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天降喜讯

来的是三个男弟子。

领头的那个瞧着腼腆,只看了谢清黎一眼,一张脸就和熟透的柿子一样红。

他慌张地别开视线,讷讷地道:“谢师姐,我替梁州的百姓敬您一杯!”

高严板着脸,看不出喜怒。

他拿过谢清黎面前的酒杯,朝那名弟子示意。

“我家夫人身子弱,我替她喝。”

谢清黎讶异地看着高严的侧脸。

总觉得他的话听起来,有歧义。

听起来……就像谢清黎是他夫人似的。

再说她和萧珩已经和离了,高严为何还不改称呼?

花满蹊啧了一声,斜靠在谢清黎的肩上,意有所指地道:“他对你倒是蛮体贴的。”

谢清黎微微皱了皱眉。

说不上来哪里奇怪,但就是不对劲。

男弟子一愣,“夫人?谢师姐成亲了?”

他的声音有些大,连坐在高台上的师长们都听见了。

他们都听景仲提起过,谢清黎已经成亲的事。

现在这样一提,又撩拨起了好奇心。

风师叔笑意吟吟地看向谢清黎:“听谷主提过,你似乎嫁人了?”

高严将手中的果酒一口干了,目送着那个男弟子落荒而逃的背影。

坐回谢清黎身侧的位子,手掌微微握着,用余光关注着谢清黎。

想听她的回答。

被点了名,谢清黎只得硬着头皮站起身。

“当初事发突然,来不及禀明各位师长,是清黎鲁莽了。”

赵师伯和善地虚虚压了下手,“你这孩子,不必紧张。你此次回来,怎么不见你夫君陪同?”

古板严肃的许师叔,曾经在泗城见过萧珩。

他捋了捋长须,微微点头,“我倒是见过那个男子,是个成大事的。”

评价倒是很高。

谢清黎抿抿唇,喉中发紧。

都是自家师长,她不想隐瞒欺骗关心自己的人。

可越是面对着关心自己的长辈,她越不想让他们为自己忧心。

高严情不自禁挺直了身子,正襟危坐。

花满蹊嗤笑一声,高高举起一只手来,“男人有什么好的?我巴不得师妹独身一人,与我治病救人,游山玩水,那多快活!”

许多人都哄笑起来。

风师叔笑着瞪了她一眼:“多大的人了,净说孩子话!你自己不想嫁人,可别拖着清黎学你!”

花满蹊很不服气,“师叔您也终身未嫁,独身一人有什么好的?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不会被家事拖累。”

话题很快就转到花满蹊的终身大事之上去了。

谢清黎暗暗松了口气,朝师姐递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高严紧握的手渐渐松开,朝谢清黎望去。

正巧与她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谢清黎愣了愣,随后带着点慌乱地移开视线。

说来也很奇怪,高严与萧珩长得完全不一样。

可是这几天,她就是会在他身上,看到萧珩的影子。

让她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心虚之中。

高严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呷了一口果酒。

酒液口感柔和,入口顺滑。

香甜的滋味落入喉咙,却泛起淡淡的苦。

洛太医原本浑身都紧绷着,连水都不敢喝。

赵师伯看出了他的不自在,特意出声询问。

“听满蹊说您是太医令,医术一定很卓绝。清黎年纪小,还需您提拔点拨。”

洛太医冷汗都快下来了。

他有那个本事点拨谢清黎?

谢清黎愿意点拨他,他也愿意和程续之一样,跪拜奉茶,敬她为师!

“清黎医术远在我之上,您这样说,当真是折煞我了!”

赵师伯心中一片满意。

无论是谁听到一个有身份的人,这样夸赞自家孩子,都是会高兴的。

心中喜悦,也就松了口,“既然是清黎的好友,那便不是外人。谷中的书籍,您尽可翻阅,不必客气。”

天大的惊喜,就这么砸了下来。

洛太医一口气没吸上来,险些翻着白眼晕过去。

再看谢清黎的目光,就跟在看救命恩人一般,恨不得给她磕几个。

鬼泣笑得肩膀都在抖,洛太医瞪了他一眼,又喜滋滋地咧出一个笑来。

难得有这样放松闲适的时候,一场接风宴持续了两个时辰才结束。

散席之时,风师叔喊住谢清黎和花满蹊,把她们叫到了内堂。

高严脚步一顿,到底没跟上去。

他注视着谢清黎的背影,眼中有什么暗涌在波动。

后堂里,赵师伯和许师叔都在。

见到他们,谢清黎心中难免生出几分忐忑。

风师叔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

“别害怕,我们主要是想问你点事儿。”

谢清黎和花满蹊对视一眼,心中的紧张半分都没有消下去。

以为他们是要问萧珩的事。

暗暗叹了口气,她决定和师长们坦白,自己和离的事。

赵师伯朝谢清黎招了招手,“过来,我给你把把脉。”

花满蹊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干笑两声,她慌张地试图阻拦:“不用吧?清黎的身体好着呢,出门前谢师叔才给师妹看过。”

许师叔皱起眉,“只是号个脉,又不是要吃了她,你怕什么?”

花满蹊还想再争取一下,谢清黎却已经老老实实地走了过去。

花满蹊绝望地闭上眼。

完了,都完了!

谢兖能发现的事,师叔师伯们能察觉不了吗?

孩子的事瞒不住了!

赵师伯摸上谢清黎的脉,闭上眼仔细感受。

过了许久,他睁开眼,眉头打了结。

谢清黎不明所以,“师伯,我的身体怎么了吗?”

赵师伯摇摇头,朝风师叔颔首:“你来看看。”

风师叔依言上前,把上了谢清黎的脉。

和赵师伯一样,脸上的表情逐渐凝重起来。

谢清黎咬咬唇,“师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们这样,我害怕。”

风师叔放开手,又让许师叔为谢清黎诊脉。

三个人都号过一遍,谢清黎紧张得都快不能呼吸了。

“我前几日才给自己诊过脉,没有任何异常的。”

只是气血虚了些,师叔和师伯的脸色为何这般凝重?

他们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一丝疑惑。

风师叔为难地看着谢清黎,“你的喜脉这样弱,可是中过息筋散?谢兖也不怕影响了你腹中孩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