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皇子侧妃

洛太医喜出望外。

医仙谷的弟子要出世了,对外面的世界不甚了解。

有洛太医这样一个,担任过太医令一职的人,帮忙讲解为人处事之道,赵师伯自然没有不愿意的。

就这样,除却洛太医,一行人踏上了归途。

从四季如春的医仙谷中出来,外面的冰天雪地,让谢清黎顿感不适。

有一种背井离乡的忧愁。

虽然阴差阳错,没有见到师父。

不过此行的收获还是令人满意的。

马车慢悠悠,路上的人只觉得岁月长。

回到京城的那一天,是腊月二十八。

紧赶慢赶,总算在年关前回来了。

谢清黎恨不得立刻就回万杏堂,将孩子还在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阿爹和顾沉渊。

进了城门后,高严和竺郗相继同谢清黎告别。

鬼泣赶着车,载着谢清黎和花满蹊,在喜气洋洋的百姓之中穿梭。

“路上还不觉得,现在才真切感受到过年的气氛呢。”

花满蹊掀开车帘,探头探脑地打量街上卖的年货。

谢清黎也被欢快的气氛感染,温婉浅笑着道:“这是师姐出谷之后,第一次在大殷过年吧?”

师姐出师离谷之后,便回了南越,连谢清黎都许多年不曾见过她了。

花满蹊点点头,正要说什么,突然诧异地“咦”了一声。

谢清黎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竟看见才分别不久的高严。

他手中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从一家糕点铺子里出来。

身上穿的衣裳,与方才也截然不同。

花满蹊眸中浮现一抹了然。

这么片刻的功夫,高严察觉到了注视的目光,猛地回头,看见了她们的马车。

顿时惊喜地睁大眼睛,小跑着从人群中挤过来。

不等他开口,花满蹊抢先笑眯眯地询问。

“咱们才分别,你这么快就去置办年货了?”

鬼泣扫视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高严手上抢了一包糕点。

高严怒目相对。

委屈嘿嘿一笑,“小气!前天我还分了你一块腊肉呢,吃你包糕点怎么了?”

高严一怔,干笑两声,“啊……这不是后天就除夕了吗,属下怕府上的人办事不周,只能自己上点儿心。”

谢清黎点点头,柔声道:“一路奔波辛苦你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高严诶了一声,一脸心虚地和她告别。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谢清黎感觉莫名其妙。

“他心虚什么?师姐有没有觉得,高严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具体也说不上来。

总之她就是感觉,来去医仙谷的路上,高严要比方才沉闷许多。

花满蹊耸耸肩,笑的意味深长,“那谁知道呢,兴许是想家了吧。”

说到家,谢清黎也不再纠结,让鬼泣赶紧回万杏堂。

隔壁的包子铺已经关张了。

万杏堂门前也贴上了对联。

陶幼沅正在门口扫雪,见她们回来了,顿时欢呼一声。

“师父今早还在说,不知道你们能不能赶得及,回来过年呢!”

谢清黎眼眶发热,深吸一口气。

“是啊,我也以为赶不回来了呢!”

谢兖依旧躺在火盆边烤火,顾沉渊则在练习,用左手扎针。

听见动静,两人一起抬眼。

顾沉渊放下手中的东西,露出一个浅笑。

“师妹回来了,一路辛苦了。”

谢清黎笑着摇头,“我只管坐在马车里,辛苦的是鬼泣和高严。”

谢兖的表情松缓了不少,“回来了就好,今年能一起过个团圆年了。”

谢清黎用力点头。

往年过年的时候,她都要留在国公府中帮忙操持。

即便年初二探亲,也只能短暂停留半日。

今年终于能好好陪一陪阿爹了。

吃过午饭后,谢清黎敲响了谢兖的房门。

“阿爹,您知道吗,我腹中的孩子还在!如今已经快五个月了。明年您就能做外公了!”

说完便看向谢兖,期待阿爹惊喜的反应。

谁知谢兖微微蹙眉,竟好似并不高兴。

“是谁告诉你的?”

谢清黎一愣,“是师叔和师伯们。阿爹,您……您不为我高兴吗?”

阿爹的这个反应,让她生出一阵委屈。

谢兖咳嗽了好一阵,轻轻叹了口气。

“妇人生产,本就凶险异常。你本就身子弱,阿爹是怕你出事。”

一阵暖流涌上心头,谢清黎轻轻牵住谢兖的衣袖。

“我知道阿爹担心我,一定会加倍小心,好好保重身体的。”

谢兖笑了笑,“又说孩子话了。产子的风险,又岂是人为能控制的。阿爹问你,若这个孩子会要了你的命,你是保自己,还是想保孩子?”

谢清黎咬咬唇,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个问题,花满蹊之前也曾问过她。

眼下谢兖再度提起,让她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我……我不知道。但我相信,阿爹和师父,一定不会让我有事的。”

谢兖拍拍她的手,没再说什么。

午睡醒来后,谢清黎拉着花满蹊,打算上街采买年货。

才出门就遇见了国公府的马车。

老夫人怎么来了?

谢清黎和花满蹊对视一眼,不甚情愿地停下脚步。

老夫人瞧着似乎憔悴了许多,一见到谢清黎,顿时满脸怒色。

“我原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同阿珩好聚好散也就罢了!既然已经和离了,为何还要拖着他与你胡闹!”

这顿数落劈头盖脸地砸下来,让谢清黎莫名其妙。

“您这是何意?”

萧珩非要在万杏堂对面买宅子,连这也能怪到她头上?

好不讲道理!

老妇人冷哼一声,“你还装傻!你出门一个半月,阿珩便消失了一个半月,你敢说他不是陪你去了?”

谢清黎又气又笑,“我只在出城时见过他一面,您不分青红皂白,就……”

话说到一半,突然没了声音。

一道闪电从脑海中掠过,如同破开了迷雾。

这一路上,高严身上的那些异常,在此刻都有了解释。

如果“高严”不是高严,而是萧珩呢?

那些恍惚间认错人的错觉,若都不是错觉呢?

难怪“高严”对竺郗的态度那样针锋相对。

难怪刚才在街上,高严会表现得那样心虚。

原来竟是这样!

见她不说话了,老夫人的紫檀手杖,在地上重重砸了一下。

“阿珩是个有身份的人,他顾念情,不好拒绝你的无理要求,我却不会纵着你。既然已经分开,你以后离他远一些,莫再死缠烂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