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王府这边可就和谐多了,大红花轿抬到府门前的时候宾客分成两排站在大门两侧相迎,一路红毯直通正厅,红毯两侧摆满了宴席,禹州城中与苏珩相交甚好的王公大臣也不少,虽然大部分人都冲着苏衍与淮阳王府结亲而站队,但也还是有一部分人是到了珩王府的。
柳梢扶着魏雨缪回了新房,苏珩则在外面照顾宾客至夜深,待到宾客散尽他才回了新房。
新房里红烛摇曳,新娘子坐在铺着红色锦被的喜床上,桌上是喜饼,红枣,花生,桂圆,旁边还放着一壶酒和两个杯子。
苏珩推门进去,柳梢立马朝他福了福身,苏珩招了招手,柳梢便识趣地退下了。
苏珩一步一步走到床边,从旁边的矮柜上拿去托盘里的秤杆,魏雨缪瞧着那双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脚,紧张得屏住呼吸,手紧紧地攥住膝盖上的布料。
秤杆挑起魏雨缪的红盖头时她闭上眼睛不敢去看苏珩,苏珩轻笑着将秤杆和盖头一并放在了旁边的矮柜上,“新郎挑起红盖头,从此以后便是称心如意了。”
魏雨缪掀起眼皮朝苏珩看去,但与他眼神向接时又红着脸垂下了眼帘。
“娘子可是害羞了?”苏珩握住魏雨缪的手,却发现她手心都起了一层薄汗,便掏出贴身的汗巾替魏雨缪擦手。
魏雨缪像被烫到一般想要缩回手,苏珩却紧紧将她的手握住,“别动!”
苏珩的话就像有蛊惑力一般,魏雨缪真的没有再动,而是任由着苏珩将她的手细细的擦了又擦。
擦完魏雨缪的手苏珩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娘子,该喝交杯酒了。”
苏珩走到桌边将酒倒好递了一杯给魏雨缪,魏雨缪是爱酒的,加上她不知该怎么面对苏珩,觉得这酒还是得敞开了喝才过瘾。
魏雨缪一该小女儿的娇羞状,一把拉过苏珩的胳膊,手一挽,头一仰,一杯酒一口就闷了下去,看得苏珩简直瞠目结舌。
魏雨缪起身又端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加上一整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抓起喜饼就开吃,一口饼一口酒,完全把苏珩当初了隐形人物。
苏珩瘪瘪嘴,看了手里的酒杯一眼,一仰头将酒倒进了喉咙里,然后走到桌边,学着魏雨缪的模样,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就着饼子吃了起来。
一壶酒根本不够两人喝,于是又让管家送了两壶,这酒劲儿上来两人便像处兄弟似得,天南海北的侃了起来,特别是魏雨缪,什么汽车啊,轮船飞机啊,手机电脑之类的,说得苏珩捧腹大笑,只觉得魏雨缪的想象力实在是太丰富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便趴在酒桌上睡着了,直到次日清晨柳梢过来敲门才将二人吵醒。
魏雨缪胳膊麻了,龇牙咧嘴地起身去开门,苏珩便眯着眼瞧着大门的方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已经来不及了,宫里的嬷嬷一大早就来了,门刚打开便瞧见嬷嬷抬脚走了进来。
苏珩心想,完蛋了,这嬷嬷是来收落红的,这宫帕上什么都没有,传到宫里怕是又不知道要惹出什么事端来了。
“珩王早,奴婢是来收宫帕的。”嬷嬷福了福身,也不等苏珩答话便自顾自地走向床边。
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宫帕纤尘不染地铺在床上,嬷嬷不解地看向苏衍,又瞧了瞧魏雨缪,加上屋子里酒气还未散去,老嬷嬷立马皱起了眉头。
“珩王,这新婚之夜你们怎么能宿醉至此呢?这宫帕未落红,老奴回宫该怎么向皇后娘娘解释呀!”
苏珩咧着嘴笑,“嬷嬷莫急,你只管实话实说,昨夜我与娘子把酒言欢忘了时辰,所以并未圆房。”
魏雨缪一听圆房,一个头两个大,她与苏珩早都圆房了,苏珩这么说倒是暂时的过了这一关,只是不知道下次该如何说了。
另外一个嬷嬷也到了清河君府,老管家先是奉了茶,接着又说了许多客套话,嬷嬷碍于情面便等了半晌,才起身朝清河君寝殿的方向走去。
老管家本来就只是想拖延一下时间,但却无法改变既成的事实。
清河君与何一冉并坐在主位上,李双跪在地上敬茶,何一冉却一把将茶杯撇开,正好茶杯滚到了老嬷嬷脚下。
“哎呦喂!老天爷,这是发生什么事了?这大早上的,良辰吉日,怎么好动粗呢?”
苏衍瞧见是从小将他带大的嬷嬷来了,便起身过去扶着嬷嬷的手,将她往主位上送,何一冉愣愣地看着,心想,这清河君怎么对一个奴才都如此的细致温柔,半点当主子的样子都没有。
“嬷嬷今日怎么得空来我这清河君府了?”苏衍问。
嬷嬷笑得脸上起了许多褶子,她瞧着苏衍时仿佛就像瞧见了自己儿子娶媳妇儿似得,不过她从年轻的时候跟着皇后娘娘入宫,如今在宫中都已经待了四十几载,所以她连婚都没有结,就更谈不上有没有儿子了。
“清河君,老奴今日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前来收回宫帕的!”
当即所有人都变了脸色,特别是李双,昨夜清河君是同她在一起的,若是让嬷嬷知道她没有落红,那她这个清河君侧妃还当得成吗?
而何一冉也脸色大变,新婚之夜她留不住新郎官,让他与别的女人苟且,被逼无奈收了那小贱人为侧妃,原本她心里就不甚痛快,老嬷嬷一提宫帕,何一冉怒从心起,若是让皇后娘娘知道她如此没用,还不知道她会作何感想呢!
“嬷嬷,不如你先去偏厅喝口茶,待我们处理完这个丫头的事儿,再来招待你如何?”何一冉并没有直接提前昨晚的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只是在惩罚一个奴婢。
但老嬷嬷是什么样的人?她从年轻的时候到现在,那些女人的手段她多少也是了解一些的,“清河君妃,茶奴婢就不喝了,奴婢还是先收走宫帕吧,奴婢也不耽搁你们办事,收完奴婢便走,全当什么都没有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