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蛊王衣钵

然而这还没完。

花蒙满脸骄傲,自顾自地道:“而且清黎,还是我的徒弟。我这蛊王衣钵,日后就传给她了。”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花蒙可是南越蛊王!

在花满蹊之前,南越的大祭司就是他。

寻常百姓或许不知道,大祭司在南越的地位有多高。

但晋国公府,常年和北狄打仗。

对大殷周边的国家,都是了解的。

大祭司甚至能决定,南越王位的更迭交替!

谢清黎如果能继承,花蒙的位置,那岂不是意味着,她也有这样的本事?

更何况,她和花满蹊,师出同门。

谢清黎现在虽然无权无势。

但说她有整个南越国撑腰,一点都不为过。

老夫人惊愕了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你怎么偏偏看上了她?若檀和她同岁,聪慧玲珑,一点都不比清黎差。你既然收徒,不妨把若檀也收入门下。”

陆若檀闻言,精神一震,热切地望向花蒙。

“是呀,姑父!都是一家人,我同姑姑,可是血脉亲人,您可不能这么偏心。”

要是能拜花蒙为师,那南越国的人脉,她就能收入囊中。

到时候,哪怕拿不到萧珩手中的布防图,三皇子也不会责怪她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陆若檀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花满蹊咂咂嘴,眼底尽是不屑,“好啊,炼蛊要和毒虫打交道,炼出蛊母,还要种进体内。既然你想学,那我送你一条好了。”

一条通体布满黑白花纹的蜈蚣,从她衣领里爬出来。

陆若檀只看了一眼,就寒毛立起,脸色煞白,止不住地浑身颤抖。

几乎拼尽全力,才把尖叫咽了回去。

但依然别开脸,看都不敢再多看一眼。

反观谢清黎,神色不变,泰然自若。

甚至还仔细观察这条蛊虫,暗暗分析该怎么解它的毒。

两相对比,高下立判。

老夫人看在眼里,也不说收徒的话了。

萧珩举起酒杯,遥遥地敬向花蒙,“您收清黎为徒,我也该敬您一声师父。清黎醉心医术,日后还要您多费心。”

他神色从容平静,看得花蒙暗暗点头。

花蒙也举起酒杯,“这话说得就见外了。她是我徒弟,我不上心,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脸面?”

最重要的是,这徒弟是从景仲手里抢来的。

单凭这一点,就足够让花蒙对谢清黎真心爱护。

况且,谢清黎本就医术精通,对于炼蛊之道,更是一点就通。

花蒙只恨,这么好的材料,不是自己的女儿。

老夫人面色冷淡,默不作声。

陆若檀更是几乎咬碎了一口牙。

看到谢清黎春风得意,简直要比杀了她还难受。

借着家宴,陆若檀找机会,坐到了陆萱的身边。

拉着陆萱的衣袖,陆若檀半是撒娇,半是恳求,“姑姑,您就让姑父收下我吧!”

陆萱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怎么,你不怕毒虫了?”

想起那条蜈蚣,陆若檀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那……难道就没有不接触毒虫,就能炼蛊的办法了吗?”

陆萱摇摇头,轻叹一声,“你连蛊虫是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想拜他为师?如果只是意气之争,就别做出这种蠢事。陆家女子,可以没有廉耻,但是得有骨气。”

她说得毫不留情,陆若檀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尴尬得恨不得钻到地底下。

中秋家宴,有人谈笑风生,也有人食不知味。

临近傍晚,萧珩和谢清黎回到将军府。

萧珩喝了些酒,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气。

但眼神依旧清明。

谢清黎一边帮他脱下外衫,一边娇声抱怨,“你早就知道,师母是陆若檀的姑姑了,是不是?”

“你说起南越蛊王的时候,我才知道的。”

陆萱当年离开大殷,陆家人都缄口不言。

萧珩也是偶然听老夫人提起,才留了意。

得知陆萱嫁的人,是南越大祭司之后,萧珩就没有再追查。

谢清黎蹙眉:“我和陆若檀的关系这么差,师母夹在中间,也是左右为难。”

萧珩揉了揉她的耳垂,低笑一声,“放心,你师父为人可靠,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放弃你这么个好苗子的。”

谢清黎轻轻捶了他一下,“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担心,师母的血亲,如今就剩下三个人了。”

要是陆若檀胡搅蛮缠,死缠烂打,头疼的还是师母。

谢清黎不想因为自己,让师母难做。

“没事,还有我在。”

简简单单四个字,把那些担忧,悉数磨平了。

就好像,天塌下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因为有他在。

第二天,花满蹊来将军府,找谢清黎玩。

说起昨天的事,花满蹊捧腹不禁。

“那个陆若檀,看着真是不怎么聪明。她连我们的关系都不知道,就敢在我面前告你的状!”

谢清黎也忍俊不禁,“我还担心,师姐会因为她的话,和我疏远了呢。”

花满蹊好不容易止住笑,拧了拧谢清黎的脸颊。

“你在说什么胡话?一个是萍水相逢的表妹,一个是朝夕相处的师妹,她怎么能和你比!”

谢清黎安心了。

拉着花满蹊的手,看到师姐手背上,有一块颜色稍深的旧疤,谢清黎忍不住摸了两下。

花满蹊看了一眼,满不在乎地道:“这个冻伤,是十年前,我们去找雪莲的时候,在雪山上冻的。你还记得吗?”

谢清黎嗯了一声,“当然记得。当时路过雪山,我们还从雪里挖出来一个活人。拖着走了一天一夜,才找到镇子,在一家叫知印堂的医馆,给他开了当归四逆汤。”

因为是瞒着师父,偷偷跑出来的,两人回去之后,抄了整整一个月的病案和药方。

可谓是记忆犹新。

花满蹊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叹了一声,“是啊!那是咱俩第一次单独开方子。也不知道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谢清黎笑了笑,没说话。

花园的影壁之后,萧珩站在原地,面色凝重。

眼眸中的寒泉,翻腾不休。

他没惊扰谢清黎,独自退了出来。

叫来空青,一字一顿地道:“让人去平都附近的镇子,找一家叫知印堂的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