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苏珩抓住机会扣动扳机，灵晶弹向着感染者俯冲的轨迹飞射过去，在空气中留下一条暗红色的光线。
灵晶弹打在感染者雪白的绒羽之间，血液飞溅，它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怨恨又忌惮地看了苏珩一眼，随后在苏珩第二次进行瞄准之前，扑腾着翅膀快速飞走了。
寻常的感染者被灵晶弹击中都是一击毙命，它竟然还能逃跑……
顾泠心面色不虞，收起了刚拿出来的灵晶匕首，检查过四周没有其他潜在危险后，苏珩把那辆破旧的轿车开回大路上，二人继续向启明市内部行驶。
越是接近城市中心的位置，气温就越低，小货车行驶的速度越来越慢，大约十分钟后，已经完全无法在冻结的路面上行驶了。
二人不得已，从破旧的小货车上下来，顶着冷风向周边的建筑群走去，顾泠心手掌上悬浮着一个火球，如果不靠【烈火】取暖，以她身上的薄风衣和衬衫，早就被冻僵了。
“先找个地方避一避吧。”顾泠心指了指前方，小货车不是弥赛亚的库里南，里面连空调都没有，车窗玻璃也是一副随时都会碎裂的样子，继续待在车里只会和烧尽机油的车子一起冻成冰雕。
前方有一栋居民楼，但楼道口结成了一堵厚厚的冰墙，苏珩手持唐横刀纵劈下来，打磨过的灵晶刀锋砍在冰墙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厚重的冰墙纹丝不动。
顾泠心扬手，炽热火焰倾泻而出，将这片区域围拢起来。然而在刺骨的寒风中，经过多次提升的【烈火】竟然还摇曳不定，有熄灭的趋势。
扛着被冻僵的风险，废了好些力气才让冰墙堪堪有融化的趋势，再以唐横刀凿开冰墙，他们这才有了避风的地方。
“喵呜”小黑猫从车厢里跳出来，顺着冰墙上的窟窿钻进楼道，蜷缩在顾泠心脚边。
但风也从他们开凿出的那个冰窟窿里呜呜地吹进来，顾泠心打了个寒战，收回用以取暖的火球，顺着楼梯向上走去。
这是一间比较老式的居民楼，除了一楼的入口处被他们凿了个窟窿之外，上面几层的窗户都被冻得结结实实，从厚厚的冰层内向外看去，依稀看得到天空中有雪瓣飞舞。
外头的温度好像更低了。
“看来短时间内是出不去了。”苏珩看着窗外，耸了耸肩，“这里住得了人么？大夏天的又没有暖气。”
顾泠心转头敲了敲这户民宅的门。
没有人响应她。
接着去敲其他住户，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就这样顺着找上去，直至顶楼的最后一扇门前，所有的住户都没有任何回应。
“这里没人住吗？”顾泠心打量了一下楼道内的环境，虽然陈旧，但也算不上废弃的程度，刚刚来时有一个窗台上还摆着两盆被冻蔫了的花，证明这里并非是长久无人居住的。
如果原住民真的离开或是已在末日遭遇不测，那不如就破门而入，免得他们也冻死在这儿。
“吱呀——”面前的最后一扇门打开，一个看上去有些上了年纪的妇人从门缝里观察着他们两个。
虽然是在屋子里，但老妇人的身上还是披着厚厚的棉衣，她的目光中带着疑惑和审视，警惕地望着顾泠心和苏珩。
苏珩立刻对她点了点头：“您好女士，官方觉醒者执行小队二队，可以向您简单询问下启明市的情况么？”
对方没有第一时间接话，隔着门缝沉默了一会儿，她才拆下门内的防盗链，把二人连同那只小黑猫一起请了进去。
屋里并不比外面暖和多少，由于外面的天阴着，故而屋内的光线也十分黯淡，老妇人带他们进门的时候又按了几下灯座的开关，但是天花板上的吊灯没什么反应，看来受到恶劣天气的影响，这里的电力供应不上。
客厅的茶几旁边摆着一个装满炭灰的炭盆，但是寻常住户家里并不会常备木炭或者是煤之类的燃料，炭盆上也没什么温度，看起来能够取暖的燃料早就用完了。
“官方觉醒者？”老妇人拢了拢身上的棉衣，嗤笑一声，“上次启明市出现高危感染者的时候，也来了一队官方觉醒者，结果没两天就被打回去了，据说还牺牲了好几个…官方的觉醒者也不怎么样……”
“您说的高危感染者是那头变异白狼吧？”顾泠心笑了笑，抽出灵晶匕首，把刀尖朝向自己的方向，礼貌地将把匕首递到老妇人面前，“这把匕首就是用它脑袋里剜出来的灵晶做成的。”
感染者确实是她杀的，不过这匕首到底是用谁的灵晶做的她也不是很确定，总之是击杀那头感染者所得的功勋。
紧接着她又凝聚了一团火球，落在地上的炭盆中，屋内的气温有了显著提升。
老妇人诧异地看了顾泠心一眼，没去接匕首，她点点头，脸色略有缓和：“坐吧，你们穿这点，在屋里也冻得慌，我去给你们拿两件衣服。”
“多谢这位姐姐了。”苏珩笑道。
姐姐？顾泠心的微笑有一丝的龟裂，看来苏珩深谙与妇女的相处之道。
不过老妇人不吃这套，白了苏珩一眼：“叫大姨就行，大婶也行，我都快六十岁了你看不出来吗？还姐姐呢。”
她从里间拿了两件厚重的棉大衣，以及两件花棉袄和一条毯子，一股脑地丢给他们俩，虽然穿上之后瞬间有股下一秒就要下田犁地的感觉，但是好歹把他们的身体从冻僵的边缘拉了回来。
“谢谢您。”顾泠心在棉衣和毛毯的包裹下缓了口气，抽空拿出手机对着正在给花棉袄系扣子的苏珩咔嚓按了一下快门，转头就发给了弥赛亚和顾鱼。
苏珩没理她，对老妇人道了谢，迫不及待地进入询问环节：“阿姨，启明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降温的？”
老妇人把一个装着水的不锈钢杯子拿到冒着火的炭盆上加热，看上去这里断电已经有些时日，她似乎有段时间没喝过热水了。
“大概大半个月之前吧。”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温热的水，“就是行政方通知安全站建立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