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字脸男人在黑暗中隐去身形,空气中阵阵涟漪波动,他的身影出现在一只感染者身后,一拳狠狠砸在那只感染者的脑袋上。
感染者吃痛,转过身来一边怒吼着一边张开嘴试图咬下国字脸的手臂。
但他扑了个空,男人的身影再一次隐匿起来。
林圭从金属盒里拎出了她的武器——一把巨大的电锯,这把武器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她启动电锯,低沉的“嗡嗡”响起,锋利锯齿开始转动,她在感染者转向国字脸的瞬间挥动电锯,成功切开了感染者的脑仁。
顾泠心扫视了一圈门外的感染者,刚开始变异的感染者大多数地方都保留着人类的特征,所以才有“丧尸”之称。可眼前这些看起来已经不大能和“人”扯上关系的感染者,起码已经经过了一年的基因变异。
在上一世,顾泠心只在论坛上见过这种感染者的图片,她依稀记得,这是西南地区一些食用了变异植物,进化多次的感染者。
当时官方科研人士在论坛上说,这类感染者极具攻击性,而且如果再过几年,这些家伙可能就要长出翅膀了。
但是哪怕再变异上几次,也远达不到乘云仙人那种强度。
游戏要求只有一条“击杀Boss”,所以这些这应该不是前置关卡的小怪,而是剧情中乘云仙人以身绘符,从村子周围吸引来的感染者。
她的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后面还要面对真正的Boss,短暂地思考过后,顾泠心从兜里掏出左轮枪塞进苏珩手里。
她对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摸鱼的人该换一下了。
苏珩:“……”
于是他“砰砰”两枪,用暗红色的特制子弹击毙了离他较近的两只感染者,转轮转动,他正准备开第三枪的时候,突然掂了掂手里的银色左轮,然后看向正准备摸鱼的顾泠心:“五发子弹?”
只靠感觉就能判断子弹的数量?顾泠心感到有些惊讶,不过转念一想,能和弥赛亚那个怪物在同一队的觉醒者,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这么说苏珩擅长的是热武器作战。
——所以他故意不带枪,是早就打算全程摸鱼了?
顾泠心耸耸肩,谁让你光给枪不给子弹。
苏珩无奈地停下扣动扳机的手指,用左轮枪的握把捶向一只感染者的头部。
与国字脸那一拳不同,苏珩看似随意的一个动作,直接把感染者的头颅打得变了形,灰白色的脑浆和殷红的血液喷射出来,苏珩嫌恶地甩甩手,紧接着用把枪管向前一捅,枪管洞穿了另一只感染者的喉咙。
虽然看上去只是简单的动作,似乎没什么技巧可言,但是他的速度很快,与弥赛亚的格挡不同,苏珩是只攻不守的路子,感染者也是这个路子,不过远没有他快,那几只感染者都还来不及伸出爪子,就被苏珩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了。
弥赛亚那把短剑格外锋利,剑锋一触及到觉醒者,就如同切豆腐一般,轻而易举地切割开他们的肢体或是头颅。他边杀边向医馆的方向走着,步伐与挥剑的节奏一致,就像在跳一支优雅的芭蕾舞。
在这样的境况下,他的白色西装仍然一滴血迹都没有溅上。
有弥赛亚在前面开路,苏珩断后,林圭和国字脸配合着解决侧翼的零星感染者,大部队移动的速度倒也不算慢。
被道符吸引来的感染者几乎被他们杀完了。
弥赛亚循着记忆找到了那家小医馆,夜色幽深,医馆的门紧闭着,但依稀可见里面有烛光闪烁,那位裴先生应该还没休息。
“哎哎哎——”顾泠心拦住弥赛亚正打算推门的手,挤了挤眼睛:“我来吧。”
她侧耳听了听门内的动静,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顾泠心抬起手,轻轻叩响木门。
过了一会儿,裴先生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叶胭,去开一下门。”
门从里面打开,身穿鹅黄色长裙的娇媚女人面无表情。
“裴先生你要救救我啊!”顾泠心抓住女人的手,甩出一声哭腔。
“咳。”弥赛亚轻咳了一声,虽然知道这是顾泠心想到了推动剧情的办法,但是他还是觉得有点丢人。
“对不起对不起!”顾泠心收回手,这女人的皮肤,冰凉僵硬。
接着她一边假哭一边快步走进屋子里,继续嚎道:“裴先生你要救救我啊!”
“……”众人震撼。
屋内的草药和消毒水气味比先前更重了,裴先生护着研磨到一半的药草,以防被这个冒失的玩家打翻,他脸上有些不耐烦,开口拒绝:“您要不明天再……”
“我两个月没来大姨妈了!!!”顾泠心哭声震天,直接打断了裴先生的话。
苏珩听不下去了,转移注意力开始观察屋内的状况,试图找到些有助于推动剧情的东西。
“你先冷静一下。”裴先生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但顾泠心马上挽起衣袖把手伸过来:“裴先生你帮我把把脉!”
在裴先生有些无奈,顺着她的意思伸手把脉的时候,她又把手收回来,转头看向仍然呆呆站在门口的黄衣女子:“你这样摸我的手,贵夫人不会介意吗?”
此时众人也反应过来,顾泠心这是在为他们拖延时间,于是也开始四下观察,试图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裴先生嘴角抽了抽:“她不介意。”他顿了顿,又对那女人吩咐道:“叶胭,去泡些茶来。”
女人这才动身,缓慢地向后堂走去。
“那也不行。”顾泠心一手把站在旁边看热闹的苏珩拽过来,“我男朋友会介意的。”
苏珩:“?”
顾泠心对着黄衣女人的背影大声道:“姐姐,你有手帕吗?我不想让你老公摸我手。”
裴先生额头青筋直跳,而女人裙摆迤逦,迈着步子走进了后堂。
裴先生从柜子里翻出一沓绷带,叠了两次后示意顾泠心伸手过来。
顾泠心伸手过去,裴先生隔着几层纱布为她把脉。
当然,他什么也没有诊断出来,不是因为顾泠心的身体健康无比,而是因为他半路出家,不是专业的医生,隔着几层纱布,什么也摸不到。
“裴先生,我还有救吗?”顾泠心叽叽喳喳地扰乱他的思路。
“无妨,我给你开一些养身子的药物。”他说完,起身来到柜台后面,开始称药。
“好。”顾泠心趁没人注意,接着袖子的掩盖,偷偷塞给苏珩一件东西,然后跟着裴先生来到柜台旁边,一边看着他配药一边闲聊:“裴先生,您和夫人结婚几年啦?夫人看起来挺年轻的。”
“有四五年了吧。”裴先生心不在焉地回答。
“那你们的女儿多大啦?”
裴先生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投来幽深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