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雨缪嘴里的内奸自然是玉髓。
玉髓不爽地冷哼一声,“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清河君的人,还是他战无征的人。”
“我谁的人都不是,我只是我自己。”
“好了,东西也找到了,你也该走了吧?”
玉髓瞥了她一眼,道:“你不走?”
魏雨缪耸了耸肩,无奈地道:“我就不回去了,之前给战无征吃了毒蘑菇,回去就等于送死,你若是好心,倒是可以给我送点没毒的食物过来,这天也快黑了,外面野兽那么多,我一个弱女子出去找食物也不安全,是不是?!”
玉髓瞅了眼四面八方的黑蛇,心道,连毒蛇都能驯服,还有她驯服不了的野兽?
“你若是不回去,今晚寨子里怕是安宁不了,以战无征的性子,就算是将山头翻个底朝天他也会找到你的,与其让他兴师动众的来找你,不如自己乖乖回去认罚,说不定他还能卸下满身的怒火。”
魏雨缪双手抱在胸前,歪着脑袋打量她,“玉髓,你是在给自己找后盾吧?你这样莫名其妙消失了几个时辰,为了洗清嫌疑怕是要拿我做挡箭牌了?”
“被绑架的人质想要逃跑,做为影卫追击逃犯,不但无过反而有功……玉髓,我冒着生命危险跟你回去,这战无征要是赏赐你什么好物件咱俩平分如何?”
玉髓白了魏雨缪一眼,道:“在魏二姑娘眼中还有什么东西能称得上好物件,你们家什么没有?”
魏雨缪咧嘴笑,“好用的神剑没有,打通经脉的神丹也没有,有些好物件是可遇不可求的,你说呢?”
玉髓一脸警惕地瞅着魏雨缪,“你又不会武功,拿那些东西有什么用?”
“我说我练蛊你信吗?”
“就你?”玉髓一脸的鄙夷。
魏雨缪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躺下,双手枕于脑后,二郎腿翘着晃晃悠悠的。
“既然这样,那玉髓姑娘请回吧,我在这里住着还有这么多宠物做伴,倒也不会孤独。”
魏雨缪话音刚落,蛇群散开让出一条道来,玉髓惊得瞠目结舌,看来这个魏雨缪真的会练蛊也未可知,既然这样,不如答应了她又如何,更何况战无征会赏什么好物件谁知道呢!
“二姑娘,我答应你便是,但战无征到底会赏什么我也不知道,所以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
“那是自然!”魏雨缪翻身弹了起来,动作利索地往洞口方向走,她这一动作,黑蛇们立马跟了上去。
别看玉髓是个胆大心细的影卫,面对蛇群她还是会觉得背脊发凉,忙追上魏雨缪的脚步与她并肩而行。
两人出了山洞,魏雨缪突然止住脚步,她转身对着蛇群又吹起了口哨,声音依然刺耳难听,但蛇群竟有了一种依依不舍的表情,最后又折返回了洞里。
两人一路往回走,天色暗沉下来,树影婆娑如鬼魅招手,脚下的荆棘如恶魔之手缠绕在脚腕上,让人寸步难行。
山林间出奇的安静,只有她深深浅浅的脚步声。
只有她?
玉髓呢?
魏雨缪回头,只看见蜿蜒曲折的小径淹没在荆棘丛中,魏雨缪低咒了一声该死,连滚带爬的往前冲,也不知道跌了多少跤,滚了多少荆棘丛,手上,脸上,全是血丝。
“好你个玉髓,我跟你没完!”
魏雨缪一边骂人,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没事的,没事的,我是唯物主义者,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
“玉髓,你这个丑八怪,敢丢下我一个人,看我不毒死你,我要给你下比战无征的毒还要毒一百倍的毒,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魏雨缪找了跟木棍拄着,嘴里不停的碎碎念,“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如来佛,玉皇大帝,七仙女,灶神菩萨,土地公公…保佑我,保佑我…”
坐在树上的玉髓憋着笑,看着吓得语无伦次的魏雨缪,倒也觉得她有几分可爱了,既然清河君喜欢她,那就且看着吧,只要她不做背叛清河君的事,那她也可以对她态度好一些。
古寨的影子越来越近,穿过松树林就能回到那片空旷的坝子里,穿过坝子就是战无征住的院子,就在魏雨缪松了一口气时,玉髓也轻飘飘地落在了她的身后。
“二姑娘这一路挺开心的哈?”
玉髓突然说话,吓得魏雨缪惊声尖叫,手里的木棍横七竖八的往玉髓身上招呼,玉髓始料未及,生生挨了几棍子,这才握住木棍的一端。
“魏雨缪,你疯了是不是?”
魏雨缪又惊又气,一想到自己手上脸上的伤,对玉髓的恨意又上升了几个度,她将手指放在嘴边,又吹起了难听又刺耳的口哨。
很快一群吐着信子的蛇就从四面八方飞奔而来,可以确定的是,这群蛇已经不是之前的那群了,玉髓吓得原地起飞,然后落在了一颗松树顶上,“魏雨缪,你有病是吧?”
魏雨缪冷冷地勾起唇角,“真是没规矩,玉髓,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好歹我也当过你几天的主子,竟然敢连名带姓的叫我,今天我就告诉你什么叫尊卑有序。”
难听的口哨夹杂着蛇信的嘶嘶声,蛇群像洪流一样涌上树梢,玉髓蹙眉,脚尖一点又落到了另外一颗树上。
“魏雨缪,就凭你也敢跟我叫板,我五岁便跟着清河君练武了,我们这些影卫可是经过层层筛选,最终才能留下的,十几年如一日的训练可不是你的几条蛇就能对付得了的。”
“与其说我们是清河君的影卫,不如说我们是他成功路上的扶持者,是他的左膀右臂,所以,清河君是不会让我们任何一个人有事的。”
玉髓算是触了魏雨缪的逆鳞了,女人吃起醋来可是毁天灭地的,一个影卫也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她是清河君的扶持者,是他的左膀右臂,那她魏雨缪又算什么?无聊时的消遣工具?
魏雨缪眼底的怒意渐浓,刺耳的口哨声愈加刺耳,那些蛇犹如得了什么神力,竟从那颗树射向了玉髓站的那颗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