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珩的话音刚落,太后就有些不满意了,她重重地将茶杯搁下,也发泄心中的不满,“皇帝这是嫌弃我老太婆照顾不好自己的亲儿媳?”
太后故意咬重亲儿媳几个字,苏珩听了瞬间变了脸色,别人不知道,他心里却是明镜似得,他不是太后的亲儿子,所以对魏雨缪便不会如亲儿媳一般。
苏珩很快敛起情绪,又扬起了笑脸,道:“太后自然是照顾得好自己的亲儿媳,但这夫妻分离得久了,男人嘛,还不都是那些事儿,万一那清河君府里多出什么侧妃姨娘的,那清河君妃岂不是得不偿失?”
苏珩这话简直是打蛇打七寸,正中何一冉的死穴,她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但府里若是多出什么女人来,她是万般不会同意的。
不一会儿两位侧妃便由嬷嬷扶着进了屋,邱太妃瞧了那两位才人一眼,心里是鄙夷的,但面上依然不动声色。
李纤纤和张碧儿齐齐行礼,一旁的嬷嬷很快端了茶水过来,先是皇太后,再是皇上,她们想给魏雨缪敬茶,却被皇太后给制止了,苏珩想帮她说话,可又碍于她仍然还是王妃的身份,所以也开不了
口。
皇太后放下茶杯后便让嬷嬷端了赏赐过来,里面有珍珠项链,玛瑙手串,翠玉步摇,还有一些流光纱的手帕,只是这手帕瞧着倒是有些讲究,一张是牡丹花,一张绣着凤凰。
这牡丹是天下第一国花,而凤凰便更是尊贵无比,李纤纤与张碧儿相视一眼,谁都不敢先伸手去接。
皇太后嘴角微勾,转脸瞧向苏珩,道:“既然两位才人谁都不愿选,不如皇上来选如何?”
皇太后如此明显的挑拨,苏珩又不傻,给了凤凰的女子怕是要成为众矢之的,而他也将与魏雨缪产生隔阂,于是他轻笑一声起身走向端着赏赐的嬷嬷面前。
他瞧了两位才人一眼,便伸手去拿那张绣着牡丹的手帕,张碧儿根本没有去看苏珩手里的帕子,而是一脸期待地看着那张绣着凤凰图手绢。
倒是李纤纤,因为昨夜偷窥的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此刻更是埋着头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脚尖,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苏珩突然将那张牡丹图的手帕塞李纤纤手里,然后便去拿那张凤凰图手绢,张碧儿心里陡然一喜,以为那张凤凰手帕最终会是她的,却
没有想到苏珩拿着帕子转身朝魏雨缪走去。
张碧儿既失落又愤恨,明明是皇太后赏赐给新人的礼物,皇帝怎么可以拿去给别人?
在所有人都震惊的目光中,苏珩将手绢塞魏雨缪手里,笑着道:“这帕子虽然不值几个钱,但寓意是好的,咱们是夫妻,这凤凰图的手绢理应是你的。”
魏雨缪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所有人也都在看她。
“皇上,这样不太好吧?毕竟这礼物可是皇太后送给两位妹妹的。”
苏珩冷哼一声,“皇太后可是亲自说的,让朕来选择把帕子给谁,朕将这帕子赏赐给谁那便是谁的了,想必太后也不会有意见的是吧?”
苏珩说完朝太后看去,太后心里就像长满了茅刺,却也只能笑笑,“皇帝,既然两位才人已经入宫,下个月便是乞巧节了,不如在这段时间里考核她们一下,既然这后宫无主,那便有能力的人居之,谁能拿到第一,谁便是皇后,如何?”
皇太后一边想拉拢魏雨缪,一边却又不乐意她那么顺顺当当的当上皇后,总想着往皇帝身边多塞几个人,恶心魏雨缪。
苏珩深深地看了魏雨缪
一眼,这才转头看向太后,他嘴角噙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既然太后娘娘觉得这样公平,那便依了太后娘娘便是。”
在场的人听到苏珩的话纷纷松了一口气,既然是考核,那她们都有了公平竞争的机会,只是不知道这考题是什么,不过按照惯例,应该也不过是琴棋书画之类的吧?!
一整个上午所有人都各怀心事,只有李纤纤如坐针毡,昨晚的画面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她的眼睛总是偷偷的往苏珩身上瞄,一想到昨晚的场景她的脸就不自觉地泛红。
苏珩偶尔也会扫到李纤纤偷看他的眼神,但一瞧见她红彤彤的脸蛋儿,苏珩心里就愉悦着,他还以为李纤纤是看到他害羞了,根本想不到她脸红的真正原因。
魏雨缪月份渐大了,坐得久了便觉得腰痛难忍,她让秋儿告诉了苏珩一声,便悄悄的离了席,出了太妃院,外面的空气似乎都新鲜了许多,再也不用端坐着,脸上还得挂着得体的笑,还要装出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
“王妃,这后位本就该是你的,为何太后还要说什么要大家一起考核,这不是赤裸裸的在打你的脸
吗?”秋儿替魏雨缪抱不平,可这些话她也只敢私下里同魏雨缪说说,这要是被旁人听了去,恐怕她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秋儿,我根本不在乎,或许不是不在乎,而是觉得心如死灰吧,这些事情从来不在我的预料之中,我本以为可以和苏珩一生一世一双人,却没有想到他当了皇上,身边便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既然都是女人,那多一个与多很多又有什么区别呢?他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苏珩,我又何必强求回到过去呢?”
“或许试着去接受,试着改变自己,才是这个世界里真正的活法。”
魏雨缪的眼神很受伤,心也在滴血,可一想到她的孩子,魏雨缪脸上又露出了温柔的神色,或许真是应了那句话吧,女子本弱,为母则刚,为了她的孩子,就算是拼尽全力,她也要坐上皇后之位,她不想自己的孩子从嫡出变成庶出,她就算不为自己争一争,那也得为自己的孩子争一争。
主仆二人刚走到静园门口,就看到徐若曦和她的丫鬟拿着行李站在院子里,魏雨缪有些头疼,但一想到徐若曦将要出宫,她又暗暗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