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她唇齿微启，努力稳住心神。
慕炎辰果真不负上京第一风流人之名，单单只是浅笑，眸光婉转就一副颠倒众人的模样，眼下他一口一个娘子叫着，真让人犯迷糊。
还好季文娇清楚的知道他在演戏。
“景王大半夜不睡觉，跑到汀雨阁来干嘛？明日你还得进宫照顾南国大长公主，可别睡太晚，熬出熊猫眼，可就放不了电了。”
慕炎辰轻笑，喃喃道：“为夫怎么听出娘子醋味了？我和沈清娆之间清清白白，绝无半点逾矩之处。”
他抬起手，对天发誓。
季文娇真怕他把天雷引来。
她不屑道，“景王如今都直呼南国大长公主名讳，也不知道避讳一下。若是有心之人知道，可是会乱想。”
“娘子就是那个有心之人吗？”
季文娇突然被噎住，半晌后冷冰冰回答：“不是。”
慕炎辰用手轻轻刮了刮女子的娇俏鼻子，后凑在她耳边悄悄道：“为夫带你去个好地方，让娘子的脸不在垮着，好
不好？”
冰凉的触感落在她鼻尖后，耳边传来酥酥麻麻之感。季文娇侧头时，嘴唇差点碰到慕炎辰俯身后的下颚。
“去……去哪里？”她问。
“跟为夫来！”
她的手被慕炎辰拉着，随即两人竟在走廊上小跑起来，月光皎洁，影子成双。
后厨里，慕炎辰将烤好的烧鸡放在桌上，睁着一双狐狸般的双眸凝视着她，“娘子，为夫今晚亲自给你烤的，喜欢吗？”
她怔怔地坐下，心绪越发不宁。
有件事情，她必须问清楚。
她有嘴，对慕炎辰渐渐有意，所以想问清楚他心中是否心有所属。
“沈清娆是你喜欢的女人吗？”
慕炎辰正在撇烧鸡腿的手微微一顿，随即道：“不是。”
“为何景王的书房放着沈清娆的画像？”
“曾经喜欢过，眼下为夫满心满眼都是你。”话语突然柔情，目光里面盛满了深情，慕炎辰将鸡腿放在季文娇唇边。
“娘子，吃吗？”
季文娇顺势接了过来，并未下口，接着
问：“既然景王对沈清娆无意，为何天天进宫，连表哥孙论的事情都不管？”
她倒是想听听他想怎么解释。
“为夫哪里说过不管表哥的事情。此事娘子在明处行事，为夫在暗处行事。你我双剑合璧，定能救出表哥。”
她狐疑。
慕炎辰再道：“为夫打算围魏救赵。近来已经查出淑妃唐婉儿收贿十万两雪花银。若是孙论表哥不放出来，淑妃也别想在后宫安稳待着。”
微微错愕后，季文娇依旧觉得哪里不妥，“景王既然有精密部署，为何不和孙氏族人说清楚此事，也好让他们心有宽慰。”
“不可说，淑妃眼线众多，在事情万无一失之前，尽量不要暴露目的。”
听起来似有几分道理，季文娇的胃口突然也变得好起来了，手上的鸡腿不一会儿便被吃光。
男子用绢布擦拭着她的唇，“娘子，为夫希望你在景王府会开心。”
凝视着季文娇的灵动双眸，慕炎辰心底一动，他是真的希望她能快乐，这样
他才能愧疚得更少。
其实几日前见到沈清娆那一刻，他才明白他对季文娇的着迷只有三分，平日为了弥补亏欠，装成了七分。
季文娇嫁给三哥睿王并未得到爱，当年婚宴乌龙事，由他来弥补。近来进宫暗查淑妃是真，可陪伴沈清娆也并非作假。他放在心底念念许久的清娆姐姐，是他儿时白月光。
为了让季文娇不多想，慕炎辰撒了弥天大谎。其实，他对沈清娆还未彻底忘怀。
“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递给慕炎辰一块鸡肉已很久，男人目光依旧呆滞。
“没……没什么。”
闻言，季文娇轻笑，打趣道：“我瞧出景王殿下困得着实厉害，得快些回云凝阁休息。要不然，明日可没法醒来了！”
矜贵男子回神后，眸光里魅态尽生，蛊惑的声音响起，又故作风流情深道：“为夫想等着娘子一起回。”
这一次，季文娇并没有拒绝。
得知慕炎辰并未有意中人，她竟有一丝坦然。过去是她将自己困在
牢笼里，被仇恨枷锁所覆盖，总是将别人的靠近当做别有用心。其实，也有人只是为她而来，也有人只是想要看到她快乐而已，也有人不在乎她的过往。
往事一幕幕划过，慕炎辰几次救她，护她。当着全天下的面，声势浩大风风光光的说要娶她！
带她去玉山姻缘庙！亲手为她烤烧鸡！
他做的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是从她的角度考虑，让她归于宁静的心一点一点跳动。即便是压抑下去，也会在悄无声息时泛起涟漪。
季文娇在心底告诉自己，何不爱一场。
“娘子，答应为夫好吗？夜里太黑，为夫一个人睡，有些怕！”慕炎辰笑着凝视着女子，心里猜测她不会同意。
“好呀！”一道爽快的女声响起。
她挑眉，一双灵动裹挟着坏笑的眼睛凝视了过去。
慕炎辰被她真挚的眸光闪了闪，心跳异常。
有一刻，他放弃了白月光。
他想，若是沈清娆一辈子不回来该多好，可偏偏要再次回归搅动着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