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她在院内练习武术。准确来说,现在应该称呼为剑术。
无人知道,她的剑术已然大成。
收起长剑,她独自在景王府内溜达许久。偌大的景王府,如今显得空落落的。明明也就走了一人而已。
不知不觉,季文娇走到了书房。鼓足勇气,还是推开了那扇雕花大门。庆幸的是,书桌上没有美人图。
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略显昏暗。
季文娇拿出火折子,点燃了许久未用的蜡烛。从书桌上抽出一张淡黄软纸,她提笔写下一封信。
信是要送给在淮南治理水患的夫君。
不过,季文娇在信里并没有这么称呼。
“景王,本王妃在景王府过得很好。有吃有喝有玩。近来,还在上京一举成名。当然我早就靠着医术成名。这一次,只是用我的才气再一次出圈。你都不知道上京贵女们都怎么称呼我,她们叫我诗仙。对于诗仙之名,我实在有愧。不过,她们就愿意这么叫,我也不好拂她们面子。”
“明儿最近很乖,所有接触过明儿的人都
很喜欢他。而且,明儿很聪慧,教导他的先生,说他天赋极高。明儿天天都嘟囔着说想你,希望你能快点回家。”
“你确实该快点回来了,皇上对睿王越来越器重。本王妃听到消息,皇上已多次让睿王管理朝政。你若是行动慢了,皇上定下储君之位,你哭都来不及。谁叫你以前总是装不学无术的风流皇子,即便也受皇上宠爱。可皇上心中,睿王始终占有最重的分量。”
“另外……”
“淮南水患严重,你小心。”
写完之后,季文娇又看了两遍,最后还是将最后一句话涂抹掉。她心想,慕炎辰有沈清娆关心就够了,她何必画蛇添足。
将书信装好,她让兰荷天明之后送去驿站。
书房内蜡烛燃烧得越来越快,眼看着要见底,她便放下了杂书,回到云凝阁,一个人静静睡去。
翌日。
马车已在门口备好,兰荷送完书信后已在门口等着。
“艮姑娘今日约姑娘赏花游湖,我们得快些去了,不然第一次邀约姑娘,就迟到,总是说不过去。
”
“嗯。”
素手轻轻搭在兰荷手上,季文娇撩起马车帘子,坐下。
艮月莹邀约之处,正好是在玉山山脚下的玉湖处,她之前和慕炎辰来过玉山,对此地倒是不陌生。
还未靠近玉湖,就远远瞧见一艘巨大的雕梁画栋的大船。船上甲板处影影绰绰的有好多女子的身影。
等靠近时,季文娇才发现来的有好一些都是在荣亲王妃见过面的贵女们。她们浅浅笑着,或品茶,或弹琴,或对弈。
很和谐,很唯美。
季文娇上船后,莺莺燕燕的目光悉数落在她身上。
“季姑娘,今日好美!”
“季姑娘,明儿小公子不来吗?我们都想他了。”
“大才女来了!”
“……”
上京贵女们大都是充满善意的,此刻在季文娇心里,她们是世界最完美可爱的女子。可总有那么一两颗老鼠屎,会打破和谐的美感。
比如何芊芊、周湘林之流。
她们也来了。
看来,艮月莹应该是几乎将上京所有贵女都请来了此处。关键是,除了皇宫公主外,几乎所有
人都没有拒绝她。
由此可见,艮月莹在上京贵女中很受待见。
艮月莹打眼就瞧见在荣亲王府出尽风头的佳人,眼下正喜笑颜开地走来,一把揽在了季文娇的手腕上。
“季姐姐,快请,快请!我们适才正在品鉴丹青,是名家文徵明的《兰竹图》。此画极好,可我们却不解画中之意。还要请我们上京第一大才女前来品鉴一番,为我们答疑解惑才好!”
艮月莹睁着一双无比崇拜的眼眸凝视着。
众多贵女们也齐齐将希望落了过来。
季文娇轻笑,犹然还记得曾经大齐才女是艮月莹。此人竟然不气愤她夺走了其才女之称,如今竟还诚心诚意讨教。
品鉴画作?
季文娇着实没有此方才能。
当万众期盼的目光看过来时,季文娇不得不支棱起来。
可不能在此处被打脸。
她定睛看了一下《兰竹图》,脑子里面猛得出现了当年做高考语文时,解析文章的那份自信。
“丛丛兰竹,长在乱石之中,繁密又茂盛。旁边有山坡、有悬崖、有溪流。
种类虽多,却密中有疏,详略得当。兰竹的孤傲和野逸与石头的坚实,气势雄阔形成鲜明对比,又相映成趣。表达出作画者的洒脱自如、淡泊高洁的品性。画作隐隐约约中,还能看到他虚怀若谷的儒家君子品性。”
她出口便是一篇小作文。
众人听后沉思片刻后恍然大悟。
“季姑娘说得好有道理,一下子就让我等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没想到画师竟表达了这么多的思想!”
“季姑娘果然有才学。”
此起彼伏的夸奖声响起,季文娇自然是十分内敛地收下了所有赞美。不得不说,船上的气氛很轻松愉悦。
高门贵女们似乎都短暂的忘记了身份,只将大家当做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船上面,唯独两个互扯头花的女子,显得格格不入。
何芊芊和周湘林又吵起来了。
有人小声向艮月莹提议,让她下次不要在邀请睿王府的人。艮月莹沉思片刻,瞧着那两人的表现,点了点头。
正当众人不爽时,更惹人不快的不速之客悄然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