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雨缪走后,青荇便端了一盘子香辣蟹盘腿坐在战无征面前,她一边吃蟹一边自言自语。
“二小姐说让我看好你,那我便是一步也不能离开你。”
“王爷吃蟹吗?”
“哦,对了,你被点了穴道,手脚还绑着,定是吃不了的。”
青荇嘬了嘬手指,又掰开一只,露出里面诱人的蟹黄来。
“王爷,来给你闻闻味儿,香吧?”
“古有望梅止渴,今有望蟹止饿…”
“呵呵…我真聪明!
战无征瞪着眼一副吃人的表情,青荇却熟视无睹,依然我行我素,酒足饭饱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人有三急,两个时辰过去,战无征依然不能开口说话,青荇依然趴在桌上睡鼾声如雷,嘴角的口水都拉出了丝儿。
战无征憋得汗湿了一身,最后熬不住便大小便失禁,弄得整个屋子臭烘烘的,王织到的时候被这样的名场面惊呆了,忙上去替战无征解了穴道松了绑。
临走时战无征瞧了青荇一眼,眼底满是厌恶,这种丫头就应该拉边疆去挖十八年野菜,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战无征疾步出了朗月轩,王织跟了一路,也被熏了一路,偶遇几个丫鬟婆子的,她们皆用迷惑的眼神瞧他们。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满府的女人将话传来传去,最后竟是一个充满“味道”的小故事。
这故事翻来覆去的煸炒,最后又传入战无征的耳朵里,气得他提着剑冲去了魏府。
“魏姎姎,你给我出来!”
战无征披着一身黑气站在魏府门口,他这一嚷嚷,吸引了一群围观的路人。
一开始魏府的人只是不理睬他,他便在大街上大放厥词,说什么李代桃僵,明明是他的媳妇儿,魏家却说是他的小姨子,说魏姎姎为了攀高枝儿,抛夫另嫁不守妇道。
这样坏人名节的做法怕也只有战无征才干得出来。
突然大门吱嘎一声开了,战无征心里正得意,刚转过身,一盆洗脚水泼了下来,扬在他脸上的笑瞬间僵住,然后一点一点垮了下去。
“魏姎姎,你这个泼妇,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吗?女子当以夫为天,夫为妻纲,你竟敢当众泼丈夫洗脚水,那是大罪,你想吃牢饭是不是?”
魏雨缪将盆砸在了地上,一脸屈辱地用衣袖擦着眼角,“大家评评理,这战王府仗势欺人,我从小被人贩子拐卖,好不容易归家,却无故被绑去战王府。”
“战无征这个登徒子欲对我行不轨之事,奈何家姐一月前已经离世,无人庇护,幸得忠仆相救得以脱身,他便寻了个借口打上门来,父母皆已解释多遍,我乃魏雨缪,他偏生不得放过。”
“要说家姐的死横竖也是他造成的,我们魏府便不求他有悔过之心,但求他能放过我这个唯一的女儿,可大家伙儿看看,他强抢民女不成便提剑上门,当真是欺我魏家是白衣商户,背后无人撑腰。”
“还让不让人活了啊…呜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被人毁了名节我怕是只有死路一条了…呜呜呜…”
魏雨缪哭诉完就要冲去撞柱子,提前沟通好的秋菊及时拉住了她,“战王爷,求您放过我们二小姐好不好?她身子骨弱,经不起您这样的折腾啊!更何况前几日清河君刚上门求亲,他若是知晓了,我们二小姐怕是无颜再见他……”
周围的议论声出现了一边倒的状况,这个时候便有人扒出了战无征的黑历史。
“你们还记得数月前这战王娶平妻的事吗?”
“怎么会不记得,当时战王府魏妃大闹婚宴,说这战王拿了她的嫁妆娶平妻。”
“对啊,我记得那时他娶那新妇怀孕了,怎的现在战王府还没有新添公子小姐的消息呢?”
“怕是坏事做多了,胎死腹中了吧……”
他们好像跑偏题了……
“够了!”战无征大吼一声,用剑指着周围嚼舌根的围观群众,“你们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的剑不认人!”
围观群众由高谈阔论变成了窃窃私语。
……
一道马蹄声由远及近,卷起的烟尘扶摇直上,远远望去,苏衍一身白衣踏马而来,那飘逸灵动的发丝及袍角随风扬起。
他如谪仙般飞身下马,轻飘飘的落在魏雨缪面前,温暖的大掌揉了揉魏雨缪的天灵盖,温声软语,眉目含笑,“摸摸毛,吓不着。”
他这是在哄幼儿园的小朋友吧?
魏雨缪捂着脸伪装成惊弓之鸟,一整个哆哆嗦嗦蜷缩在苏衍怀里,“衍哥哥……”
魏雨缪刚喊出这三个字便哽噎住,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委屈都要溢出来了。
苏衍转身面向围观群众,刚刚还温和的脸瞬间沉了下去,“听说有人大闹我未婚妻府邸,不知是谁如此胆大包天,不顾礼仪法度,伤我未婚妻的清誉,打我苏衍的脸。”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但围观群众还是将手指向了战无征,“就是他!”“就是他!”
苏衍安抚好魏雨缪,一步步走向战无征,道:“战王乃我大禹国之栋梁,戍边三年立下了汗马功劳,原本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们都应该双手奉上,然…雨缪是我的未婚妻,作为她的未婚夫婿我没能保护好她,这是我的错。”
“战王提剑上门恐吓威胁,大放厥词,有目共睹,当真就这么理直气壮吗?”
“还是说战王仗着自己的功劳,光天化日之下便可以强夺人妻?”
苏衍咄咄逼人,言辞犀利,战无征握剑的手紧了又紧。“她根本不是魏雨缪,她就是我的夫人魏姎姎!”
“你胡说,我姐姐是被你丢斗兽场里被老虎吃了的,如今她的衣冠冢还在你战王府里,战无征,你就是一个黑心烂肝没有道德底线的野兽!”
魏雨缪吼得有些撕心裂肺,虽然她夸大其词,但多少也是有几分真感实受,当初在斗兽场发生的一切如今依然历历在目。
战无征冷笑,“你敢把衣服脱了让大家看看你身上的伤吗?”
战无征话音刚落,在场的人无不议论纷纷,他怎么能说出这种毁人清誉的话呢?一个姑娘家被人看了身子那还有什么活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