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如此。”她侧身，扶起被推在地上的沈尧。
沈尧眼圈微红，直直盯着季文娇：“多谢魅妃娘娘。”
她用手轻轻弹走沈尧身上泥土，目光逐渐温柔。只是片刻后，凝视着胖嬷嬷的目光逐渐冰冷，“沈尧是南国皇七子，皇上让你伺候他，不是让你虐待他。”
冷锐的眸光带着杀气。
冰霜狠狠磕头，“老奴没有……”
尾音慢慢上翘，“没有吗？”
她快速却轻柔地将沈尧的袖子撩开，入目是触目惊心的红。“他手上的这些燎泡和伤是怎么来的？”
冰霜嬷嬷整个身体近乎于匍匐，“老奴
……老奴不知。”
她正对着沈尧，努力让自己语气温和，“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沈尧低着头，瘦削的小脸蛋上带着迟疑。半天后，他吞吐道：“回魅妃娘娘，是我自己不小心。”
一听此话，跪在地上的胖嬷嬷暗自松了一口气。
季文娇清冷的眸落在三岁沈尧微微颤抖的睫毛上，淡淡道：“你既如此说，那本宫也帮不到你。”
原本看到沈尧从千里之外的南国来到大齐，年岁尚小，孤苦无依，想帮帮他。
奈何……
沈尧对她颇有戒心。
临走前，她看了看冰霜嬷嬷，“沈尧到底是南国皇
子，对他放尊重些。衣食住行上，不可苛待。”
胖嬷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道：“老奴知道。”
季文娇假装走了，实际隐藏在无人的角落，关注着沈尧和胖嬷嬷。
胖嬷嬷站了起来，冷哼地望着季文娇离开的方向，“不过是个供人取乐的妃子，等皇上玩腻了，看你怎么嚣张。”
转过头，胖嬷嬷冷眼看着沈尧，“看到你刚才没乱说话的份上，一会儿中午给你多加两个馒头。”
沈尧红着眼睛，低声说着谢谢。
过了片刻，沈尧不死心地望着胖嬷嬷，“冰霜嬷嬷，我的姑姑她真的不来接我吗？
”
胖嬷嬷像是听到什么笑话。
“你还想着她来接你，她早就攀上了高枝。如今成为了荣亲王侧妃。再说，你作为南国质子，一辈子都要被困在这里。除非等南国人接你回国。”
胖嬷嬷思索片刻，傲慢道：“如今你的父皇正派军队对大齐边境进行骚扰。南国国主如此做，压根就没将你放在心上。如今大齐皇上没有对你起杀心，让你好好活在宫里，你就该感恩戴德。”
沈尧低着头，小小的眸光里微微颤动。
胖嬷嬷见他不说话，只觉得无趣，“也不知道今日魅妃哪里来的闲心，竟然还跑到
晚清宫闲逛。皇上不日都要迎娶皇后入宫了！”
“也罢，她到底还是妃子。她既然出口想要你在晚清宫里活得好点。当奴才的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
沈尧再次道谢。
冰霜嬷嬷冷哼着斜着眼离开。
季文娇从暗光中走出。
皇宫里的恶奴许多，还都是一些喜欢嚼舌根的，她不在乎恶仆所言，只关心先前自己说过的话有没有效果。
所幸有一点用。
她帮助年岁尚小的沈尧。许是看到沈尧和慕明同岁，心里生出了慈爱之心。
能帮一点是一点。
希望沈尧之后不必在夜里被冻得发抖，饿得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