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纤没有直接拒绝,只是好奇的盯着柳容问道。
“你需要我的帮忙?你是在宫里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面对纤纤的询问,柳容又开始迟疑起来。
想起纤纤对自己的迫害。
她又不敢开口说出实情。
如果对方说出去怎么办?
自己怀孕的事情,一定不能让旁人知道了。
一边想要让纤纤帮助自己,一边又对纤纤不放心。
眼见着柳容不说话,纤纤表现得有些不耐烦。
“既然你不愿意相信我,那么就不要找我帮忙了。”
纤纤微微福身便打算离开。
如今的柳容走投无路。
唯一的办法就是孤注一掷。
“你我二人是姐妹,一定会帮我的对吗?”
如果连纤纤都不帮助自己。
那么柳容就真的完全没办法了。
太皇太后一直盯着她的寿康宫。
柳容如何严防失守,可还是会露出一些马脚。
怀孕的事情。
只有她自己和身边的贴身宫女知道。
可现在的问题是再拖下去月份大了。
旁人也会看出她身上的异样之处。
这肚子可不好掩饰。
本来柳容还想着月份稍小。
到时候找借口出宫去悄悄产子。
可问题是她刚提出要出宫为先帝祈福。
太皇太后直截了当的拒绝了。
讽刺她以前没见对先帝情深似海。
未曾见她要祈福祷告。
现在却提出要出宫祈福。
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出宫这条路走不了。
柳容只能放低姿态找纤纤。
期待对方看在昔日的情分,可以帮助自己渡过难关。
纤纤忍不住好奇问道,“你为何觉得我会帮你?”
明明自己三番两次的讽刺柳容。
可她还是要找自己帮忙。
活像认定自己愚蠢,愿意给她当冤大头。
主要还是原身太温柔了。
让柳容尝到了甜头。
总认为二人那么多年的关系。
对方绝对会原谅自己。
柳容含着泪目光哀求。
“宁宁,你想想从前好不好?我们二人怎会走到如今的地步?明明我们是最好的姐妹。”
“求求你了,就帮我这次吧!”
还真是可怜。
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柳容再也没有当初的趾高气昂。
无论心里如何的怨恨。
可面上的柳容表现得非常柔弱。
纤纤很想知道对方在玩什么把戏。
因此故作感动的叹气,上前轻轻扶住柳容的双臂。
“罢了,我这气也消了,你说说看要我帮你什么吧。”
自己要的可是柳容和刘熠互相残杀。
当然是要好好的引导一番。
听见纤纤这样说了。
柳容的眼底闪过亮光。
只见她猛的回握住纤纤的手。
“你随着我去寿康宫,我与你好好的细说一二。”
纤纤没有任何的反抗。
就这样随着柳容来到寿康宫。
刚进寿康宫殿内,柳容便作势要下跪。
本以为纤纤会拦住自己。
不曾想纤纤只是惊讶的后退两步。
硬生生就接下柳容的下跪大礼。
柳容表情有些僵硬,可还是故作镇定的开始演戏。
“我真是没法子了,你救救我吧!”
许是来到自认为安全的地方。
她索性再也不肯装了。
“宁宁,这些年你没有孩子,我现在可以给你一个孩子,让你和刘熠重修旧好。”
要想护住肚子里的孩子,还要让自己平安无事的活下去。
那就需要有人帮助自己。
“孩子?”
柳容用力的点点头,“对,孩子,我怀孕了,可以把孩子送给你。”
这操作属实让纤纤感到惊讶。
没想到柳容居然把主意打到自己的身上。
妄想让自己当冤大头接盘侠。
纤纤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震惊。
“怀孕?你怎么会怀孕?”
“难道是先帝的遗腹子?那可真是好事情,太皇太后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对你格外呵护备至。”
“容儿,这可是好事情啊。”
故意做出不知情的样子。
全然不顾及柳容尴尬的表情。
纤纤自顾自的开始表演。
“不是先帝的遗腹子。”
本来纤纤刚伸出的手松开,而后捂着嘴巴瞪大眼,声音带着不敢置信和尖锐。
“你说什么?不是陛下的孩子?那这是谁的孩子?”
“难道……”
“不!”
柳容下意识地否认道,“同样不会是刘熠的孩子,宁宁,我肚子里的孩子。”
“不是先帝的孩子,更不是刘熠的孩子。”
为了能够让纤纤甘愿接盘。
柳容矢口否认是刘熠的孩子。
因为她清楚对方最在意什么。
如果说出腹中孩子是刘熠的。
那可对方更加不会帮助自己。
纤纤眼底带着怀疑,“是吗?可我该如何相信你?”
只见柳容眼底带着挣扎。
最终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
“这是孩子父亲的贴身之物,你一直跟刘熠在一起,肯定能认出这不是刘熠的东西。”
那玉佩瞧着略微普通。
更像是宫中侍卫才会用上的物件。
确实不是刘熠的东西。
纤纤蹲下身子苦口婆心,“你真是糊涂,前面和刘熠传出谣言,现在怎么还跟侍卫珠胎暗结?”
“你现在已经是太后,身份更可谓是尊贵无比,何至于沉迷情色怀上孽障?”
明明是用着苦口婆心的语气。
可偏偏柳容只觉得刺耳。
字字句句更像是讽刺。
她强忍下怨毒。
“宁宁,你一定要帮帮我。”
纤纤直勾勾盯着柳容问道,“你一开始是不是想把这个孩子,强行塞到刘熠的头上?所以你才三番五次的拦下我?”
真是把柳容给问住了。
她只跟刘熠发生过关系。
太清楚腹中孩子是谁的种。
可是为能够利用纤纤。
她只能表情僵硬的点点头。
“罢了,容儿,我帮你就是了,只是你可答应我了,这肚子里的孩子,到时候生下来让我带走抚养。”
可柳容还是犹豫了。
她的脸上带着舍不得。
这可是她和刘熠的爱情结晶,当然是舍不得了。
更何况还是让元宁宁带走。
在她的潜意识里面。
总觉得是元宁宁抢走自己的男人。
夺走本属于自己的婚姻。
如今还要把自己和刘熠的孩子交给她。
那不就是男人和孩子都被抢了吗?
柳容双手用力拽着裙摆。
眼底更是带着不甘心。
可是自己只能这样走了。
她咬咬下唇用力点头,“对,只要你视如己出,他将来就是你的孩子。”
这不过是权宜之计。
只要等自己告知刘熠真相。
他一定不会让元宁宁抢走我们的孩子。
柳容眼底闪过一抹暗芒。
纤纤还能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吗?
只是不愿意揭穿罢了。
“好,那我帮你。”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纤纤面露苦涩的说道,“刘熠在外面养了年轻貌美的外室。”
“什么?”
柳容泄去全身的力气,瘫软的跪坐在地上,面上更是带着不敢置信。
“他在外面养外室?”
自己在宫里谨小慎微,生怕被人逮住把柄,还想为他生下孩子。
可他却在外面养外室?
“不可能!”
柳容不相信。
可纤纤却叹气,“我一开始同样不相信,可是亲眼见着刘熠抱着那个女人,不信也得信。”
“那女子名唤绾绾,已经和刘熠有些日子了,十六七岁的年纪,生的非常貌美。”
“刘熠还在外面买了宅子,简直把她当成心尖宝贝宠,我这所谓的厉王妃,不过只是摆设罢了。”
明明是在感叹自己。
可字字句句却在扎柳容的心。
她感觉双耳嗡嗡作响。
他真的在外面有其他女人了吗?
那么多的情爱缠绵,原来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吗?
看着柳容开始愣神,眼眶内满是泪水打转。
纤纤继续说道,“色衰爱弛不过如此,再好的容颜和情感,还是无法留住他的心。”
色衰爱弛。
再次狠狠地刺痛柳容的心。
她满脑子只有一句话,刘熠背叛了自己。
柳容眼底带着恨意,“他怎么能背叛……你?”
“怎么不能?男人不都是这样吗?”
“一边嘴里说着情情爱爱,一边找其他女人风花雪月。”
纤纤轻轻甩着手帕摇头。
“还是你的命好,启儿孝顺,还是一国太后,先帝去得早,不会让你有烦恼。”
命好?
自己不稀罕。
柳容捂着胸口眼泪夺眶而出。
“你怎么哭了?”
面对纤纤的关心,柳容用力擦拭着眼泪。
“孕期难受多思,我有些累了,宁宁,你先回去吧。”
“那你好好休息。”
想起柳容失落的背影。
纤纤坐在马车上冷冷笑着。
想要肚子里的孩子活下来。
又想要自己平平安安的当太后。
天底下哪有免费的午餐?
纤纤朝着外面吩咐道,“去厉王府。”
“是。”
可惜纤纤到厉王府的时间不巧。
刘熠正好在绾绾那里。
等到刘熠慌忙回来的时候。
他脖子上的胭脂还没来得及擦掉。
只见他从进屋就皱着眉。
“你怎么来了?”
纤纤坐在上座端着茶,即便是看见刘熠的脖子,可却依旧视若无睹的样子。
“今日我进宫给太皇太后请安了,正好就被柳容请到寿康宫坐了坐。”
听见纤纤提起柳容。
刘熠脸上的不耐烦尽数消失。
“你见到容儿了?这段日子她可还好?她找你是有事情吗?”
“她日子过得不好,因为怀孕憔悴了许多,而且她告诉了我一个大秘密。”
纤纤故作神秘的看向刘熠。
只见刘熠微微皱眉,“什么秘密?”
“柳容说她的孩子,生父乃是宫中侍卫,要让我帮她留住孩子,抱回来当成自己的孩子抚养。”
纤纤满是深意的说道,“果然是有一就有二,柳容可以跟你不清不楚,怎会与旁人清清白白?”
没想到刘熠大声反驳,“不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当初宫里的可全是柳容在打理。”
“你又不是时时刻刻待在宫里,如果真是与侍卫私通,你恐怕也会不知情的吧。”
有些事情经不住推敲,更何况纤纤说的有理有据。
“这件事可是柳容亲口告诉我,不可能会有假。”
纤纤起身来到刘熠身边,“你如果还狠不下心的话,那我就实在太看不起你了,柳容肚子里不一定是你的孩子。”
“可若是这孩子出生了,那么天下百姓只会把责任,算在你的头上,你自己好好掂量吧。”
“我不允许你污蔑容儿!”
刘熠满脸愤怒的看向纤纤。
大有要把纤纤撕碎的架势。
可纤纤丝毫没害怕。
她目光平静的看向他说道,“污蔑?她有什么值得我污蔑?就因为你和她旧情复燃吗?”
“你可不要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对你丝毫不感兴趣,哪怕你在外面养多少女人,我亦是不会在意丝毫。”
“刘熠,你可以去好好的查,总是能够查到蛛丝马迹。”
她说完便离开了。
果然不出纤纤所料,本就互相猜忌的两个人,开始默默地调查对方。
刘熠查到柳容寿康宫的玉佩。
柳容则是查到刘熠在宫外养外室,更是得知对方貌美年轻,不输自己年轻时的分毫。
这场好戏一触即发。
“夫人,有人找你。”
纤纤站在窗边翻阅书籍,听见丫鬟的声音转过头去。
“是谁?”
“李阮玉,李公子。”
没想到是李阮玉找自己。
纤纤顿时来了兴趣。
“你去引他来见我。”
“是。”
一旁的立春有些不安的开口。
“夫人,那李公子毕竟是外男,怎能让他轻易到后宅里来,这样会影响夫人的清誉。”
“清誉?我还有什么清誉?因为柳容和刘熠,我早就已经是笑柄。”
纤纤用手掐着面前的盆栽叶,眼底划过一抹讽刺。
“立春,日子太难熬了,总该是找点乐子。”
“奴婢明白了。”
李阮玉依旧是书生打扮。
只要见到纤纤便是面颊绯红。
他站在两米开外,目光所及皆是眼前的女子。
二人相差好几岁。
可女子依旧身姿窈窕,净白的脸颊带着说不出的贵气。
她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可却吸引李阮玉全部的心神。
李阮玉轻轻扶着袖口中的丝帕。
“多谢夫人的盘缠,才让在下有机会来到京城赶考,日后在下若是高中,必定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纤纤回眸看向他盈盈笑着。
“这可是你亲口答应,李公子,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声音宛如清泉流水,不由得让李阮玉软去半边身子。
他有些紧张的点点头。
“夫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