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衍瞧中了展柜里的一只浅绿色的步摇,花是浅黄色的,叶子是淡绿色的,材质有点像玛瑙,又有点像翡翠,上面浅绿色的珠子对着光竟然是七彩的,步摇是纯银打造的,垂下的穗子也是浅绿色的几串珠子,同样的是队长对着光也是七彩的。
“老板,这只我也要了!”苏衍付完钱便拿着步摇走到魏雨缪身边,他明显有些局促,也有些怯意,他担心魏雨缪会拒绝他,但又觉得这只步摇特别适合她。
李双从那些珠子里抬起头来,她看着苏衍不安的样子便知道他有话想与魏雨缪单独说,便浅笑着扯了扯魏雨缪的衣袖,“妹妹你先在这里看,我去旁边瞧瞧有没有更合适的。”
李双明明是在给他们留空间,哪里知道自己刚挪开苏衍便跟了上来,李双不解地看着苏衍,问道:“清河君是有什么话想单独与我说吗?”
苏衍点头,他瞧了一眼还在认真分辨珠子的魏雨缪,见她心无旁骛他才敢将袖中的盒子掏出来,然后揭开给李双看。
“李姑娘,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这个交给雨缪?”
李双依然不解,问道:“为何不自己给,现在珩王不在,相信雨缪妹妹是不会拒绝你的好意的。”
苏衍垂眸自嘲地笑笑,“不了,还是你给她吧,就说……就说是你买的。”
李双瞧了魏雨缪那头一眼,无奈地叹气,她急忙将步摇接过,迅速合上盖子,然后塞衣袖里,“清河君倒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想送个礼如今都得拐弯抹角了,想想还真的是可惜了那么一段缘分。”
其实魏雨缪并不傻,从李双的眼睛时不时地往苏衍身上瞄起,她就知道李双对苏衍颇有好感,就在刚刚,李双说要去旁边瞧瞧,苏衍立马就跟了过去,就已经猜到两人看对了眼。
而且那么明显的私相授受,全拿她当瞎子了是吧?既然他们拿她当瞎子,那她就假装自己是瞎子吧,不过这冉郡主倒也是个苦命的人,刚赶走了一个情敌,这又来一个情敌,这辈子怕是有得她忙的了。
而躲在不远处偷窥的丫鬟也不自觉的躁动起来,她家小姐对清河君那是一心一意的,却没有想到这个清河君也是那种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主。
三人将各自要买的东西都买好了以后便分道而行,魏雨缪为了避嫌同样是自己走的,而苏衍也同李双上了一辆马车,那丫鬟租了一辆马车跟踪李双他们而去。
马车先是送了苏珩回府,这才往城北的李家而去,那丫头知道了李双的住处之后便回去禀告何一冉了,气得何一冉当场就要提刀去砍人了,幸好丫鬟们及时拉住了她。
次日,苏衍命人将头面送到了何一冉面前,何一冉心里有气,看都没有看一眼,当着奴才的面就将东西给砸了。
奴才吓得浑身哆嗦,但又不敢说什么,毕竟那是人家小两口的事儿,只是日后这冉郡主过门儿,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怕是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回去告诉你们清河君,送别人剩下的以后就不用拿过来羞辱我了!”
何一冉的脾气很暴躁,属于那种气头上很狂飙的那种,但气消之后就会后悔的那种,所以尽管她很生气,很愤怒,依然做不出像战无双那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那奴才走后丫鬟便将那套牡丹头面捡了起来,“小…小姐,你看!”
当何一冉看到那牡丹头面的时,整个人悔得肠子都青了,牡丹花乃是国色天香的国花,就这么被她砸在地上,这要是被皇后娘娘知道了,她还能再嫁给苏衍吗?
而且苏衍送她国色天香分明就是在跟她说,他已经承认她的身份了,而她却因为一时的醋意给砸了……
“慧儿,如果我让你现在去追那奴才还来得及吗?”何一冉问。
丫鬟慧儿怯生生地瞧了何一冉一眼,道:“大抵…大抵是不能的……”
“罢了,罢了,不嫁也罢。你去李府邀了李姑娘来,就说我听说她绣技不错,本郡主袖的鸳鸯眼睛总也绣不好,想向她请教一二。”
“是!”丫鬟领命出去了,她一边走一边想,她们家郡主什么时候绣过鸳鸯了?别说是鸳鸯眼睛了,就是鸳鸯的一片羽毛都没有,丫鬟百思不得其解。
何一冉要是知道自己的丫鬟蠢如猪笨如牛,根本不会撒这样谎,她哪里绣了什么鸳鸯,不过是借口将李双弄来,想要敲打警告一番而已。
丫鬟很快将李双领进了淮阳王府。
李双也觉得纳闷儿了,平日里她都不怎么爱出门儿的,怎么冉郡主会知道她绣技不错呢?似乎从昨日进了岳氏园,结交一个姐妹,连带着还认识了两位皇子以后,她的人脉似乎是又上了一个台阶了?
不过这种事也不知道是天上掉的馅儿饼,还是落的刀子,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想必那么多人亲眼瞧着她进的淮阳王府,冉郡主也不敢对她明目张胆的做出什么事来的。
这样一想,心里的怯意又消散了几分,连带着脚下也轻松了几分。
李双到的时候冉郡主正在一棵凤凰木下晒太阳,初春的太阳不大,却能补钙,但也不是太暖,丫鬟便拿了毛毯盖在何一冉身上。
旁边放着一个炉子,炉子上烧着水,正咕噜咕噜地冒泡,丫鬟将开水倒在茶壶里,又添了新的水架在炉子上。
李双在一米开外站定,然后微微福身,道:“给冉郡主请安了。”
何一冉嘴角勾起,她半眯着眼往李双身上一瞄,道:“不过我更喜欢你叫我清河君妃。”
李双当即一愣,这冉郡主似乎话里有话,难道她已经知道她与魏雨缪交好,所以才叫了她来想要炫耀一番?难怪了,难怪了,她就说怎么自己一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冉郡主都能知道她绣技好,原来是用了隔山打虎这招啊!
“好,只要冉郡主喜欢,怎么叫都是可以的,更何况下月初八就是你与清河君的大婚了,不过早几天换个称呼,倒是无伤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