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大齐皇宫晚清宫内,沈清娆靠在金丝软枕上,眸色上雾蒙蒙。
“阿辰,当年我离开大齐,不辞而别,你会怪我吗?”清冷娇软的话从香帐处传出,她抬起绝色面颊,凝视。
慕炎辰面颊微热,“姐姐当年归南国,是为了拜国丧,我怎么会怪罪。只是……”他轻叹,得知她在南国嫁人又新丧后,他沉默许久。
沈清娆微纳,卷了卷青丝,“只是什么?”
男子快速却轻柔回道,“也没什么。如今能够和清娆姐姐再相见,是天定缘分。”
床榻女子低眸轻笑,清冷尾音上抬,带着一丝遗憾,“是我沈清娆没有福分,当年放着身边人不好好把握。如今心里的旧人成为别的女子的夫君。”
灼热的目光直直凝视着慕炎辰,沈清娆望着比她小几岁的男人浅笑。她对大齐王朝的景王殿下存了心思。
南国弱小,大齐国强大。南国王朝之子女逃不过来大齐为质子的命运。沈清
娆厌恨大齐,可要想在大齐好好活着,不得不攀附上皇权。慕炎辰正好是她的目标,此人从年少时就心悦于她。
可惜,晚了一步,慕炎辰竟有了王妃。
“阿辰,你的那位景王妃如何?她待你好吗,会心疼你不。你从小到大就调皮,要是身边没有知冷暖的贴心人,终不会痛快。”
“怎么不理我?是嫌弃姐姐说得太多了吗?”对视着矜贵男子,沈清娆的话语更柔,语调更显委屈。
“景王妃很好,坚韧又温柔,聪慧又狡黠。”脑海里闪过季文娇的模样,慕炎辰嘴角不自觉上扬。
此景落入沈清娆眼里,捏着丝帕的手紧了紧。她抛砖引玉丢出话题,不是要听慕炎辰夸奖别的女人。
“那便恭喜阿辰喜得新妇。姐姐好羡慕她,能够和你永结连理。日后你们可要和和美美,平安快乐。”
心底处,沈清娆恨不得他俩早点黄。
慕炎辰并未接话,抬眸时将柔情蜜意的沈清娆装
入眼中。眼波流转中,似通过更成熟的女子看到了年少时的少女。
沈清娆微变,更妩媚了。
女子浅笑,低眸时眼眸里算计丛生。果然还是当年那个弟弟,随随便便拿捏。只是要让慕炎辰对她死心塌地,得使点手段。
“宁儿,扶我起来坐坐。”凹了半天美人卧榻的造型,沈清娆累了。
她引着慕炎辰来到正殿接待处,吩咐宁儿将茶水点心备好。
“大长公主,茶点已备好,每日要饮的药也煎好了,奴婢给你吹凉了些,可以喝了。”丫鬟说完,将药端了过去。
沈清娆蹙着眉。
“既来了大齐国,可不能按照南国的称谓。还是叫我沈公主吧,和以前初来大齐一样。”
“是。”宁儿退到一边伺候。
慕炎辰举起糕点送到沈清娆嘴边,“姐姐,你从小就怕苦,吃点甜的,会好很多。”
女子含情脉脉地接过,含羞带怯道:“亏阿辰还记得。”
一杯药下肚后,沈清娆轻
拈糕点,慢条斯理地用贝齿轻咬,咬出一个小月牙。
外头天色渐渐渐暗。
不知不觉,慕炎辰又在晚清宫内待了多时。
他起身,恭敬地准备告辞。谁知下一秒,站在他不远处依依送别他的女人,突然晕倒在他的怀里。
“姐姐!”
慕炎辰皱眉,心情极度不好。
“赶紧去请御医!”
阖宫上下,丫鬟奴才们忙碌起来,个个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沈公主怎么会突然晕倒!”慕炎辰厉声质问着宫里的近身侍女,暗沉的眸里似要喷出火一般。
宁儿急急忙忙跪在地上,一个劲哭诉着,“奴婢不知!莫不是刚刚送来的药或是糕点有问题!皇宫里,有人要害沈公主!”
慕炎辰凝视着糕点和药。
糕点他也吃了,是药的问题!
“查明一下,是谁煎的药,将那人速速带上来!”
宁儿猛得磕头,“是奴婢亲手煎的药,奴婢绝对没有在药里面动手脚!请景王殿下明鉴!
”
跪地女子从小就跟着沈清娆,几乎不可能做出背主之事。“药是从哪儿拿的?”
“御药房。”宁儿回答。
御药房每日进进出出的人员杂乱无章,若是有人故意在沈清娆的药里面放了别的,一时半会也很难查出来。
眼下,需先等御医来。
慕炎辰嫌弃太医院的老家伙手脚不灵便,晚清宫里的人都已经出去叫了多时,才只有一两位御医姗姗来迟。
他们搭脉后,齐齐又跪了下来。
“微臣无论,探查不出沈公主是因何而晕,故此也不敢轻易用药!”
花甲之年的薛老太医,诚惶诚恐。
稍微不显老的章太医,连话都不敢说。
慕炎辰气极,揉着脑仁在宫里走来走去。
薛老太医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提议道:“已为景王新妇的季家姑娘,医术了得。微臣们探查不出来的问题,想必她应该能行。”
慕炎辰驻足,低头凝视着床榻上的女子。
“去请景王妃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