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什么证？”
霍庭寒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了红娘所。
听到他的声音，宁暖看向了来人，她不想自恋地以为霍庭寒出现在这里是为了自己。
但是按照霍庭寒这样的性格，根本不可能会相亲，而且他身边还有那么多的桃花，根本轮不到走上相亲这条路。
所以他出现在这里，宁暖自然以为他是冲着自己而来的。
只要是他出现的地方，宁暖想要做的事情总是会出现阻碍。
她微微蹙眉。
霍庭寒坐在了王易的身边，看向了男人放在桌上的身份证，还有户口本。
他拿起了户口本，看了一眼便丢回了桌上，“跟这样的男人领证，宁暖，你真不担心他有什么传染病？”
宁暖觉得霍庭寒挺奇怪的，跟不熟悉的人，他总能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
王易是怎么样的人，对于宁暖来说根本不重要，而且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霍庭寒，你永远学不会尊重别人。”
宁暖把王易的户口本跟身份证都收好，然后递到了他的手上，“东西都收好。”
“更何况，他就算有病，也比你干净，你自己携带了什么病毒，你自己应该很清楚。”
宁暖只差把最难听的话说出来。
霍庭寒是一个在意脸面的人，但是宁暖说这些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他看向了她的脸，气色非常好，跟之前那张白纸一样的脸天差地别。
当时看到宁暖的时候，他感觉宁暖下一秒就会碎掉。
但是的宁暖气色非常好，面色红润，好像根本没有做过手术一样。
要不是他亲眼看到宁暖苍白着脸从手术室里面出来，他还多次询问了侯主任，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宁暖亲手杀了她跟他的孩子。
“脏不脏，只有你一个人用过。”
霍庭寒的意思是，嫌弃他脏，就是嫌弃她自己脏。
红娘所里面人挺多，但是宁暖的位置比较安静，其他人听不见。
可是坐在宁暖面前的王易能听到，他微微蹙眉。
“说我脏，你间接在说你自己。”
霍庭寒不跟她解释，宁暖就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有那么多女人，来这里装什么纯情，你还亲手杀死了你自己的孩子，手段这么残忍，不管你装什么人设，都没有用。”
杀了自己的孩子。
霍庭寒从她的嘴里听到了血淋淋的事实。
虽然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但还是霍家的人亲手杀了孩子。
蒋月是他的母亲，他逃脱不了任何的责任。
霍庭寒非常清楚，宁暖说的也算是事实，他无法反驳。
每次提到孩子，他的心里总是会有痛意。
像是被笼罩在阴影中一样，没有办法从里面走出来。
“要打掉你孩子的人不是我。”
霍庭寒想要解释，但是看到宁暖漫不经心，甚至有些窃喜的神色，心中涌起寒意。
“是你自己。”
他沉默片刻，“宁暖，我跟你说过，不管孩子是谁的，我都会要，是你自己剥夺了孩子的生命，不怪我。”
当然，蒋月也有责任，但是主要的责任还是宁暖。
“我？”
宁暖指了指自己，“霍庭寒，你真会恶人先告状。”
“如果你坚持要孩子，你不会走进手术室。”
霍庭寒知道，这个孩子没有办法出生的原因不止是霍家，还有宁暖的原因。
她不想要这孩子，千方百计地阻止他知道孩子是他的。
蒋月才会有机可乘。
而且宁暖一直很清楚，他想要这个孩子，她却一直隐瞒这个孩子是他的。
霍庭寒看着她红润的气色，想到她应该很高兴失去了这孩子，还能找到一个人替她背锅。
减轻她自己的负罪感。
宁暖真会算计。
“我不想要这孩子，是因为蒋月不喜欢他，担心他成为你霍家的负担。”
宁暖顿了顿，“另外，他是你的孩子，我担心他会成为我跟你之间的枷锁，永远牵扯不清。”
“说到底，你才是罪魁祸首，如果没有你，我会生下这个孩子，让孩子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霍庭寒，是你让自己失去了做父亲的资格，不是别人，也不是蒋月。”
宁暖把心中的想法一股脑地吐出来，不吐不快。
霍庭寒总是有理由怪罪别人，却总是不反思自己。
不管是孩子，还是她，他永远不会觉得自己有错。
“是，我有错，我承认。”
失去孩子，霍庭寒从来没有给自己找过借口，他也有罪，他也该受到惩罚。
但是宁暖的心冷，也成了杀死他们的孩子主要原因。
“宁暖，你觉得自己很无辜吗？”
他质问宁暖。
“我当然无辜。”
宁暖的眼神特别真诚，不带一丝恐惧，连丝毫的愧疚都没有。
好，真好。
她的心已经冷成这样了。
“刚做完手术，就迫不及待地来相亲，这就是你的无辜？”
霍庭寒冷冷地看向了王易，一个将死之人，却要占据着宁暖枕边人的身份。
“那请问，我什么时候来相亲更合适？”
宁暖问霍庭寒，“等你跟其他女人睡出别的孩子出来？还是等你跟秦欢结婚以后?或者等你跟陈吱吱睡出感情以后？”
“还是要等你玩腻了我以后？”
她笑眯眯地看着他，把霍庭寒的心思都猜了一遍，“对不起，你的心思太复杂了，我猜不透，不如你给个痛快，到底什么时候我才有资格相亲？”
霍庭寒被她的话稳住，一时也说不出所以人来。
是啊，宁暖跟他早就离婚了，连唯一的羁绊都已经断了，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联系的纽带。
分开，各自过各自的生活是他们的结局。
可是……
霍庭寒不甘心。
是的，不甘心。
“你的鱼塘都已经快要满出来了，却还要曾经被你丢进臭水沟里面的那条鱼继续活在臭水沟里面等你捞回来吗？”
这个比喻或许不是很恰当，但是对于宁暖跟霍庭寒目前的关系来说又很贴切。
“就算没有这位王先生，我也会考虑程澜，所有人都会考虑，你身边的秘书都有可能会成为我的裙下臣，唯独你，这辈子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