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北国和南国离得远。
纤纤只能将孟珍珠的骨灰用瓷罐装好。
南国可比北国好打多了。
不到半年的时间。
南国皇帝打开城门投降了。
更是让盛国公前来议和。
纤纤高高坐在马背上。
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盛国公。
对方穿着官服,正红着眼眶激动不已。
“晚晚,你……”
可他刚踏出五六步。
长枪尖头对准他的喉咙。
“盛国公,你最好还是不要上前,我们凤泽王可不喜欢被人冒犯。”
丹竹身着盔甲满脸厌恶,好像只要盛国公再往前一步。
她就能用力刺破他的喉咙。
南国重文轻武。
盛国公手无缚鸡之力。
只见他吞咽着口水后退两步。
丹竹同样收回长枪。
纤纤扯着缰绳好笑的盯着盛国公。
“本王虽然姓盛,可本王已经不是盛国公府的盛晚,当初送本王和亲,不也是你同意的吗?”
“可惜了,匈奴王命短,新婚之夜旧疾复发,本王不得不接下他的位置。”
匈奴王才四十岁,根本没有什么旧疾。
只是他想要对纤纤用强,不曾想纤纤带了点猛药。
还没等他碰到纤纤就猝死了。
“对了。”
她倾下身子好奇问道,“盛明华如愿嫁给三皇子了吗?本王真是好奇极了。”
当然是没有。
本来国公夫人还不甘心,不愿意让盛明华成为二皇子侧妃。
她和盛明华一起下药,准备来一出生米煮成熟饭。
只要盛明华和孟玄清有了肌肤之亲。
不怕他不娶盛明华。
可计谋被孟玄清识破。
当时在场的还有二皇子。
盛明华还没进二皇子府。
早早地就失宠了。
二皇子为了报复盛明华。
只是按照规矩去了一次她的院子。
就这样把她丢在后院不管不顾。
任由美丽的花朵面对枯萎。
没有恩宠,没有孩子。
盛明华无数次的哭诉。
可盛国公和国公夫人都没办法。
盛国公面露苦涩。
“你姐姐没有嫁给三皇子。”
只见纤纤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着还一边鼓着掌。
真是把幸灾乐祸发挥到淋漓尽致。
“哈哈哈,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恭喜你们,不止失去一位皇子妃,马上还要失去自己的国家,南国不复存在。”
“你真的要做得如此绝?”
盛国公不敢置信的盯着纤纤。
“南国可是你的出生之地,陛下答应了,只要安安分分回到国公府,下一任皇后必定是你。”
“如今匈奴王已死,北国被灭,南国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明明只是文官。
可眼底的野心清晰可见。
纤纤什么都没答应。
盛国公已经开始幻想未来。
想必觉得纤纤一定不会拒绝。
自己还做着国丈梦。
让自己放下屠刀,捧着别人当天下的皇帝?
纤纤忍不住嗤笑出声。
“你可真是太天真了,老爷子,本王是女子,不是傻子,明明可以自己当皇帝,为什么要帮着别人一统天下?”
“南国皇帝顶多允诺本王成为下一任皇后,可本王想让谁当皇后,谁就可以当皇后。”
她控制着马围着盛国公打转。
“你都知道渴望权利,为何本王不能拿下天下?”
“还是你觉得如今的南国,还有与本王谈判的能力吗?”
“一个连区区北国都打不过的南国,妄想让本王将天下拱手相让?可笑。”
真是把嘲讽拉满。
盛国公的脸色时而青时而白,看起来真是精彩极了,简直就像是调色板一样。
旁边的士兵还配合吹口哨。
一个个用看笑话的眼神盯着盛国公。
丹竹更是挥舞着长枪感叹道,“属下觉得打南国,还不如北国来的痛快,真是三两下就把南国拿下了,太弱了。”
“就是。”
“太弱了。”
“南国乃弱国,没有权利谈条件。”
“没有权利!”
……
面对士兵们的否认。
盛国公更是不由得恼羞成怒。
他怒目瞪着纤纤吼道,“孽女,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居然任由他们羞辱于我!”
可纤纤依旧带着笑容,高高抬起下巴满是不屑。
“你们不过是阶下囚,就算你是南国的国公,可你现在依旧是我的阶下囚。”
“少对着我大喊大叫,本王可不管什么两军开战不斩来使。”
这话可就大逆不道了。
南国皇帝让盛国公前来谈判。
无非是仗着盛国公和纤纤乃父女身份。
想要借着这层身份,让纤纤放过南国,亦或者归顺南国。
只要纤纤归顺南国。
那么南国还怕没有一统天下的机会吗?
可是南国皇帝太天真了。
纤纤可不是不问世事的小姑娘。
“你……”
盛国公捂着胸口呕出鲜血,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纤纤。
可纤纤对他吐出的鲜血视若无睹。
只是神色淡淡的吩咐道,“来人,快点送盛国公回去,可莫要死在本王这里了。”
“是。”
盛国公还没回过神来,已经被两个士兵架住双臂。
他的嘴角还挂着鲜血,硬生生的给丢了出去。
听闻盛国公谈判失败,南国皇帝在皇宫里直骂没用。
因此他没有及时得到救治,就这样被太监给抬回的国公府。
看着呕出鲜血的丈夫,国公夫人吓得用手帕捂着嘴巴,而后扑上前去嚎啕大哭。
“国公爷,你这是怎么了?来人,快去叫大夫!”
大夫前来一番救治。
总算是让他捡回一条命。
可盛国公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愤怒的扇了国公夫人一巴掌。
“蠢妇,如果不是你挑拨离间,如果不是你在宗亲面前进谗言。”
“晚晚怎么可能被下旨和亲?她又岂会不顾念亲情?你只知道盛明华,怎么就不想想另一个女儿?”
原来当初南国皇帝选和亲人选,这件事情无意被国公夫人得知。
她正好与一位皇室宗妇交好,顺便就提出让自己的二女儿去和亲,让对方为大女儿的婚事做交换。
若不是孟玄清以命相逼,死活不愿接受盛明华,那么还真让她计谋成功了。
这件事国公夫人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可盛国公其实早就知道了。
他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无论如何对国公府只有好处。
国公夫人捂着脸颊不敢置信的。
“你打我?你居然打我?我一切的谋算是为了什么,不也是为了盛家,为了整个国公府吗?”
“只要华儿成为三皇子妃,日后必定可以成为太子妃,更是板上钉钉的皇后。”
“你明明早就知道我的计划,更是默许我联系皇室宗亲,现在盛晚成为凤泽王,更是长驱直入攻下北国。”
“我们南国已是待宰的羔羊,你看着荣华富贵满门荣耀享受不到,盛晚更是不认你这个爹。”
“你就心里不痛快了?想要拿着我撒气?”
她用力的啐了一口。
“呸,不要脸,你就是又当又立!”
索性已经撕破脸皮。
国公夫人一改平日里的端庄矜持,对着盛国公高声谩骂起来。
要知道她可还没被打过。
从小到大就没人敢打她。
盛国公又如何?
凭什么要打自己?
“你!”
看着形同泼妇国公夫人。
盛国公再次捂着胸口倒在床上。
国公夫人甩着袖子冷哼一声。
“你活该。”
“父亲,母亲?”
只见盛明华一袭素衣站在门外。
她打扮的不像皇子侧妃,更像市井的普通夫人。
那头上的簪子还没国公府丫鬟的好看。
国公夫人忙迎上去。
“华儿,你怎么在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应该在二皇子府上吗?”
一年的时间。
已经磨灭盛明华的棱角。
她依旧是温婉乖顺的模样。
只是眼底带着一抹讽刺和淡然。
“我的妹妹是凤泽王,打得南国皇帝抱头鼠窜,二皇子以免惹火上身,让我直接滚回来了,母亲,我被休弃了。”
“怎会如此?”
国公夫人红着眼眶气得咬牙切齿。
“他们是要逼死你吗?不行,你必须回去。”
“你现在可是二皇子的侧妃,如今被休弃回来,日后可要怎么活?”
在这个时代,女子要遵守,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特别是高门世家的女子。
她们更要讲究名声。
“怎么活?”
盛明华冷笑两声擦掉眼泪。
“盛晚怎么活,我就怎么活。”
“你是什么意思?”
国公夫人拧眉望着盛明华,“你觉得盛晚这样大逆不道的做法是对的?”
“对!”
这一刻盛明华爆发了。
她用力甩开国公夫人尖声道,“幼时你就教导我,日后我要以皇后为目标,成为规规矩矩的世家贵女,要懂得熟读女四书,一定不可成为二妹妹那样顽劣。”
“可是二妹妹做得很好,她什么都会了,你还是会在我面前抱怨她的不好,你让我成为与她截然不同的女子。”
盛明华拽下腰间的玉禁步丢在地上。
看着上好的玉禁步碎裂,哀鸣的发出最后一声脆响。
她心里的枷锁好像被打开。
“你让我循规蹈矩,可又让我下药给三皇子。”
“你让我不可攀比,可又让我什么都比二妹妹强。”
“母亲,我到底要如何?”
她抬起自己满是伤痕的双手。
想起自己一年里被蹉跎的时光。
“我喜欢看医书,可你撕掉我全部的书籍,在你的眼里,我应该喜欢调香茶花,走路时禁步不可响,转头时步摇不可碰……”
听着盛明华的字字抱怨。
国公夫人颤音道,“可我都是为你好。”
“为了我好?”
盛明华深吸口气轻轻摇头。
“我不好,我一点都不好,母亲,我情愿自己是盛晚,不曾得到你太过关注。”
真是太伤心的一句话。
在自己的三个子女里面。
国公夫人对盛明华花的心思最多。
可是换来的是不理解。
她甚至说情愿自己是盛晚。
国公夫人捂着脸坐在椅子上。
盛明华看了一眼屋内转身离去。
终于南国皇帝还是撑不住了。
与其等着纤纤打进来,不如提前打开城门。
那一日高头大马,城外全是纤纤的兵马。
还没等南国皇帝说话。
已经将整个皇城困住。
任何人都没有机会反抗。
看着南国皇帝僵硬的笑容。
纤纤却放肆的骑马上前。
要知道皇宫里可不允许骑马。
“大胆,你岂能骑马……”
“噗。”
她微微抬眸点点手指。
丹竹已经砍下叫唤太监的头颅。
“太聒噪了,本王如今才是南国的主子,岂能让他跑到本王面前嚣张?”
如果没有南国皇帝的授意。
死去的太监定然不敢开口训斥。
对方还以为自己是当初的盛晚。
南国皇帝龙袍上沾染鲜血。
亲眼目睹丹竹杀人。
那尸体还倒在他的面前。
一阵阵的恐惧涌上心头。
他第一眼看见纤纤。
确实将对方当成以前的公主伴读。
可如今的他只能僵硬站在原地。
纤纤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还真是一点没变,宫里没有变,你也没有变,只是皇后不见了。”
“孟长苏,皇后娘娘到底是怎么去世的?”
孟长苏是南国皇帝的名字。
明明只是平淡的一句询问。
可却让南国皇帝额头起了冷汗。
因为皇后死的不对劲。
哪怕是女儿远嫁和亲。
可不至于一年的时间里。
她就这样思虑成疾病逝了。
无论怎样看都有问题。
南国皇帝低下头掩住心虚。
“皇后是病逝了。”
“啧。”
纤纤翻身下马用剑架在对方脖子上。
只是微微用力划破肌肤,一道血红的颜色染红他的脖颈。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如果你今日不告诉本王实情。”
“那么等到本王查明真相,一定亲自宰了你,到那时就不是好言好语了。”
那脖颈上的疼痛感传来。
南国皇帝已经开始双腿打颤。
他可以当上皇帝,完全是因为投胎好。
登基为帝没有任何优秀之处。
不过后宫女人倒是多,一波接着一波,简直是没完没了。
“我说,我什么都说。”
“她指责我冷情冷血,送走自己的女儿去北国当阶下囚,我一时气急打了她,不曾想失手让她脑袋磕在柱子上……”
“啪。”
剑身扇在南国皇帝的脸上。
那声音可谓是清脆好听。
还没等纤纤开口。
南国皇帝为自己辩解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是她自己不小心,一切都只是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