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娇听到这话,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我就是再喜欢,可刚刚已经吃了不少,这肚子还鼓鼓囊囊的,如何还能再吃得下?”
薛君城凝神想了想,“既然你不吃,那我把这些点心给倒了?”
“浪费可耻!”季文娇试探性地问道,“要不把这些吃不完的点心分给府里的奴婢侍卫如何?”
薛君城觉得季文娇说得在理,不由点头同意。随即就叫来远处的小厮,将这些点心给端走,然后分发了给下人。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变暗,季文娇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
“薛兄,今日我跟你说的事,还望你记在心上。”季文娇在走之前,忍不住叮嘱道。
薛君城投给季文娇一个放心的眼神,“你且放心,事关吾亲外甥,亲姐的事,就是你不提醒,吾自然也会上心。”
“如此甚好!”季文娇礼貌道,“那在下就不叨扰薛兄了,告辞!”
薛君城没有说话,沉默了一段时间后,默然的点了点头。
季文娇离开薛府之后,便徐步地往回赶。走到城东的桥头时,一抹熟悉的身影,不期然地出现在了季文娇的视线之中。
为此,她心头一滞,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凝视着远处那抹熟悉的身影。
即使那人背对着她,她依然知道那就是他,刻骨铭心,无法祛除。
眼见那人就要回头,她的心一下就慌了,赶紧蹲下身子,让桥头围栏的石柱子挡住自己。
此刻,她双拳紧握,手指紧紧地扣住掌心,薄唇更是抿得紧紧的,心跳的频率也出奇得快。
她透过夹缝,望着那抹身影即将回头,可那人偏到一半,却又转了回去,然后走远,直至消失在街角的尽头。
危机解除,她悄然的松了一口气,背后已经汗湿了一片。也不知道是不是蹲得太久,待她站起身,顿觉脑袋有些晕乎乎的。于是她赶紧抓住石柱,这才险险地站稳。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气来。
望向那人消失的方向,她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看来,他真的是来了!
一阵风吹来,季文娇只觉周身窜寒气,让她忍不住一哆嗦。
“啊切……”季文娇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自言自语道,“不会是感冒了吧?”
寒风阵阵,圆月悄然隐退,季文娇只觉此地不宜久留,便不再停留,径直往城东的家里赶。
还好她走得快,她刚一回家,一场大雨便下了下来。
电闪雷鸣,狂风呼啸,大雨倾盆。
雨整整下了一
夜,风堪堪刮了一夜。
雨后的清晨,总是夹杂着泥土的清香,让人为之一怔。
季文娇望着被大雨冲刷之后的院落,眼里闪过一抹亮光,感叹道,“这雨倒是帮了大忙,把这院子一下就给冲刷干净了,省了不少麻烦!”
柳烟摇曳着身姿走过来,“可不是吗?昨儿个我跟向前还在说,这偌大个院子,落了许多灰,何时才打理得完?”
“这可倒好,一场及时雨,就帮我们解决了问题。”
言罢,柳烟还忍不住掩嘴咯咯地笑了起来。
“哈哈,老天爷眷顾。”季文娇抬头望了望天,嘴角荡漾出一抹笑意,“晴空万里,想必今天也是个艳阳天。”
“奴婢瞧着今日这天儿,也像是个艳阳天!”柳烟附和道。
“我看铺子的事情也忙得差不多了,不如今日我带你们出去露营野炊如何?”
话音刚落,一道声音便从门外传来,“露营野炊,带上我,带上我!”
季文娇看向门口,李晓乐正一脸激动地跑过来,她忍不住打趣道,“你倒是会挑时候!”
“哈哈哈!”李晓乐一脸自信地开口,“我可是气运之子,有啥好事我都能赶上!”
季文娇撇撇嘴,没好气道,“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不觉得臊得慌吗?”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李晓乐挑眉看向季文娇,反驳道,“你仔细想想我的经历,是不是最好的印证?”
季文娇脑子里过了一遍李晓乐的经历,顿时就黑了脸。
不得不说,她是有那么点狗屎运在身上,让人羡慕嫉妒恨!
“好,我承认!”
李晓乐见季文娇这样说,脑袋仰得高高的,宛如一只骄傲的孔雀一般,自恋且嘚瑟。
“事实如此,容不得你不承认!”
季文娇思绪一转,定定地盯着李晓乐,脸上流露出玩味之色,“那气运之子,这场露营就你来安排,让我们沾沾你这气运之子的好运,如何?”
听到这话,李晓乐的心情一下子就晴转多云。
“不是你提出来的吗?难道不是你安排吗?然后我直接跟着去就行了。”
季文娇白了她一眼,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不得做点事?”
“再者说,你可是气运之子,难不成这点小事能够难到你?”
不蒸馒头争口气!
李晓乐这人最怕被人看轻了,一听季文娇这样说,立马答应了下来,“我安排就我安排,你等着!”
言罢,她便转身离开。
季文娇望着李晓乐远去
的背影,嘴角噙满了笑意。
一旁的柳烟将一切收入眼底,心中不由生出几许担忧,“姑娘,你如此对待李公子,他恐会与你生了隔阂?”
“一起做生意,最怕地就是伙伴之间没了信任。”说到这里,柳烟的眸子里不由生出几丝惆怅之色,“当初我父亲就是因为这些小事,与合作伙伴生了嫌隙,然后才会家道中落……”
说着说着,柳烟的眼眶已经有些泛红。
人道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季文娇见状,不由微微叹息一声,走近柳烟,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安慰道,“往事不可追,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了,好好珍惜眼前,让自己的未来变得更好才是眼下最该做的,知道吗?”
柳烟垂着眸,深吸一口气,将眼中的情绪全都敛去,复又抬头看向季文娇,笑着说道,“姑娘,奴婢明白了!”
季文娇深深地看了一眼柳烟,不再多说什么。
眼看就要到晌午,否还未曾见到李晓乐的身影,柳烟忍不住发出了疑问,“姑娘,李公子不会不来了吧?”
季文娇淡淡地笑了笑,“稍安勿躁,她会来的!”
“可是……”
柳烟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季文娇打断。
“别什么可是了,我们好好地把点心那些准备好,等会儿晓乐来了,我们好动身去露营野炊。”
看着忙碌的季文娇,柳烟心中有许多疑问。她实在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忍不住询问起来。
“姑娘,怒不是让李公子去准备东西了吗?为何你这边还要准备呢?不怕准备多了吗?”
闻言,季文娇不由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道,“有备无患,凡事靠自己才行!”
言罢,季文娇便继续忙碌着。
没过多久,李晓乐便来了,她身后还跟着吴楚岑。
吴楚岑看到季文娇,礼貌性地问候道,“季公子!”
“吴掌柜!”季文娇也礼貌性地弯了弯腰。
李晓乐看到两人如此,不禁有些不耐烦,忍不住催促起来,“你们俩别在这里磨磨唧唧地打招呼了,再不走,都要天黑了。”
季文娇闻言,沉下脸来,故作生气地说道,“这还不是某个人太过拖沓才如此吗?”
紧接着,她朝着柳烟跟向前吩咐道,“你们去把我们准备的东西拿出来!”
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是的,姑娘!”
“是的,姑娘!”
李晓乐诧异地盯着季文娇,完全忘记季文娇方才的阴阳,“不是说我来准备吗?你
怎的也准备了?”
“有备无患,多备着点儿,总归是没有错处的。”
李晓乐认同地点点头,随即讨好地问道,“不知道有没有需要我搭手的,我这边带来帮手的。”
言罢,她意有所指地看了吴楚岑一眼。吴楚岑见状,立马会意,上前一步,道,“不知季公子可否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吴某愿尽绵薄之力。”
“吴掌柜客气,我准备的东西并不多,柳烟跟向前两人便已足矣。”
“真不用帮忙?”李晓乐不太相信,便再次询问了一二,“我们之间,你不必那般客套。”
季文娇垂眸淡笑道,“没有客套,是真不用。”
“那行!”李晓乐见季文娇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她便也相信了她的说辞。随即,她便抱上了季文娇的胳膊,笑意盈盈地说道,“咱们走吧!”
“嗯!”
看着两人重叠在一起地胳膊,吴楚岑那狐狸眼中顿生不悦。可碍于李晓乐在场,他又不好发脾气。
于是乎,他只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老板,你跟季公子如此,怕是不合规矩,污了你的名声啊!”
李晓乐闻言,当即便狠狠地瞪了吴楚岑一眼,满不在乎地说道,“规矩是人定的,我觉得妥当便行!至于名声什么的,我在乎它,它便是宝。可若是我在乎它,便狗屁都不是。”
季文娇知道吴楚岑对李晓乐的心思,自然乐得卖个人情,便不动声地抽回了自己的胳膊,笑着说道,“吴掌柜言之有理!”
“我若是这样与你走出去,怕是要招惹处不少闲话。你自是豁达不在乎,但我不行,我在乎,所以咱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从季文娇的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李晓乐感觉特别的惊讶,不由夸张的说道,“你该不会是被人夺舍了吧?”
“不会说话就闭嘴!”季文娇直接一个白眼送给她,毫不客气地说道,“什么被人夺舍,我就是我,面子是我,里子亦是我。”
此时的李晓乐宛如一个犯了错的小姑娘,站在季文娇面前,蔫儿头耷脑的。
“好了,我下次不这样口无遮拦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看着眼前略微有些卑微的李晓乐,吴楚岑感觉自己有被惊讶到。与此同时,还生出一些对季文娇的不满。
在他的眼里,李晓乐就是那九天之上的仙女,他们这些凡夫俗子高攀不起,亦不能亵渎。
所以看到季文娇对她这样地态度,他十分恼怒。
“老板,我觉得你没
错,不需要道歉。”吴楚岑维护道。
紧接着,他又看向季文娇,狐狸眼中闪烁着寒光,“季公子,我家老板心善,你也不能这么欺负吧?”
听到这话,季文娇瞬间就囧了。
她一脸愕然地看着吴楚岑,她刚刚就是见她误会,所以才跟李晓乐保持距离的。
现在倒好,她还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此刻,季文娇只觉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一时间愣在了那里,不知该说些什么。
李晓乐向来维护自己的朋友,见不得自己的朋友被别人欺负。
于是乎,她把目光落在吴楚岑这个罪魁祸首身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悦道,“这是我跟季兄的事,你不要多嘴,知道没?”
吴楚岑见李晓乐不给自己好脸色,心中顿时觉得委屈,嗫嚅了一下嘴唇,想要解释。
可这解释的话还未说出口,李晓乐便先一步用话堵住了他的嘴。
“行了,少说少错,你先去外面等着!”
对于李晓乐的要求,吴楚岑向来都是有求必应,自然这次也不例外。
“是的,老板,我知道了。”吴楚岑一脸落寞地走了出去。
见吴楚岑离开,季文娇心中也是无奈得紧,不由在心底摇头叹息。
“走吧!”季文娇为了不再横生枝节,便抬步走了出去。
李晓乐跟在她地身边,笑得十分开怀。
一出门,两辆豪华地马车便摆在了门口。
季文娇指着那两辆马车,看向李晓乐问道,“这都是你的手笔?”
李晓乐一脸得意,“那是自然!”
“怎么样,大气吧?”
“你个土豪,也太招摇了!”季文娇毫不掩饰地说道。
“没办法,我有招摇的资本!”李晓乐毫不谦虚地说道。
“你如此招摇,就不怕别人惦记吗?”季文娇有些担忧地说道。
“在我的字典里就没有怕这个字!”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最好还是收敛些。”季文娇叹了一口气,再次规劝道。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李晓乐满脸的自豪,“我的那些手下可不是吃素的,而且我也不弱!”
听到这话,季文娇不由瞥了一眼李晓乐的嘴角,那日被打出地乌青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不仔细看的话,都看不出来。
可即使这样,她依然还是嘴硬。
为此,季文娇也只能是无奈叹息。
“嗯,就你能!”
“好了,不说这些,我们赶快去城郊地那条河那边,那里露营野炊最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