷嬷的声音,她顿了顿:“离远些吧。”
要是李沈娇自己便也就罢了,但是今儿个一起带出来的还有冻梨。
柿子是一点儿也不爱动弹,李沈娇带着冻梨出来的时间柿子就在东院廊下趴着呢。
听见动静连尾巴很轻地晃了下,翻了个身便又继续闭眼和周公相约去了。
相比之下冻梨要活泼些,一出了院子连李沈娇都有些牵不住它。
这会儿冻梨也是被冬生给牵着才稍显安分的。
虽说李沈娇自己知道冻梨温顺,只是自家一直养着冻梨自然亲近,但是见了生人难免没有意外。
李沈娇又吩咐着:“牵着冻梨去另一边,我在这儿坐会儿。”
这话的意思就是要避开着一些大阿哥的意思。
小孩子天性好奇,像二格格,虽说成日都是被陈氏她们抱着,只是每回陈氏把二格格抱出来时看见柿子和冻梨二格格的眼睛都不会错开。
想起二格格,李沈娇不由又笑了出来。
说是出来消食的,李沈娇才走了一会儿便嫌累想要坐着了。
李沈娇看着冬生应下把冻梨给牵走,旋即一笑:“等二格格会走了,怕是你们几个加着嬷嬷们一起,都制不住那小姑娘。”
这话说的不假,二格格是真好动,成日都有浑身用不完的劲儿似的。
今儿个跟着出来的是秋壶还有绿菊,以及林嬷嬷还有冬生。
这会儿敢接话的自然只有林嬷嬷和秋壶。
林嬷嬷循声望向耳边还没散的呼唤大阿哥的声音,感叹了一句:“小孩子哪有不好动的。侧福晋往后诞下小阿哥才又得闹腾呢。”
李沈娇一听这话便头疼了:“知道嬷嬷是盼着我好,只是眼下东院可够热闹了。”
她的耳边可就没有一秒是不热闹的。
至于小阿哥的事,李沈娇还真不着急。
不过东院里不论是嬷嬷还是丫头们,自然都是盼着主子能明岁新人进府之前把脚跟给彻底站稳的。
毕竟眼下府里武格格确实是风头正盛呢。
不过李沈娇还是想着先把身子养好,从前她在闺阁里时额娘便说过女子生产后要好好养身子的。
不然等往后年岁大了那可是有吃不尽的苦头。
哪怕李沈娇生产后身子养的不错,但她也不愿意拿自己的往后去冒险。
李沈娇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提,撑着手语气轻松地说起别的:“对了,给兄长备好的东西可送去了?”
秋壶颔首,身子跟着往前倾了些:“昨儿个夜里拾掇好放进包袱里,今早才让小路子亲自去了。”
李沈娇“哦”了一声:“我说今早怎么没瞧见他。”
秋壶应了声。
李沈娇坐着和秋壶和林嬷嬷说着话,忽然却听见冻梨的吠声。
“你这畜生,离远些。你们是死人吗?就由着那畜生靠近大阿哥。”
李沈娇对于这道声音实在是说不上有多敏感,只是听着说起的是大阿哥,猜出是大阿哥的奶嬷嬷的声音。
她皱了皱眉:“快去瞧瞧。”
听着那奶嬷嬷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好听。
冻梨的性子她是清楚的,平白无故不会随意去亲近旁人,再有就是她方才分明先让冬生去了另一边。
这会儿怎么好端端地会听见冻梨的吠声。
李沈娇说着也站起身去,自然还是担心会对冻梨不好。
李沈娇赶到的时候正见着大阿哥的奶嬷嬷踢开驱赶着冻梨,冬生拿身子半挡着,瞧着身上也挨了几脚。
秋壶最先看不过去,上前推开奶嬷嬷:“嬷嬷这是做什么?在侧福晋跟前拉拉扯扯动手动脚的也太失礼了一些。”
大阿哥的奶嬷嬷姓程,这会儿见到李沈娇先是挣脱开了秋壶的手,而后才拉着一旁的大阿哥俯身行礼。
不过行礼时大阿哥的目光还往一旁的冻梨瞧。
冻梨虽说名叫冻梨,只是浑身皮毛雪白,加之来到东院之后冬生他们养的好,皮毛白得都有些发亮了。
只是这会儿李沈娇去看冻梨时,却看到了冻梨乱糟糟的皮毛,和沾染上的灰尘。
冻梨瞧着也恹恹的,尾巴都垂了下去,只是见到了李沈娇却又忽然吐起了舌头和摇起了尾巴,还有着想往李沈娇跟前来蹭的意思,不过被冬生给拉住了。
李沈娇脸上的笑也收尽:“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她的目光也带着审视落到了跪下行礼的程氏身上。
程氏拉着大阿哥,没先答话,倒是左右言其他:“侧福晋,大阿哥年幼,站不住,请由奴才站起身回话。”
李沈娇冷笑一声:“大阿哥站不住?”
“去,找花园管事拿绣墩来,再铺上垫子,让大阿哥坐着。至于你,先跪着回话吧。”
程氏抬头:“侧福晋未免——”
李沈娇压根不给程氏多言的机会,她一抬手:“眼下正院福晋和二阿哥都在养身子,你带着大阿哥在园子里吵吵嚷嚷,安的是什么心?”
这会儿功夫,秋壶已经去找花园的管事了。
程氏听了李沈娇的话自然惊惧,这样的屎盆子扣在身上,落到正院福晋的耳中,少不了又要生事了。
她自然要先低头说不敢。
等秋壶回来的时候还给李沈娇带了雕花核桃木靠椅。
李沈娇也没客气,让秋壶安放在道路旁。
“让我的奴才回话未免显得不公正,程氏,现在你可以回话了。”
程氏哪怕是跪着也是始终扶着大阿哥的:“回侧福晋的话,方才奴才正带着大阿哥在园子里走路,大阿哥一时被不知何时冒出的弹珠给吸引了,挣脱了奴才去追滚远的弹珠了,于是便到了这里。”
弹珠?
李沈娇垂眼。
冬生见状便上前将手里握着的弹珠交给了秋壶。
秋壶低头,瞧见手里的弹珠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