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赘魏家!”苏衍斩钉截铁,气得皇后当场晕倒,皇帝也哮喘病发作,又咳又齁,手绢上都咳出了血来,顿时大厅里乱成了一团。
有人去请太医,有人扶着帝后回了后堂,此刻在座的人再没了吃席了心情,全部都聚集在大厅里。
苏珩从小案后走了出来,他正了正衣襟,用眼睛余光瞟了苏衍一眼,道:“你倒还真是能耐,父皇母后都被你气倒了。”
“少在那里说风凉话!”苏衍烦躁地刮了苏珩一眼,他起身的同时也将魏雨缪扶了起来。
何家父女俩也跟着起了身,只是何一冉被拒婚让淮阳王很没面子,他冷哼一声后便拖拽着何一冉出了凤仪宫,根本不管帝后的死活。
徐青竹走到苏衍的身边,小声道:“清河君,今日宴席我姐姐并未出席,我想趁此机会去瞧瞧她。”
魏雨缪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那可是她未来的嫂子,她得替哥哥去看看她才是。
“徐公子,我随你一道去吧,我也好久没见若曦姐姐了,也不知道她在这宫里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
徐青竹有些诧异地看了魏雨缪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恢复了神色,“那我代姐姐多谢魏二姑娘挂记,只是今日特殊,帝后又出了这样的事,我建议二姑娘还是陪清河君等在这里为上策。”
徐青竹是徐若曦的哥哥,徐若曦进宫前的事他多少是了解的,就自家妹子与魏长泽的的事是有些惋惜,只是天命难违,他不能让皇宫里的任何一个人知道,徐若曦与魏长泽的那点不该有的感情。
魏雨缪有点哭笑不得,但也不能厚着脸皮跟过去,更何况,徐青竹说得也没错,这个时候她确实更应该陪在苏衍身边。
苏珩又是一阵冷笑。
魏雨缪真的很想扑过去挠烂他的脸,做人怎么能这么会拱火呢?
“想笑就大声笑,可别憋出内伤,内伤可不甚好治,你若是英年早逝,那这世界上的姑娘不知道又有多少个要打单身了。”
“魏雨缪,今日母后已经发话,将冉郡主赐予衍弟为正妃,我看衍弟迟早都是要娶那冉郡主的,你若是想嫁给衍弟,怕是只能为侧妃了。”
“魏雨缪,你甘心吗?”
魏雨缪白了苏珩一眼,“那是我的事,珩王是否操心得太多了?”
苏珩也不生气,而是捏着下巴将魏雨缪又打量了一遍,“那可不止你一个人的事,魏雨缪,你若是嫁给我,正妃之位必定是你的,不管是谁来了,也撼动不了的。”
魏雨缪翻了个白眼,“多谢珩王抬爱,我魏雨缪消受不起,你的正妃也好,侧妃也罢,都与我无甚关系。”
苏衍将魏雨缪护在怀里,像只孵蛋的老母鸡似得,“苏珩,我警告你,不要打雨缪的主意。”
苏珩突然鼓掌,哈哈大笑,“还真是郎情妾意,好,那我就等着看看,你们是如何走到最后的!”苏珩敛起笑容,眼里的狠戾一闪而过。
在无人注意的地方,九皇子悄悄溜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福公公带来了皇帝的口谕,“各位主子,皇上让洒家过来传句话,帝后已无大碍,今日太晚便不再传唤大家,各位吃好喝好便都回去吧!”
“有劳福公公了!”众人作揖。
福公公笑着点了点头,转脸看向魏雨缪,道:“魏二姑娘,皇后娘娘有请!”
来了!来了!她还是来了!既然躲不掉,那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直上了。
“有劳福公公带路!”
魏雨缪刚要抬脚,苏衍一把拽住了她,“福公公,我陪着雨缪一起去吧!”
福公公脸色有些尴尬,“那个…清河君,皇后娘娘说了,她只召见魏二姑娘,您要是一起去…老奴怕…”
“怕什么?出什么事儿我担着!”
福公公叹气,摇头,“好吧!既然清河君要一起去,那便一起去吧!”
凤仪宫大堂后面有个小花园,假山,怪石,芭蕉树,红梅,青杉,万年松。
穿堂过巷,最后停在一个雅致的院子里,苏衍紧拽魏雨缪的手,两人并肩站在风雪里。
福公公进屋禀报去了,苏衍便脱下自己的袍子给魏雨缪裹上,等福公公出来都暗暗惊了一下,这皇后娘娘看到自己儿子把衣服给了别人,这心肝子跑都要痛掉了。
“清河君,您还是先回去吧,娘娘说她只见魏二姑娘。”
苏衍知道自己母亲的性格,她独自留下魏雨缪,目的怕就是为了给她一个下马威,好让魏雨缪自己乖乖退出。
苏衍笑了笑,道:“有劳福公公了,但我已经说过了,我要与雨缪共进退,今日母后既然不愿见我,那我便带着雨缪回去了。”
苏衍突然提高嗓门儿,大声冲屋子里的人道:“烦请福公公带句话给我母后,就说儿臣不孝,改日再来给母后请安!”
苏衍话音刚落,屋子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摔东西的声音,看样子皇后娘娘被苏衍的话气得不轻。
福公公吓得浑身一凛,这大冬天的都被吓出了一头的汗,他用衣袖擦了擦额头,这便掀开门帘又钻进了皇后的寝店。
不一会儿,福公公是跳着出来的,脚边绽放着朵碎瓷花。
福公公看着已经转身走了又回过头的俩人,扯出一抹尴尬的笑,“清河君,魏二姑娘,老奴看你们今日是走不了了,皇后娘娘有请。”
魏雨缪跟苏衍对视了一眼,果然是该来的还是会来,想躲的怎么都躲不掉,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两人随着福公公进了皇后的寝殿,两人还有走近,又是噼里啪啦的砸杯子的声音,地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碎瓷片。
魏雨缪心里唉声叹气,真是拿古董不当钱啊!
“跪下!都给我跪下!”皇后吼得嗓子都有了破音,这脾气得有多坏,一看就是个恶婆婆。
恶婆婆还让她跪下,她跪也就算了,皮糙肉厚的,可苏衍不能跪啊,他从小金尊玉贵的,这乱七八糟的瓷瓶不把他膝盖跪烂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