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赐婚的圣旨下了,喻永柳就每日让人往庆安郡主的窗下送东西。
颖王妃对此心知肚明,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时候是一对憨态可掬的大福,有时候是城西一家很好吃的点心铺子的一盒酥店,有时候又是他写的一封信…
几乎每日庆安郡主都在欢喜中度过。
颖王妃看在眼里,越发对喻永柳这个未来女婿满意得很。
“等你嫁过去,你的两个妯娌,长嫂是侯府长女,打小是被苏扬宋家教养的,理家不在话下;二嫂乃是经商的一把好手,这些账本上的东西更不用说……母妃虽不求你成为什么掌家好手,只想着你都懂一些,这些庄子铺子田地虽有下头的人帮你打理,但到底是你自己的家当,你也要看得懂才好,免得让下头的刁奴欺瞒了去。”
颖王妃笑着点了点女儿的眉心,“况且,这些好好打理着,等你生了女儿,也能传下去,给我外孙女儿当嫁妆啊。”
庆安郡主脸上羞红一片,嗔道:“娘~”
母女俩正说着话,外头有人来禀,说是表公子盛楷然过来了。
因着盛楷然打小就被批命没有姻缘线,乃是清修一生的命,颖王妃还是很心疼这个娘家侄子的。
结果盛楷然一来,颖王妃就惊得起了身,指着盛楷然的脸:“这怎么弄成了这样?”
盛楷然那张貌若好女的额上,这会儿竟红肿了好大一片。
盛楷然下意识摸了下额头,苦笑了下:“方才来颖王府的路上,路过茶楼,也是不巧了,正好碰到……”
盛楷然一说,颖王妃这才知道,原来盛楷然过来的时候,路过茶楼,正好碰到暨平郡王府的危二小姐,正在茶楼里跟信国公府的那二公子于崇恩拉拉扯扯的,于崇恩身边还另有一位小姐,危二小姐便误会于崇恩是同另一位小姐一起出来玩,吵了起来。
这正常之中,危二小姐气急了眼,就骂于崇恩是负心汉什么的。另一位小姐就帮于崇恩说话,说他们只是偶遇。
然而危二小姐哪里听得进去,还觉得那位小姐是故意在挑衅,当即就红了眼骂了起来。
谁知于崇恩却护着那位小姐,让危二小姐别太跋扈过分了。
危二小姐气疯了,骂了句“奸夫淫妇”,就去推搡于崇恩。
那位小姐也气急了,也动起手来。
危二小姐没注意,被人这么一推,从茶楼门口那摔了下去。
偏生这茶楼门口还做了几阶台阶,人要是摔下去,怕是最少也得摔个骨折。
原本在看热闹的盛楷然就下意识上去搭了把手,与危二小姐一道摔在了地上。
这额头,也是当时摔在台阶上碰成这样的。
盛楷然无奈的总结:“……好在我也就额头肿了下,见那危二小姐没怎么受伤,我就赶紧走了。”
他见颖王妃一脸心疼,还故意开了个玩笑缓解气氛,“姨母也别心疼了,这都怪我,非要去看什么热闹。要是路过的时候,什么也不管,也就不会下意识去救人,自然也就不会受伤了。”
颖王妃嗔道:“你这孩子……”
她叹了口气,说不出话来了。
她自是心疼盛楷然,多好的孩子,生得又好,脾气性格又好。偏生有那么一个一辈子没有姻缘,要清修一生的命格。
盛家乃是河西大族,一开始也是不信盛楷然这什么清修一生命格的鬼话,也是给盛楷然说了亲的。
结果从盛楷然十四岁开始,但凡跟盛楷然说了亲的人家,不出三个月,家中必定会出事。
女方要不就是突生怪病,要不就是跟人私奔跑了,还有一个,跟盛楷然定了亲没几日就暴毙了,实在是惨的很。
盛楷然也是一开始不信,到女方突生怪病暴毙之后,家中再要不信邪给他安排亲事,他也不愿意了。
为了打消家中给他说亲的念头,他差点剃度出家。
好好的一个豪门世家出身的贵公子,这些年也是一直在外头云游,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颖王妃一想起来就心疼这个侄子。
这会儿听到侄子额头都肿了,还在那调侃自己不该去看热闹,颖王妃更是心疼的不行,赶忙喊来府医:“你这几日就住王府,别到处乱跑了,我让人你给好好热敷一下,别到时候留下什么印迹就不好了,白伤了你这张脸。”
盛楷然自然知道颖王妃这是在心疼他,他想了下:“成,我左右这几日都没什么事,就听姨母的……庆安表妹的婚期不是定了么?姨母可还有哪里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正好我在王府,也能搭把手。”
颖王妃嗔道:“你先把这张脸养好吧。”
盛楷然笑笑,没说话。
到了下午,杏杏来颖王府玩,陪着庆安郡主玩了会儿调香,就听到外头说,暨平郡王府听说表公子在府上,特特送了东西来感谢。
杏杏这才从庆安郡主口中得知了上午发生的事。
庆安郡主不大高兴的跟杏杏抱怨于崇恩:“……双燕姐出了那等事,他家不愿意等,就低调点啊,那么大张旗鼓的去相看人家,还跟旁的千金小姐一道出去玩,真真是……”
庆安郡主也就跟杏杏抱怨了那么两句,外头传来消息,说是暨平郡王府的二小姐与三公子过来了。
庆安郡主跟杏杏面面相觑,这才刚提到那么一句,人就到了啊。
庆安郡主也挺心疼危双燕的,赶忙让人把他们请进来。
危双燕大步走在前头,危子杭跟在后面,一路小跑。
按理说,危双燕见了庆安郡主要行礼的,但危双燕在年岁上,也算是庆安郡主的姐姐,这会儿她心情又不是很好,也没跟庆安郡主行礼。
庆安郡主对此也很是体谅,没说什么,让人看了座上了茶。
危子杭没想到杏杏也在,一脸惊喜:“杏杏,有些时日没见你了,你好像高了些。”
杏杏还挺高兴听到旁人说她高的,特特又站了起来,伸着胳膊转了一圈:“是吧?我也觉得我高了些。橘哥儿还说我没高,再过些时日,我说不得就赶上他了!”